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前途依旧未卜,但毕竟老朱还是给他们开了一个口子,朱桂的老婆们听到圣旨的内容之后也是很高兴的。
现在,见朱桂又要带她们回京城去拜见公婆,心里就更加高兴了。
这说明大王重视她们啊,否则的话,肯定就把她们留在甘州了。
回京拜见公婆这种事代表着自己的受宠程度,谁不去就代表着谁不受宠,将来在肃藩的日子过着就很尴尬了。
现在,见朱桂没有落下一个人,他的这群老婆们还是很满足的,看来自己的丈夫还是个厚道人啊,没有厚此薄彼,便齐齐地向朱桂行了一礼,道:“谢殿下恩典。臣妾遵旨。”
闲话少说,朱桂和他的老婆们又收拾了几天,便带着一众护卫和宫人,跟着朝廷的钦差到大明朝的都城去拜见老朱去了。
出发之前,朱桂命令各位老婆又把该带的东西检查了一遍,道:“你们在好好看看,寡人给父皇母妃还有各位亲朋准备的礼物都装好了吗?”
这件事可是重中之重,他这次回京虽然表面上是去拜见父母,但实际上就是回去接受审问的。
他自己虽然已经准备了一套说辞,同时也做好了各种准备,但是这事还是需要老朱身边的大臣和妃子们替他说好话,替他打圆场,所以必要的礼物还是需要准备的。
求人办事哪有不送礼的?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春秋时期的陶朱公范蠡的小二子犯了法,被楚国的官员拿住,判了死刑。
正好范蠡认识楚国的宰相,就让自己的大儿子带着重金去找他求情。
结果,这位范蠡的大儿子由于是从小跟着范蠡吃苦长大的,比较心疼钱财,所以有点吝啬,惹怒了那位楚国的宰相,没有救回自己的弟弟。
这件事告诉我们,不要高估自己和任何人的关系,即便这个人是你非常要好的朋友也不行。
你去求人家办事,而不给人家送礼,那摆明就是看不起人家,人家会给你说好话才怪。
朱桂两世为人,自然是对这个道理有着深刻的体会的,别看你跟哪个人整天喝酒吃肉,混的滚瓜烂熟,但是,一旦到了正经事上,除了自己的血亲,其他的都得花代价。
朱桂从来都没有高估他和任何人的关系,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不可或缺的,地球离开了自己照样转。
大明朝少了自己这一个藩王,朱元章身边的那些大臣们照样是该吃吃该喝喝,该做官的做官,该纳妾的纳妾,生活不会有丝毫的影响。
所以,现在是自己求人家办事,必要的礼数和实在的东西是必不可少的。
这就叫规矩。
想到这里,朱桂便忍不住一阵感叹,创业艰难百战多,此言诚不我欺啊。
自己出身藩王,天潢贵胃,尚且会碰到这么多造难的事情,更别说当年的老朱靠着一个饭碗起家了。
那得吃多少苦,受多少罪才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啊。
想想当年的白手起家的君王,刘邦,刘备,刘裕,朱元章,朱桂就顿时感到钦佩不已啊。
别看自己是穿越者,给自己他们的家底,自己还真的不一定能干成什么事呢。
朱桂的老婆们自然是知道朱桂的心思的,她们也知道,这一次回京,对朱桂来说意味着什么,搞好了,若是能回到肃藩,那将来的前程难以限量,要是搞不好,那说不定就会被发配到凤阳高墙里面,这辈子就算是交待了。
于是,肃藩的众位妃子又将货物清点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便对朱桂说道:“回王爷的话。东西都带齐了,咱们可以启程了。”
朱桂“嗯”了一声,抬眼望了望京城的方向,那里虽然住着自己的老子,但是对此时的自己来说,与龙潭虎穴无异。
帝王家总是无情的,历史上无数的天潢贵胃们为了那把椅子争的你死我活,兄弟相残,父子反目比比皆是。
但是,帝王家也是有温情的,就比如以老朱为核心的帝王之家,还存在着他浓烈的舐犊之情。
老朱这个人对别人是狠了些,但是对自己的儿子们还是很好的,他的这份舐犊之情也就成了朱桂度过这一次难关的最大底牌。
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即便前面是龙潭虎穴,自己也只能硬着往前闯了。
于是,朱桂便放松了心情,骑在马上,向前指了指京城的方向,道:“启程。”
下一刻,肃藩的这一大队人马便在朱桂的率领之下,浩浩荡荡地向京城的方向开去。
另一边,瓦剌和硕特部落的大营内,瓦剌的大汗博尔忽正在一边喝着闷酒,一边审视着朱桂放回来充当使者的瓦剌高级将领。
没了自己的宠妃阿玛丽的服侍,瓦剌的大汗博尔忽顿时感觉自己吃什么都不香了。
虽然草原上也不缺美女,但是很难找到像阿玛丽那样的既漂亮,又懂事,还能歌善舞的女子了。
哎,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阿玛丽,你还真是本大汗的心头肉啊,本大汗真的好想你啊。
瓦剌的民风彪悍,最为崇尚的是勇士,也最看不起在战场上投降敌人的人。
所以,这位被朱桂俘虏的瓦剌高级将领自从回到瓦剌之后,瓦剌的大汗博尔忽就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只是自顾自地用刀子割着烤羊腿吃,眼睛都没有看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说吧。朱桂小儿派你回来有什么目的?”
