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我恶心的快要吐了。
这具巨/大又怪异的尸体,肚皮直接裂开了。肚子里也是满满的一汪清水,巨尸的肚皮裂开的时候,我看见里面有两条巴掌大小的鱼。
一条黑鱼,一条白鱼,虽然只有巴掌大小,但是身上的鳞片如金如玉,鱼须足足有半尺长。
这是一对阴阳鱼,养风水用的,只不过现在两条鱼都翻了肚皮,已经死了。
尸体是用七具残尸拼凑出来的,肚子里还有一对阴阳鱼,布下这个风水大阵的人,显然是登峰造极的人物,抱残守缺,阴阳相济。
只要这两条阴阳鱼不死,这条龙脉,就一直会是一条活的龙脉。
可是,两条阴阳鱼已经死了,我看着两条鱼,心里一直在犯嘀咕。
阴阳鱼是被人活活捏死的,鱼头上的骨头都碎了,联想前后,我不得不相信,这一对阴阳鱼,是我爹捏死的。
阴阳鱼一死,这条龙脉就会渐渐的干涸,龙气散去,不出十年,就是条死龙脉。
我爹干嘛要这么做?
我试探着又踩了踩龙图的龙头,果然,裂开的石板重新慢慢的合闭,再也看不出一丝缝隙。
我不知道爹的意图,但也没时间去想这些了,地上带血的脚印,已经说明我爹肯定受了伤。
九龙抱河山的风水阵正前方,还有一条一人多高的通道,通道里很黑,不知道延伸到什么地方。
我稍稍收拾了一下东西,吸了口气,迈步向前。
当我走到通道的跟前时,突然就打了个冷战,这片空间里充斥的无形的重压,好像猛增了十倍。
那种感觉,就如同我就站在鬼门关跟前,只要再走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通道里是肉眼难辨的黑暗,黑的让人心悸。尽管没有一丝声响,可这条通道里面,仿佛就是世上最最危险的地方。
越是这样,我就感觉爹的处境越是不妙,前方会是什么情景,我无暇顾及,心里就一个念头,找到我爹。
我慢慢走近了通道,手里的火把燃烧着明亮的光,但光芒却还是照不透前方的黑暗。
我暗暗估算着,通道差不多有五六丈长,走出这条通道,空间大了那么一点,在正前方,我看见了一堵墙。
墙是巨/大的石块垒起来的,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山。
墙壁上有一道门,很不起眼的小门。
这道门,是唯一的通道,如果想要继续前行,就必须从这道门经过。
很多事情,是自己解释不清的,当我看到这扇只有一人来高的小门的时候,脑子就晕了。
你敢进这道门吗?敢进这道门吗……
我的耳边,似乎还漂荡着地宫门口那具棺椁中的诡异声响。
脑子里想的越多,心中的恐惧就越甚,我呆呆的站了半天,使劲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继续走,才有可能找到我爹。
我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那道小门的跟前,门没有上锁,似乎伸手就能拉开。
火把的光亮,映出了自己的影子,我仔细的在周围看了看。
在小门的门前,我又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脚印。
这个脚印毫无疑问的说明,我爹也到了这儿,走进了这道小门。
我一下抓住了门把,就在我的手刚刚触碰到门把的那一瞬间,从这道小门的门后,仿佛传来一道很缥缈的声音。
那是一阵哭声,婴儿啼哭的声音。
声音好像是从修罗地狱里飘出来的一样,尽管声音很模糊,可我还是相信我的感觉。
那就是一个婴儿的哭声。
在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婴儿的哭声?
声音只飘忽了片刻,随后便消失了,我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心里突然又开始怀疑。
这声音,到底存在不存在?是真的有,还是我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时间在一片死寂中流逝,我不想再耽误时间了,一咬牙,直接拉开了这道小门。
小门后面,依然是一片黑暗,但打开门的时候,那种让人恐怖的气息,仿佛一下子达到了顶点。
我有些承受不住了,那种压力真的像是排山倒海,让我的骨子里冒着寒气。
小门后一片黑暗,而且很空荡,现在不可能有退路,我定了定神,把乱七八糟的杂念都抛在脑后,一步迈过小门,走进了黑暗中。
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当我走进小门第一步的时候,手中的火把,陡然间熄灭了。
火把是唯一的光线,火把一熄灭,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这片深邃的黑暗里。
我的脑袋好像装了一滩浆/糊,在火把熄灭之后,变的一团混沌。
恍惚之间,我好像一下子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在那里。
黑暗中,突然闪过了一道很淡很淡的光,在淡光的后面,是一张瞬息而过的脸。
那张脸很瘦,颧骨凸/起,皮包骨头,而且惨白惨白的。
我的双脚变的无比沉重,连抬都抬不起来,脑袋尽管非常昏沉,可心底还有一丝清醒的意识。
淡光一闪而过,我还没有生出别的反应,前面又闪过了一团淡光。
淡光的后面,同样是一张白惨惨的脸。
一团一团的淡光,不断的闪烁着,每一团淡光后,仿佛都有一张白的和死人一样的脸。
一张张脸,在眼前晃动,我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了。
这些脸庞形形色/色,有老有少,可就是心底那一丝尚且清醒的意识,让我辨认出了这些人。
猛然看上去,这些人都是陌生的,但他们在我的记忆里留有一丝痕迹。
我想起了家里的那口地窖,想起自己当时悄悄到地窖里一探究竟的情景。
这十几张脸,赫然就是地窖里面的吊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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