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伊歪头想了想，然后低下头去晃着签字笔说道：“希望，一切顺遂吧。”

温乔木看着温念伊线条柔和的侧脸，什么“我一定都帮你实现”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未来那么不确定，他哪里能保证未来的一年一切都可以顺遂呢？

温念伊突然看向他：“至于礼物，还是你自己想一个送我吧。”

温乔木点点头：“好。”

得到肯定的答案，温念伊弯了弯眼睛，随即她的目光移到拉着的窗帘上，喃喃道：“希望今年，能和爸爸妈妈一起吧。”

这真的是她目前唯一的愿望了。

——

原本温念伊真的对今年的生日是抱有很大的期待的。

只是再生日的前一天，她接到了乔凌的电话。

“伊伊，真的很抱歉，妈妈明天临时有很重要的工作，真的抽不开身，不能陪你和乔木过生日了。”乔凌的语气真的很愧疚。

明明已经答应了女儿，可她却没能做到。

她对自己的孩子食言，无论是什么原因，都让她觉得自己愈发不称职。

“伊伊，你有什么要求吗？”乔凌只能尽可能弥补。

温念伊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手紧紧攥着手机，指尖发白。

她垂着眼眸，浓密的长睫毛覆盖在眼睛之上，在下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那双明亮的眼睛此时变得暗淡无光，很是失落。

她以为，今年她的情况如此特殊，她的妈妈无论再忙应该也会满足她的小小的愿望的。

所以她未曾像以前那些个生日前一样，从来不曾抱有希望，而是满心欢喜地期待着，盼望着，每天都沉浸在即将和一家人一起过生日的快乐中。

只是，终究都是她以为。

一向善解人意的温念伊并没有对乔凌哭闹，只是沉默着。

可这样反而让乔凌心里更加难受，她轻声唤温念伊：“伊伊……”

但希望温念伊原谅或是体谅自己的话她说不出口，因为她本身就有错在先。

温念伊还是没有说话，她也没有挂电话，只是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抗拒与不满。

乔凌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想起前两天温乔木找的那位心理医生裴舒卿对自己说的话，她有些急切地说道：“伊伊，妈妈又考虑了一下，以后你不用每个月都去看心理医生了，但为了保险，我们每半年去检查一次，好不好？”

明明得到这个消息，温念伊应该是很开心的。

因为她一直所期待的、想要被满足的愿望被满足了。

可是现在，她却一点也不开心。

她睫毛轻轻颤了颤，嘴唇轻启：“我知道了，谢谢妈妈。”

语气平淡，听不出有神什么喜悦的情绪，反而带着一丝无奈与失落。

最后，这一次的电话不欢而散。

没过多久，温乔木也接到了乔凌的电话。

听到乔凌不来A市的消息，温乔木第一次对自己的母亲冷言质问：“妈，难道伊伊还不如你的工作重要吗？”

他没有理会乔凌想要解释的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温乔木心中顿生一股怨气，更加心疼起了温念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