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案司后院内,叶兰芝等人围坐在石桌旁,休息了片刻后方才勉强从前面的不适中缓过来。
吴渊长吐一口气,对叶兰芝等人道:“这看似普通的药方肯定隐藏着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至于那银针就先等吕成那家伙查出什么毒再说吧。不过我还有一事要跟你们说。”
吴渊想了很久,但还是决定将牛车之事告诉他们,不然仅凭他一人之力,的确很难处理。
“什么事”叶兰芝问道。
“你们还记得那牛车吗?我差人已经打探到了那牛车的下落。”
几人一听,便立马提起神来,王衙内问道:“什么?你找到来牛车的下落?”
“嗯”吴渊点头道,“只是那牛车是王府庄园的。”
“王府庄园??你没弄错吧,难不成还牵扯到了王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叶兰芝不可思议的看着吴渊。
“应该是没错的,但不是王爷,是王钦若的庄园。”吴渊缓缓道。
“王钦若?!”王衙内皱眉道。吴渊点了点头,而叶兰芝听到这名字时,则意味深长的盯着吴渊。
“那你准备怎么办?”王衙内问道。“你不会真准备去他那庄园查探吧?”
“那不然呢?辽人被杀,线索全断了不说,现在倒好,又冒出一个药方、一个浸毒的银针,还有一杀手,这些都还没弄明白,那牛车可以唯一的线索了,你们难道不想去查清楚吗?”吴渊厉声道。
叶兰芝见状,把吴渊拉到一旁,小声对他说:“你疯了吗?你难道不知那王钦若现在的身份?你可是把他儿子给揍了,寇相好不容易将此事平息下去,你又去招惹他做甚?”
吴渊冷言道:“这可是唯一的线索,难道就因为是王钦若的庄园就不管了?”
“不是不管,这事得慎重考虑。”叶兰芝生怕吴渊做出什么事来,焦急道。
这时,一名小童走了过来,对众人行礼道:“各位,鲁司正有请。”说完便转头走了。几人闻言,便也不再说些什么,跟着那小童出了后院。
到了前厅,便瞧见鲁延年正坐在桌前,桌上摆着煎白肠、灌肺、七宝素粥几样早点,鲁延年指了指桌上的早点,对他们招呼道:“来来来,你们几个坐下陪老夫一起吃个早点。”
王衙内几人瞧着这桌上的食物,就想起刚刚在验尸房的那幕场景,觉得又是一阵恶心,衙内连忙摆手:“不了,不了,司正您自己吃吧。”
鲁延年笑了笑,也不管他们,自顾喝起粥来。就在这时,吕成也走了进来,他瞧了眼叶兰芝等人纷纷站在旁边,先朝着鲁延年行了一礼,便坐在鲁延年身旁与他一道吃起早点来,一边吃还不忘看向王衙内他们道:“你们站那干嘛,不吃早点吗?”众人皆是白了他一眼,对吕成是一阵嫌弃。
“好了,昨夜的事,跟我说说吧。”鲁延年对叶兰芝等人说道。
听鲁司正这么一问,叶兰芝便将昨夜的情况全部说了一遍,包括小若通过那半枚脚印所推断出那凶手的身形。
鲁延年边吃边听,待叶兰芝全部说完后,轻轻点了点头便转向吕成道:“听说你还将那辽人尸身运回来了?”
吕成将碗筷放下,抹了下嘴,对鲁延年道:“是的,昨夜运回后,我连夜对那尸身进行了详细的查验,致命伤便是那银针,可是到底是什么毒,我还得花些时间。”说着,他从怀中掏出几张纸递给了鲁延年,“都写这上面了。”
鲁延年接过纸张,认真看了起来,边看边对叶兰芝他们说:“说说吧,你们有什么打算。”
叶兰芝开口道:“司正,吴渊发现了那辆牛车的踪迹。只不过····”
鲁延年一听,便瞧了眼吴渊,“只不过什么?”
吴渊听叶兰芝这么一说,悄悄的瞪了她一眼,叶兰芝却装作没看见,继续道:“只不过··那辆牛车应该是出自王钦若的庄园。”
听叶兰芝这么一说,鲁延年陷入了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对吴渊道:“此话当真?”
吴渊点了点头,正欲开头说话,但却被鲁延年抬手制止了。“既然是真的,那你们就去查一查吧。”
吴渊听鲁延年这么一说,还有点懵,因为他以为鲁延年不会轻易同意他们去查王钦若的庄园,毕竟那人的地位摆在这,可没想到鲁延年问都没问,就如此痛快的答应了。
吴渊继续试探道:“司正,您就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鲁延年微笑道:“不必了,你有你的办法,只要对得起自己的心就行了。”
“司正,可是··此事不应该从长计议吗?不然会惹出麻烦来的。”叶兰芝等人听鲁延年这就同意了,也都觉得很诧异。
“不必了,王大人虽然此时备受官家信赖,但也不可违背国法,既然你们查出那牛车出自他的庄园,便放手去查吧,只要心怀家国,其余的事情还有老夫呢,还有那杀手的事,老夫也会根据小若所描述的,安排人去搜寻。”鲁延年笑道。“更何况你们还有衙内在呢,不是吗?”
众人若有所思的看了衙内一眼,露出了意味深长般的微笑,然后郑重朝鲁延年躬身行了一礼,便退出了前厅。此刻王衙内似乎明白了什么,察觉前面有一个巨坑似乎正等着他,他还欲开口说几句,便直接被吴渊一把拉走了。
“诶诶诶,我说老鲁啊,不带你这样的啊。”远处传来王衙内一阵叫唤。鲁延年听着,不由的笑了笑。他心里也明白,如果真的涉及到王钦若,那还真是挺麻烦的。但他也相信这牛车虽说来自王钦若的庄园,但肯定跟他无关。以王钦若的谋略,若真是他为之,断然不会出现这么明显的纰漏。
叶兰芝等人走出翰林院的大门,此刻一辆马车正停在一旁,那是一辆以木为框,黑布为篷的马车。其实此时的大宋而言,马是很缺的,因为产马的地方都被辽和西夏控制着的,所以大宋的马大多都是配给军队所用,而民间极少。比较普遍的交通工具往往是牛车、驴车或是乘轿,能坐上马车的是少之又少,也正是因为衙内的缘故,他们才能弄上这一辆马车。
众人纷纷上了马车,此刻王衙内对吕成说道:“你上来干嘛?驾车去。”
吕成瞧他一脸嫌弃的模样,也懒得跟他废话,便自顾坐在车上,双手一拉缰绳,马车便开始行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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