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岳风氏做好了午饭。岳林父亲去世、姐姐出嫁,家里只剩下他和母亲两人。虽然也有下人服侍,因当初老寨主建寨时提出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誓言,并说全寨上下都是兄弟姐妹,没有主仆之分。即使两人有人服侍,也是如同家人,未分主仆。
此地山高密林,比起一般的乡间尚且不如,自然不可能如城市繁华。岳风氏专程为宋燕玮做了几道好菜,给她补身体。虽说这些菜不如城里人做的精细,但是有乡下特有的调料,做出的菜反而另有一番风味。尤其是山里野味多,比起城里能吃到的更有味道。宋燕玮饿了两日,又兼岳风氏做的好吃,不禁多吃了一些。吃完之后,才发现岳风氏和岳林正看着自己,不由得脸上一阵发红,低着头去。
下午无事,宋燕玮只在山寨里面转了转,便回房休息。傍晚时分,岳风氏进来帮她把腿上的伤口换了药。经过岳风氏这两日的照料,宋燕玮精力已经恢复,只是腿上伤口没好,倒也没有大的问题。
岳风氏弄完之后,坐了下来,对宋燕玮说道:“柳姑娘,我是个粗人,有什么事就想说出来,不想藏在心里。早上你对我儿所说的话,他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说起来我当家的建立寨子不容易,我也不想让寨子落入外姓人之手。只是你的计策会涉及到我外孙,所以不得不仔细考虑。”
宋燕玮道:“毕竟是血脉亲情,阿娘有所顾虑也是再所难免。我下午看过岳寨主练武,算不上非常好,也不弱。他如有大志向,完全可以趁着乱世,出去建功立业,不也比一生躲在这深山老林来的强?寨子虽说是老先生建立,也着实不易,相比起封侯拜将,孰优孰劣无需多言。如今寨子里算上老弱妇孺,也不过一百来人,即使把权力抢回来,又有何用?也不过吃穿不愁而已。若是遇到年成不好,庄稼无收,不一样的缺穿少吃。不若劝了寨主,带着兄弟们出山,闯出一分天地来,岂不是好?”
岳风氏到底是个俗人,生在乡里,以前跟着丈夫反了官府,到这山里做了山大王。丈夫死后,只和岳林相依为命,蒙一些老人支持,拥立了岳林继任寨主,平素不需要种地,到了收成之日,自然有人送来。本来都是无见识的人,安逸的日子过得久了,更不愿舍弃。如今宋燕玮要让岳林参军,那打起仗来是要死人,万一儿子死了怎么办?她还指望着岳林给她养老送终,急忙道:“使不得,打仗的事哪里是我们这些山里人能做的事。我只想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就行,不指望他做什么将军。”
宋燕玮心想山里人民智不开,思想愚昧,遂不再劝,说道:“阿娘如果担心孙儿安危,此事到此为止。原本我是想感谢阿娘和寨主救命之恩,帮你们夺回权力。既然阿娘顾忌,此事作罢,我身上带的金银首饰也值些钱,就将这些东西送与你们吧。”
岳风氏不拒绝,也不接受,坐着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柳姑娘,我原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大家闺秀,却不想你竟然能想出这种毒计,定不是一般人。我不知道你是好是坏,既然救了你,也就不管好坏。你想帮我们母子夺回权力,我很感谢。只是风险太大,还会死很多人,我真不愿意。不过我儿很坚持,只能由着他。我这时问你,是想知道有没有不伤害我孙儿的办法?”
宋燕玮道:“也不是没有,若是想不死人,大可慢慢与对手周旋。只是我住不了几日,待腿伤好了之后就会离开,后面的事就只有靠你们自己。我之所以使用这个毒计,就是想在走之前帮你们把事情全部做好,不留后患。你们考虑清楚,要想快,还要一劳永逸,两边都必须死。”
岳风氏打了个激灵,叹道:“王罕死了也就死了,当家的死后,这几年我们母子没少受他欺负。女婿死了,我如何对得起女儿?”
宋燕玮不关心他们的家事,只是问道:“他可曾为难你们母子?若是他真当你们是亲人,自然可以救他。若是他不当你们是亲人,救与不救就在你了。”
岳风氏奇道:“如何救?”宋燕玮道:“按照我的计策,王罕会暴怒而要杀辛同银,但是辛同银事先并不知情,身边人少,自然不是对手。这时候寨主早已率人埋伏在一边,只待两败俱伤之时上前。最好是王罕杀了辛同银之后,岳寨主再出现,正好以为姐夫报仇为名,杀了王罕,两边势力一起铲除。若是不想让辛同银死,在他快要抵挡不住时出现,趁乱杀了王罕,却将罪名安在辛同银头上。即使他不死,也没有了势力,不能再与寨主争雄。”
岳风氏大喜,忙道:“此法正好,既能除了王罕,又能不让我女儿守寡,真是再好不过。”宋燕玮道:“阿娘可想好了?”岳风氏道:“想好了,只要女婿的命在,其他我什么都不管。你要怎么做,给林儿说就行。柳姑娘早些歇息,我先走了。”说罢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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