“以前我不知道有这个规定,现在我知道了,我这就退给你。“牛志刚无比肉疼地用微信给学员扫了500元钱。
这个功夫,王振元一行人也到了。
“你个混蛋,敢得罪范警官!”王振元身旁一个瘦小的老人不由分说狠狠地给了牛志刚一耳光。
“我错了叔叔,下次再也不敢了。”
牛志刚显然对瘦小老人很畏惧,浑身打颤,说话都变了腔调。
“给我说错了有什么用,你不知道你得罪了谁吗?还不赶紧给范警官道歉!看他能不能原谅你。”
瘦小老头恨铁不成钢提醒道。
“春生,额,不,范警官,我错了,我不是东西!求求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
牛志刚说着,不住向我弯腰鞠躬,方才才的他有多嘚瑟现在的他就有多卑微。
“小范,出了这样的事情,是我的管理疏忽,要不这样,我把你女朋友的学费退了当做赔罪怎么样?”王振元说道。
“算了,王校长,这件事就这样吧,你也不用给我退学费,我只有一个要求,明天给我女朋友换个教练,至于他。”
我看了一眼牛志刚。
牛志刚十分畏惧地对上了我的目光。
“算了,你们学校自己处理吧。”
说实话,从小受党的教育长大,我的眼里揉不得沙子,依着我的秉性是肯定要追究牛志刚责任的。
不过想想这样一来对于中星驾校的声誉会带来不好的影响,索性给王振元一个面子。
婉拒了王振元提出聚会邀请,实际上我也知道他只是客套一下,毕竟他刚赴宴回来,我和刘小美三人返回兴南。
“春生,都是我不好,给你惹麻烦了。”
兴南县永和豆浆餐厅,刘小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傻女人。你是我老婆,你受了气,我没能好好保护你让你受了气,是我对不起你才对。”
我双手捧起刘小美的头,注视着她的眼睛。
刘小美站起身,在我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谢谢你,春生。”
“爸爸妈妈羞羞。”郭玲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这个调皮的小家伙。
“春生,护理公司的事情你帮我问了吗?”刘小美问。
“明天给你问下吧。”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嗯,你尽快把成立公司的事情给我联系好,我刚好趁着这段时间学车。练车的间隙我也好筹备一下招工之类的事情,争取早日开业,主要是我太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刘小美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心中有些酸楚,我知道她想儿子了。
“这样吧,这几天我们去看看房子,我是公务员,贷款的条件应该能够放宽,联系好贷款,我们先把房子买了。然后把则召接过来一起住,以后他就是我的亲生骨肉!”
刘小美轻嗯一声伏在桌子上,泣不成声。
我本想抱住刘小美安慰一通,可看到餐厅里食客很多,又放不下面子,只得轻轻拍打她的肩膀。
“妈妈不哭!”郭玲在一旁扑闪着水灵的大眼睛。
“春生,你当时能够拿出多少钱?”过了一会,刘小美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抬起头问。
“凑凑应该能有十万。还有,过段时间政府有可能会给我发一笔十万的见义勇为奖金。县城现在好一点的房源应该首付在三十万左右,剩下的我再想想办法。”
“不用了,我这里有十二万,等你爸做完手术我们就去看房,剩下不够的我再给亲戚借一点。”刘小美说道。
......
很快到了父亲手术的日子。
这天我早早地开车出门,刘小美没有跟我一起,她要留下来照顾郭玲,正好可以利用间隙把科目2考了。
到了医院,发现父亲的情绪非常不好,印象中一直坚强的汉子哭的泣不成声,他大约是觉得自己今天下不了手术台,哭过之后,开始交代后事。
父亲告诉我,家里的十几头羊大概能卖四万块钱,让我把这钱留下,千万不要给生春和冬生分。因为这次住院他们两个都没有出钱,父亲生他们的气。
另外,让我把他的简易房卖了,现在国家对房基地管的很严格,原则上村里不再下放宅基地,这样一来宅基地的价格自然水涨船高,而他那简易房由于盖得较早,有房基地确权证,所以,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然后,他让我拿着这些钱,加上我自己的积蓄在县城分期买一个楼房。
父亲也提出一个条件,那就是要我母亲跟我一起生活,也就是说,今后由我给母亲养老送终。如今生春和冬生在他病危时都不能陪伴和提供住院费,母亲今后有了病灾,更指望不上他们了。
父亲嘱咐我,无论如何要在今年年底的时候结婚,结婚的时候,家里得有个长辈主持大局,就让我二叔主持吧。
我十分诧异地询问父亲,为什么要让二叔主持,父亲不是和他不过火吗?
虽然这样问,可是我的心里也大概猜出二叔一定是来看过他了,也许他们两个已经和好了吧。
“你二叔前几天不知听谁说我住院了,打电话说要来看我,还假惺惺地问我需不需要钱!我赌气说我需要十万!
然后他什么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他一定是打听到我快不行了,打电话来恶心我的。
幸亏他挂电话早,要不我非得臭骂他一顿!”
父亲说完,胸口剧烈起伏。
“那你为什么还要他来主持我的婚礼?”我奇怪地问。
“我和你二叔说来也没有太大的矛盾,我不想把老辈的恩怨遗传到下一代。”
父亲的回答让我不觉有些好笑,父亲对二叔的态度,好比小孩过家家。
“那你们为什么不和好?”
“他曾经是我最亲近的人,可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却没有帮我,我恨他!”
“那你曾经在金钱上面帮过他吗?”我不禁反问了一句。
“他家就一个儿子,我家三个,再说,他这些年倒卖粮食挣了不少,比咱家的条件好多了,哪里需要我帮!”
父亲说的咬牙切齿,我知道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亲人关系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处理的关系,也分不清谁对谁错,清官难断家务事。
下午五点,父亲被医生推到手术室,跟他一同进入手术室的是肾脏的捐献者,据说是一个美籍华人,医护人员推着他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正处于极大的悲伤中,并没有看到他的样子。
之前我曾经要求看望这个捐献者,并当面表达谢意,但是主治医生告诉我,对方并不愿意跟我们见面。
问对方的信息也只是含糊的说,是和市医院合作的国外医疗机构联帮忙系的,具体情况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血腥骨髓等关键信息和我父亲吻合,符合移植条件。
最关键的是,对方是无偿捐赠!
父亲的手术大概会持续四个小时,当医生关上手术室门的一刹那,母亲的情绪突然崩溃,哇哇大哭。
我扶母亲坐在手术室外冷冰冰的椅子上,搂住母亲的肩膀轻拍,我的眼泪也不争气的掉落下来。
回忆起我和父亲的点点滴滴,心中充满愧疚,我竟然从来没有回馈过我的父爱。
医生虽然说手术成功的几率高达八成,可是,我怕父亲成为那不幸的百分之二十。
揪心的等待中,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是二叔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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