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搭乘祁瑶派来的车，立刻前往天骄公寓。

江眠来时，在门口碰到医生，医生刚离开。

“江眠，你快来！”

祁瑶一见她，急忙拉她进房间。

姬夭躺在床上，身上插着大大小小的针管，嘴里戴着呼吸机，旁边的心跳监测仪起伏不大，数值较低。

姬夭面如白纸，气息微弱，魂魄呼之欲出。

“她在这里待了多久？”江眠声色俱厉。

祁瑶摇摇头，她只是今天过来才知道姬夭的存在，她一来到她救晕倒了，名字都来不及问。

“哥，你闯祸了！”

祁牧野带着月色，缓缓而来。

祁瑶当头扣下一个罪名。

祁牧野，“？闯什么祸？”

祁瑶生气，“你房间里的女孩子晕倒了，医生都检查不出问题。”

她哥竟然对未成年下手了！他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她没走？”

江眠从祁牧野的反应推断出是姬夭执意留下来的。

思来想去，只有万俟舟那次她才有机会偷偷跑出来，很有可能是跟在祁瑶的鱼袋里，变成小丑鱼的术法失效后，姬夭变成人形，没有和妖术也没办法讲话，纯粹是一个哑巴小孩。

无论是鲛人，还是海妖，都不能上岸太久，否则会因为缺少海水逐渐死亡，姬夭除开心跳无力外，身上还有不同程度的脱皮。

她离开海水太久，身上的皮肤干掉了，就会出现脱皮。

“因果循环，始于你们也应终于你们，需要你们马上送她回到天水一色海域，在西北方向海域。”

祁瑶不解，“为什么因果始于我们？她是谁？”

江眠，“海妖姬夭，她跟在你的鱼袋里一同上岸，法术失效后成了普通人，但她属于鱼类，离开海水就会死。”

“你带走的那只小丑鱼就是姬夭？”祁瑶问祁牧野，祁牧野回想一下，好像真是。

那天带回来之后，他回公司上班，都是让家政处理，不怎么注意鱼缸，但姬夭的确是在小区路口遇见的。

第一次见她，她好像刚会走路，跌跌撞撞的，也不懂红路灯，差点被他的车撞到。

他本来是想送她去医院看一下，但她赖上自己了，怎么说都赶不走，送去警局又自己跑回来，加上不会说话，看她年纪不大在外面也很危险，就留她住几天，今天正好是最后一天，结果她没走。

捋清来龙去脉，祁牧野扶额，“阿瑶，我们送她回去吧！”

“真是讨厌！”

祁瑶不喜欢姬夭，现在姬夭闹出事情还要她解决，真让人生气！

掐指又算了一番的江眠提醒，“你们需在凌晨两点前至少将她送回水天一色海域，否则会被海妖族知晓此事。海妖一族为罪臣，私自上岸等同触犯族规，再有一个小时她就会被发现，一旦被你们也能逃惩罚。”

“瑶瑶，我们现在出发。”

祁牧野和祁瑶连忙驾车前往水天一色海域。

现在是凌晨一点二十三分，他们只有三十七分钟，但是到达指定海域所需时间不止三十七分钟。

上了高速之后，祁牧野一直加速，在高速的限速范围内驾驶。

祁瑶坐在副驾驶，眼前一片漆黑，她心里隐隐不安。

“哥，你慢点。”祁瑶心头悸动，手脚也逐渐变冷，“哥，我有点冷。”

“瑶瑶，你睡一会，到了叫你。”

祁牧野腾出一只手给她盖毯子，直行时间前面没车时挤出一会时间看她。

“哥，小心！”

然而就在这一瞬，一束强烈刺眼骤然打过来，强光之下人会暂时性失明，而祁牧野目前正面临这个问题——

车轮陡然打滑，并不断加速，如离弦的箭飞快冲出去，祁牧野猛踩刹车却无济于事。

嘭！

猝不及防，和迎面而来的车相撞，惯性迫使他身体往前冲，快速到气囊竟来不及弹出，头生生被碎片穿伤！

“大叔，我们立马去水天一色，祁牧野出车祸了。”

“为何？”

