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奇听言摇了摇头说道:“殿下,此时若是想要在去动南方之事怕是要三思而行了啊。”
周正朗听言则是皱着眉头说道:“为何?”
“既然已经有了证据,为何还要再放任不管?”
周正朗十分坚定的说道:“这件事孤不知道则罢,既然知道了,那就不能在放任不管。”
“父皇让我监国,就是要我代替他去处理朝内一切大小事物。”
“江南一带自从我皇祖父起便开始以各种理由推迟税收,如今已过去了十年有余,显然已经成为了大周的毒瘤。
那些钱都去哪里了?是不是进某个朝内大员的口袋里了?
凡事总要有个交代,这江南一事必须是要处理的。”
大周的主要财务来源都是出自于南方。
自从他那个皇帝老子上位以来,天灾不断早就把国库消耗的差不多了。
最令人可笑的事,他们这帮人吃的饭竟然会需要靠宫内一些有权势的宫女太监们去倒卖自己打赏的东西去换钱购买。
他那个皇帝老子想节俭么?
还不是因为没钱。
想到这里,周正朗突然开口问道:“杨阁老,你怕也是有些时日没有从朝廷内领到俸禄了吧?”
杨奇脑海里全部都在想着如何劝说他不要鲁莽行事,一时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回答。
周正朗一看他支支吾吾的说不上话,内心竟莫名起来一丝怜悯之情。
他望着杨奇感慨到:“想我大周自从祖皇帝建国以来,也曾有过不少太平盛世,却没想到终有一天会穷到连官员们的俸禄都发不出来,这是何等之耻辱啊。”
说完,周正朗冷冷的看着杨奇问道:“杨阁老,你给孤一个理由,这江南之地怎么就动不得?”
杨奇看了看周正朗正色的说道:“老臣之所以不让殿下您处江南之事,理由有二:
一则皇上率领齐王的十万将士前去,此次讨伐少则数月,多则半年,而筹备行军所需粮草等物才是殿下首先要处理的头等大事。
江南之事您根本无需操心,皇上凯旋归来之际自会处理,当时候又有齐王爷的大军在京师坐镇,那些人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第二则也是主要原因,皇上御驾亲征,京州城内防卫空虚,若是把他们给逼急了又有谁来保证这京州皇宫和殿下的安全?
而这朝廷之内,两种派系已经是一种平衡之势,贸然去打破一方必定会造成一方独大的局面,当时候必定会削弱皇权。
而且江南之事的官员若是拿下之后,又有谁去顶上殿下又是否考虑清楚?那个人是否又知根知底又会不会做些与前任官员同样的事情,殿下您又是否考虑明白?”
周正朗听言一时却不知道如何去反驳,便是开口说道:“难道就这么继续放任他们不闻不问?”
杨奇听言则是摇了摇头回道:“至少在殿下您的羽翼未丰满之前不可贸然出手。”
有些事,如果准备去做了,那就必须把一切准备的万全才是。
而大周的皇帝之所以选择先去伐胡,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去做的。
一个是有着足够兵力甚至可能会入侵大周的小国,另一个则是贪官污吏说杀也就杀了的。
文官会造反么?
他们手底下有没有兵力,拿什么去造反?
大周的文官和武将们早就水火不容了,让他们表面上迎合做样子可以,让他们跟着一块造反…
呵呵。
想的别想…
说到这里,杨奇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那些在朝中的大臣们也只是些贪恋权势而已,对于他们手底下做的事情也是尚未可知的。”
周正朗闻言则是很是奇怪的说道:“杨阁老这话又是何意?若不是他们在这些大员们的默许,他们手底下的人又岂能干些乱七八糟的事?”
杨奇闻言则是想反驳却真的说不出口。
这其实是跟大周官场的风气有官。
直白的说,大周提拔官员看重的不是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能力,而是你到底是谁的人。
有能力的人只要没有搭上线,到死了都会待在那个位置上半步不动。
而那些成功的搭上线了的官员们则是不然,他们升官的步伐则会按照正常的三年一升迁。
如果是那些特别懂事的官员,升迁的步伐则是快到离谱。
就拿大周永文时期的一名大贪官张居正来说吧。
这家伙可是个牛人啊,仗着家里的关系连科考都敢作弊。
因为家里有钱便是把所有的考官都给买通了,甚至还把殿试的考题都告知于他。
因为周洪康出的题翻来复去也就那几样。
一是治国。
二是管民。
当时刚好赶上辽州遇上了洪灾,周洪康便又临时附加上了这一条:
若是让你担任辽州之州,你该如果去平定灾乱?
当时殿试一加上这个张居正共三人而已。
那两人回答都不是让他们很满意。
因为他们说的是,辽州遇灾,首先是要想办法治理水患,安抚百姓,即使向朝廷禀告,并没有说具体该如何去做。
当周洪康问起具体该如此治理时他们只回答具体得看灾情如何才能做决定。
这回答的很保守,周洪康却很不满意。
然而这个张居正确只在那里沉默不语,眉头紧锁。
周洪康还以为他有更好的见解,便是问他。
其实这张居正哪里知道该如何去治理水患,他连正经的学堂都没有去过几次。
如今听到皇上问起,内心便开始慌了。
他害怕露馅,若是被发现了自己是家里花钱买通才能站在这里的指定没好。
横竖也是个死,他便是直言回道:“治理水患之灾乃需要大量的财力和物理,我所是身为那辽州知州,定会让我的父亲掏钱出来协助我治理水患,安抚百姓。”
周洪康一听都愣住了,并开口询问道:“你父亲是谁?”
这时便有官员站出来回答:“此人乃东山省大员之子,家里是做着布绸生意的,也算是有些钱财。”
周洪康一听则十分高兴,便钦点他为辽州知州,治理水患一事。
这小子也是个人才,回道家后硬是说服了他的父亲把水患给治理好了。
而周洪康一听言此人为了治理水患散尽家财内心也是愧疚,第二年三月便是让他担任了东山省的布政使一职。
入官两年,直接成为了封疆大吏官居正一品,这是在大周历史上从来都没有的事情。
也正因为如此,前来拜访的人便多了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前途不了估量。
张居正自从当了官以后便开始大厮贪污受贿了起来。
他也想当个清官,可是自己家都破财了不想个办法收回点那也太对不起家中那个上了年纪的老父亲了不是么?
他也没有去欺压那些老百姓们只是问那些做官的人要钱。
今年的绩效考核你是不得交上一笔?
什么,你说你是个清官你没有钱?
那不好意思了,你这个人能力不行,今年的升迁就先待着那吧,等啥时候有钱了再说。
当官当了十几年,清也清了十几年,看着别人的增增的往上升又岂能没有羡慕之心?
所以,那些人便开始想着法子搞银子去贿赂他。
只用了两年,贪污的银子就高达几千万两。
一看差不多了,便想着收手,却也是为时一晚。
同年八月,朝廷下旨,抄家砍头,女眷全部充当官妓,男的则一个都没放过全部砍了。
直到自己拉到菜市口被砍的那一刻起,他才恍然醒悟。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皇上都是知道的,他只是放任不管,是因为我贪污的太少了,他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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