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昨夜来到宗府的,一夜一天下来,冬凝快度日如年了。
幸好,上官惊鸿的消息过了来,让宗璞今晚稍晚便将她带回睿王府,再从睿王府转送回将军府。明日上朝,上官惊鸿就禀报方镜的事。
已是入夜,她躺在床.上等时间过。
窗外花香浓郁,从窗隙送将进来,她有些倦意,慢慢合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道微弱的呻.吟叫声从门口传来,她猛地惊醒,目光一转,却发现房内景物尽数不同。
她吃了一惊,恍惚中,感觉脑勺疼痛,有种天旋地转的的晕眩感。她明白自己是做梦了。
日有所忧,夜有所梦。
桌上烛台火薄,窗洞开着,外面黑森森一片,风幽幽拂进来,那滴滴答答的宛若液体滴落到地上的声音混着呻.吟声又从门口传来。
她自问胆子不小,此时也吓了一跳,只想着快些醒来,门外的声音却越发清晰起来,滴滴答答,一下一下,打在地上,也仿佛打在她心上。
她把心一横,下.床走到门口,猛地将门打开,随即失声尖叫出来,地上,卧着一个女子,满身鲜血,血水从她身上一滴一滴跌到地上。
那被发蓬乱的额脸,半阖着泠泠看着她的血污眼睛——www.jiangnanxs.com 江南文学网
“翘姐姐,你不是在郎家别庄吗?怎么到我梦里来了?郎妃她……她果害了你?我该跟你一起走保护你,我……”
她哽咽着去扶她,突然一股寒气从背后而来,一只手向她的腰眼疾抓而来……
*****
夜,庭院幽幽,有丝腐朽的气味从屋子深处渗出。
毛月亮下,院心一摊鲜血,仿佛人眼冷冷盯着眼前这些不速之客。
……
半个时辰之后,睿王府地牢。
众人胆惊心战,看着坐在温泉之畔喝酒的男子。
没有人敢上去说句什么,谁都看见他之前眼里残戾如血的气息有多浓重。
突然,他跌跌撞撞站起身来,将地上酒坛子一个一个掷地砸碎。
“不要这样……”
众人中,一个女子掩脸哭道,男人猛地回过头来,眼眸像淬了毒的刀,厉冽的盯着她,冷冷笑道:“莫要逼我杀了你,若我早知道……”
他说着里踉跄着往铁门的方向走去,“我不能乱……”
有人将跌倒在地上的女子搀扶起来,“小幺,别这样。”
冬凝泪花蒙蒙,哽咽着怔怔看着眼前男人。
宗璞一声低叹,将她拥进怀里,“不是你的错,不是谁的错。”
冬凝这一次没有挣扎,疼痛、茫然不知所措,想起两个时辰前那个梦。
有人向她腰间袭来,她一惊之下,竟忘了还击……
直到被人紧箍在怀里,那阵熟悉的气息——
而门口前面,一身血污的翘楚从地上缓缓站起来,她全身发出咯咯的响声,仿佛分筋错骨,她猛地一震,“缩骨功,到达上乘者,身.体可伸缩自如,你……”
翘楚的身形从娇小一瞬变成高大,眸光泠冷转薄,“我虽然没有办法想夏海冰那样,仅从外貌便能很快看出易容,但你的易容术是我教的,我教你易容术的时候,早告诉过你,若不学缩骨功,易容术永远无法达到臻境。”
若非背后的宗璞紧紧扶着她,她早已跌在地上。
她苦苦笑着,看着人从廊道两侧走过来,宁王、老铁,景平、景清……翘楚缓缓揭开脸上人面,脱下发套,衣袍一甩,身影已消失在眼前。
变幻过后的容貌,她再熟悉不过,她的哥哥,传她易容志记的男人。
“不是梦……我曾以为,他即便生疑,也只会逼我问我,我只要不说就行……”
众人看了看她,随即,紧随男人的身影迅速离去。
她又哭又笑,背后,宗璞轻声道:“是,不是梦,是迷幻的药,这里是你哥哥的别院,翘楚也曾在这里住过。”
……
上官惊鸿连夜搜了郎家三处别庄。
第三处别庄近郊,没有任何奴.仆,只有庭院的一摊鲜血,如断线珠子一直延伸到门口,就断了。
血迹不鲜,已是几天之前的旧迹。
翘楚主仆仿佛在一夜里匆匆而来,又在一夜里匆匆消失。
*****
郎霖铃卧室。
香儿颤惊的搀扶着郎霖铃退到一边,郎霖铃静静看着桌上被男人一把掀翻的画,砚台横倾,浓墨淡墨倾泻一地,滴滴答答。
眼前男人铁面如冰,眸光残.酷,如来自地狱深处的修罗。
“说,你将翘楚从别庄移到哪里去了?若你不说,莫怪我对郎家不客气,今晚,我就先杀你的婢女。”
*****
心口有些重,像被什么压着,翘楚慢慢打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只横在她胸.前的男人健硕的手臂。
她吃了一惊,那肌肤滑腻相接的感觉,她没穿衣服!
月夜下,昏迷前那一幕可怖的情景顿时全数脑里清晰起来。
突然,臂膀被大手扣住,她吓得往床.栏退去,力道过猛,撞上床.木,她吃痛,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可有撞到哪里?”
她缓缓侧身看向旁边和她同.床共榻的男人,对方披散了一头发丝,支肘眯眸盯着她,眸光温柔又深沉。
她脸如死灰,“上官惊鸿。”
“不,你不是上官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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