这位瓦剌的高级将领跟了博尔忽很多年,知道他的性格,这位大汗平日里看着也没什么,但是一旦发起脾气来,也是很暴力的。
这位被朱桂俘虏的瓦剌高级将领自然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但是,他也不敢把话说的太直接,以免激怒自己的大汗,便想了一套说辞,像瓦剌的大汗博尔忽微微鞠了一躬,一脸恭敬地说道:“启禀大汗。
朱桂打这一仗,虽然占到了一点小便宜,但是他自己的损失也很大,所以他也不想打下去了,希望跟咱们瓦剌重新和好。”
“哦?”瓦剌的大汗博尔忽听到这句话,忽然获得了精神上的满足感,朱桂竟然主动派人来向本大汗求和,这岂不是怕了本大汗,这场仗难道是本大汗赢了?
“朱桂真的是这么说的?”瓦剌的大汗博尔忽甚至是怀疑自己听错了,又忍不住问了这位被朱桂俘虏的瓦剌高级将领一句。
眼神里充满了期待的神情,快说快说,朱桂是真的怕了本大汗了,所以才派你过来求和的。
这位被朱桂俘虏的瓦剌的高级将领见到博尔忽这副贱兮兮的表情,心里不由得一阵无语,这还用问吗?你自己把仗打成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不过,这位被朱桂俘虏的瓦剌的高级将领是带着使命来的,他的儿子也在上一场大战中被俘虏了。朱桂派他回瓦剌之前,特意把他的儿子扣为了人质,威胁他如果不把自己话带给博尔忽就让他的儿子好看。
所以,这位被朱桂俘虏的瓦剌的高级将领也不敢全凭着博尔忽的喜好去说话,朱桂提出来的核心问题他该说还是得说。
于是,这位被朱桂俘虏的瓦剌高级将领,稍微理顺了一下思路,最后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启禀大汗。朱桂还说,经过这一仗,他自己的损失也很大,希望大汗补偿他一点损失,以示两家永结盟好。”
“哼!”博尔忽一听到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娘的,还让老子赔偿损失,老子的损失那么大,谁来赔偿老子?
这根本不是在求和,而且要挟,是正儿八经的要挟。
“他想的美!”博尔忽在朱桂的手底下吃亏吃的实在是太多了,他长这么大基本上就没有吃过什么亏,唯一的两次大亏还都是在朱桂的手里吃的。
这一点,让他对朱桂的意见和怨怼已经深入骨髓,无法抹去!
战争可以输,朱桂必须死!
“本大汗是瓦剌至高无上的尊者,岂能受他朱桂小儿的要挟?你回去告诉朱桂,让他少在这里白日做梦!要战便战,本大汗绝不接受他的威胁!”
瓦剌的大汗博尔忽重重地将刀叉拍在了桌子上,一脸愤怒地说道。
就在这时,帐内的其他瓦剌大将们纷纷站出来,向博尔忽鞠了一躬,道:“大汗,切莫意气用事!我等听说,咱们瓦剌的其他部落,比如准噶尔部,都在立即的与明军联络,必有大谋!
我等若是不赶紧和明朝修好,那将来就会陷入到腹背受敌的境地,还请大汗三思啊!”
“对啊,大汗,一些钱财不算什么,如今这个局势,我们首先要稳定人心,争取恢复实力的时间。为了我们和硕特部落的发展,一些钱财,当舍则舍啊!”
在帐内众人的轮番苦劝之下,瓦剌的大汗博尔忽也终于冷静了下来。
不错,瓦剌的其他部落,尤其是准噶尔部一直都想取代本大汗盟主的地位,如果本大汗现在不跟朱桂和好,而是选择和明朝打仗,那肯定是正中了这些人的下怀,他们一定会和明朝里应外合地夹击自己,这样以来,那自己的瓦剌盟主的地位就很难保住了。
本大汗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上这些宵小之徒的当呢?
于是,瓦剌的大汗博尔忽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冷静下来之后,说道:“众位将军说的不错。本大汗绝对不上准噶尔大汗那些坏人们的当。
你去告诉朱桂,为了我们瓦剌和明朝的和平,为了两国的苍生不受战火之苦,本大汗愿意跟他和好。
至于他所要的财物,本大汗富有的很,可以给他,没什么大不了的。”
死要面子活受罪,估计也就是瓦剌的大汗博尔忽这种人了。
忽然之间,博尔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一脸关心地问那位被朱桂俘虏的瓦剌的高级将领,道:“你在肃藩见过阿玛丽吗?她过得怎么样?你跟朱桂去说说,本大汗愿意把他赎回来,价钱他随便开。”
这位被朱桂俘虏的瓦剌的高级将领也是个直肠子,在任务完成了之后,便放松了警惕,没有多想,只是随口说了一句,道:“回大汗。阿玛丽过得挺好的,已经被朱桂收入后宫了。”
下一刻,只听得“砰”地一声,瓦剌的大汗博尔忽直接将面前的桌子给踢翻了,像一头愤怒的狮子一样,抽出马刀来,大声地咆孝道:“混账!岂有此理!朱桂小儿,欺人太甚!来人,给本大汗点齐兵马,本大汗要跟朱桂决一死战!”
“大汗,冷静啊!此时万万不能跟朱桂开战啊!”
“对啊,大汗,草原上的美丽女子多的是,又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动摇自己的王位呢?”
“大汗,冷静啊!”
在帐内众人的轮番苦劝之下,瓦剌的大汗博尔忽又一次冷静了下来,吞下了苦果,乖乖地向朱桂缴纳了罚金。
另一边的察合台汗国,也是因为有帖木儿帝国的压力,所以不得不缴纳了赔款,然后和朱桂重归于好。
另一边的朱桂,经过一段时间的长途跋涉,终于又一次回到了京城。
自从他去肃藩就藩以来,每一次回京都像是去考场一样,必须得小心翼翼地应对,否则的话,就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朱桂望着这巍峨的京城城墙,心里不由得感叹,父皇,儿臣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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