“海妖一族已经知晓姬夭罪行，提前捉拿，祁牧野和祁瑶都难逃惩戒。”

晏行修点头，开车前往水天一色，他们到达时高速上只剩一片废墟。

海妖把他们都带走了。

“大叔，我们直接去白水鉴心。”

江眠召唤出鱼宝，鱼宝现出原形，驼起两人前往水天一色。

水天一色内，众海妖聚集于祭祀台上，台上架着三堆火柴，木架上绑着三人，海妖族的首领——姬夜手持火把，要将三人杀死以示先辈。

“罪女姬夭，私通人类，擅自上岸，触犯我海妖一族族规，险些惹怒天神降罪于此，现我姬夜，谨代表海妖全族，斩杀罪女姬夭！”

“放火！”

姬夜一声大喊，其余族人从她手里拿过火把，徐徐走上祭祀台，这是水火，可在海底燃烧，无人可灭，一旦燃烧除非物体稍微灰烬才会停止。

“住手！”

冷厉的呵止从天而降，江眠挥袖击退几人，姬夜全副武装，“什么人！竟敢对我海妖一族动手！”

“海妖一族，本是罪臣，不潜心悔改，竟荒唐愚蠢到拿人类祭祀！”

江眠落地，掌控权仗的上位者气息勃然爆发，姬夜心下恍然一颤，竟生出畏惧来。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白水鉴心！”姬夜冷眸，右手一伸旋即幻化出武器，其余海妖也严阵以待。

“江眠。”

江眠简明扼要介绍，“海妖姬夭，你可知故意伤害人类是大忌，天神爱护生灵，岂能容你们随意践踏！”

“区区一个会点鸡毛蒜皮的道士也敢插手我们海妖的事！”姬夜冷哼，挥动武器掀起巨浪，滚滚向江眠卷去。

海里的龙卷浪卷起周遭重物，以开天辟地之势席卷一切，江眠挥手凭空灭了龙卷浪。

“雕虫小技！”姬夭不屑一顾，飞身上前，江眠眸子微沉，危险的信号一崩而出，玉手微动，灵力绳索四面八方涌来，刹那间困住姬夜四肢。

“什么？！”

姬夜诧异，挣扎之际被甩出天际。

“鱼宝，你带他们先走！”

“小主子，你们一切小心！”

鱼宝救下他们，正欲走，其余海妖已经团团围住它，心照不宣用眼睛蛊惑鱼宝。

呜——

悲鸣的低吟穿透耳膜，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透着紫光的眼睛。

海妖打算用歌声和眼睛蛊惑鱼宝。

“你们也太小瞧本喵神了！”鱼宝琥珀色眸子闪烁亮光，回看他们以攻破蛊惑，只是眼睛挡住了，耳朵却挡不住，听力敏锐的猫耳对于细微的声音也能精确收取，没一会，鱼宝两眼冒星星，“小主子，我被...迷住啦！”

被控制之后，鱼宝轰然倒地，三人也从背上摔下来。

“鱼宝，你带他们进玉镯里。”

“好...”

鱼宝有气无力，昏昏欲睡，在彻底昏睡前带三人进到玉镯。

空隙间，姬夜已经回到，带着四名帮手，各手持一把水火，看样子是要把江眠烧死。

水火是天神为海妖族和鲛人族特意炼化的，用于惩戒罪臣的火，此火对于鲛人海妖来说，没人可灭，但天神怎么会让它们掌握如此厉害的火焰，所以只要是神族，都可以轻易灭了这火。

江眠并不参与天神对鲛人和海妖的管理，从刚才的判断中猜测那是水火。

抬手一掀，微风拂过，当真是易如反掌。

姬夜目瞪口呆，望着熄灭的水火，畏惧如藤蔓在心底蔓延。

她不可思议，“你是神族？！”

江眠并不否认，放下姬夭，“海妖姬夜，罪女姬夭有罪在身，你理应按规矩办事，但其中两名是凡人，已收天谴，你等不可再插手！”

“神女要带走那两个人类？”

姬夜神情紧张，他们对祁牧野，祁瑶动手，也是怕天神降罪，海妖一族世代想摆脱罪臣之名，绝不允许因为两个人类而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