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高兴地又说道:“今天是你哥哥大喜的日子;明天你这个小姑子去你嫂子娘家接亲,把你嫂子接回来。”
这时父亲也过来了,我从来没有见过父亲那样看过我:他眼眶红红的,看我的眼神里透露着很多的情感在里面;可能是父亲从来不擅长表达自己的爱,千言万语最后都化作两句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特别为哥哥高兴,没有想到事情会那么凑巧,我一回家刚好就是哥哥结婚的日子。
母亲拉着我坐下,问我这么长时间究竟在干嘛,为什么也不和家里联系;她找了很多老乡打探我的消息,还要哥哥去厂里找过我,可就是怎么都找不着。
母亲说着说着就开始泣不成声,嘴里又诉说着她以往的担心和害怕:“你说你个死丫头怎么这么狠心,不知道为娘地多担心吗?隔壁村有人说你死在外面了,有的人说你被人买到发廊里去了,还有的人说在哪里哪里见过你……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儿呀,娘为了你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天天以泪洗面啊!谢天谢地,你现在总算是回来了呀!”
母亲的话令得我泪流满面,心里既后悔又愧疚:自己就为了那么一点点小小的自尊心,就把生我养我的父母亲人抛之脑后,甚至几年不和他们联系,让母亲日夜担忧挂心,实在是太不应该,太自私了。
家里有喜事,很多邻居们都过来帮忙办席面,一听说我回来了都围过来看热闹;一个个七嘴八舌问东问西,把乡下人那种七大姑八大姨八卦的精神,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非常讨厌自己好像被别人看大戏的感觉,简单敷衍了她们几句;赶紧回房拿出给爷爷奶奶的礼物,逃也似的去了爷爷奶奶家。
见到爷爷奶奶的一刹那,我心里特别难过:明明也没有多久啊,才两年多而已,一向健康硬朗的奶奶瘫痪在床上,胡言乱语神志不清。爷爷在一旁清理奶奶弄脏的衣服,嘴里还要像哄小孩般的和奶奶说着话。
看着眼前这样的一幕实在是太扎心了,以前虽然对奶奶有些埋怨;但经过了几年在外的时间,那些怨气早就被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唯独剩下心疼可怜的奶奶被病魔如此折磨。
爷爷看见我去了明显的非常高兴,凑近奶奶耳边开心地说着:“快看看谁来了,你快看看,你最近不是一直念叨着四丫头吗,她现在回来了。”
奶奶看了看我,也不知道她的神智究竟是否还保留一丝清明:只见她对我咧嘴一笑,没有说话,口水却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我急忙把礼物拿给爷爷,告诉爷爷我特意为他们买的补品,让爷爷一定要给奶奶吃,说不定对奶奶的身体有帮助。
爷爷在旁边连连点头,嘴里却说:“不行了,不行了,什么药都吃过了就是没有用。”
我安慰爷爷,更像是自我安慰道:“可能会有效果呢,这可是我在大城市买回来的,我们老家这边还买不到呢!”
爷爷一辈子都离不开奶奶,爱奶奶胜过他自己,听我这样一说觉得好像看到了新的希望,高兴地说:“是啊,也许吃了真的会让你奶奶身体好转,等下我就弄给你奶奶吃。”
唉,我心酸的感叹世事无常,转眼面目全非,昔日在我眼里厉害如奶奶,短短不过经过两年多的时光洗礼,就已经这般风烛残年摇摇欲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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