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间一块空地,架了一口锅,锅里热油翻腾,一膀圆腰粗、四方大脸、塌鼻子、长着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站在油锅前,把一枚铜钱往油锅里一扔,然后双手嗖地一下,伸进翻滚的油锅,把铜钱捞了出来。
“好!”一阵喝彩声和拍手声传来。
大汉向观众拱了拱手,端出一个盆子,开始挨个挨个地招呼,“各位看官,我乃一灯大师传人,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感谢感谢。”
哦,原来古代还真有人用油锅捞钱的低级伎俩在坑蒙拐骗哦,白苒翻了个白眼。
所谓油锅捞钱,不就是利用醋油的密度和沸点差异弄的忽悠人的小把戏嘛,小学生都知道。
一圈下来,大汉收获不少,装了小半盆的铜钱里,一个白花花的银子白得如此耀眼,也不知是哪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人傻钱多给的。乐得大汉脸上原本生硬的横肉都似乎随和起来,随着笑容一颤一颤的。
饿则思变的白苒,眯了眯眼睛。哎呀呀,不巧了呢,本姑娘就这专业的,你这不是在孔夫子面前卖孝经嘛。实在是灰常不好意思了哦。
白苒搓了搓手,走到大汉旁边,“这位高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油锅捞钱的高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还是跟她走到僻静处,背对人群:“敢问姑娘有何指教?快点,别妨碍我赚钱。”
白苒把双手笼住嘴巴,凑近大汉的耳朵,嘀嘀咕咕好一阵。大汉的脸色一变再变,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青,神情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愤怒。
“五百文加那个白色的。”白苒手一伸。
“你打劫啊,我一个月也赚不到五百文。”大汉怒道。
“切,你刚才就赚了一堆加一个白银。”白苒瞟了眼他的钱袋子。
“我转了几十个场子,今天才运气好碰到一个人傻钱多的主,一年都碰不到两个。”大汉拿手护住自己的钱袋子,隔绝了那道落在钱袋子上热辣辣的觊觎目光。
“行了行了,三百加白色的。”白苒拍了拍手上的灰,做势让步。
“坚决不行。”大汉一口回绝。
“两百加白色嘛。咱两各退一步,如何?”白苒似乎很好商量的样子,眼神却瞟了瞟两米外的围观人群。
“不行。”
大汉扭头,不看她的眼神,语气坚决,誓死不从。啥五百三百两百,比起后面那个白色两字儿,都是浮云。
“那谈判失败,祝老板财源滚滚,你懂的。”白苒对他一眨眼,转身要走。
“啊,别别别,姑奶奶,算我倒霉,白干一个月了。”大汉一脸哭相。
“成交。”
白苒喜笑颜开,梨涡深深,怎么看怎么傻白甜的样子。
......
大汉恨恨地把身上的钱袋子解下来,抖抖索索地把这一个月来的辛苦劳作全部贡献给了这位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黑心无耻的姑奶奶。
“谢啦~”
白苒随手就要接过袋子。她也没打算揭穿他的把戏,毕竟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她只想坑他一点点饭钱啦。
大汉拉住袋子不舍得放手,白苒再扯,大汉再拉。两个人拉拉扯扯几个回合。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那表情就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妇,脸涨得通红。
白苒恍惚觉得他眼泪都快下来了,感觉自己就像个强抢民女的恶霸。
“得,给你留个车费。”白苒从钱袋子里慷慨地掏出一个铜板,赏给了委屈的小媳妇汉子。
大汉:......
拿着这一文钱,大汉的表情像个被白嫖的姑娘。
......
“哎,师傅,还表演吗?我大孙子想看啊。”一大娘见老板迟迟没回来,开始大声嚷嚷。
“还表演什么,收摊!”大汉阴沉着脸走过来,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摊。
“哎,大哥,咱们挺有缘的,你下次去哪里赶场子啊,有机会我还来给你捧场啊。”
“好的,好的,再见。”大汉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再见,再也别见!流氓,流氓,长得挺可爱的,怎么肚子里坏透了,无耻透顶,大哥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大汉推着家当一阵风跑得不见了影,卷起的灰尘扫在白苒脸上。
“呵。”
一道很轻的笑声从旁边酒楼的二楼某临街雅间传来,笑声似流水,流转不定。
“有点意思,怎么办?我都有点点想留你多活两天了呢。”宫玥此刻懒懒地斜靠在靠窗软塌上,支着肘往外看。
杏花天影里,一抹长眉斜逸,深黑的眸子压在眉下,如缀满星光的夜空,日光细碎地点缀在微微翘起的眼角,眼波流转,灿若碎钻。肌肤上泛起的雪光,似乎比那日光更胜。
容颜惊人,却又骨相微冷,让人想起冰天雪地里,枝头那那朵艳丽的桃花,花瓣上还覆着洁白的雪花,轻轻一碰,雪并簌簌而落,桃花越发清冷又美艳。
旁边站着两个护卫。
左边那个一脸老成,穿着中规中矩的黑色衣服,站得像根葱一样笔直,表情一本正经,明明是少年年纪,却偏要装成一副德高望重的老头,以至于很难让人注意到他的长相其实挺俊美的。
右边那个护卫,站得歪歪斜斜,穿了一件骚包的亮绿衫子,上面还绣了一瓣快啃完了的西瓜,只是西瓜怎么是月白色的?
两人一左一右,形成强烈反差。
“禀主子,定王殿下回京了。”老实护卫躬身道。
“哦?”宫玥抬眼,凤眸斜着看人,更加妩媚。
“定王不知道什么原因,身受重伤,今日巳时就启程回京了。”
“受伤?”
宫玥神色微动,长眉微皱,眸光多了一丝幽深,“派人跟着,直到回宫,不得出任何岔子!”宫玥声音一沉,神色间闪过一丝厉色。
“羞花,别忘了收银票。”宫玥又轻飘飘地补了一句。
“是。”羞花一本正经,目不斜视。心里却偷偷地吐槽了一万遍。这名字,人家感觉好羞耻呢!
门轻轻地扣了一下,羞花走过去,推开门,接过一灰衣人递过来的一封信,拆开,快速扫了一遍。
“启禀主子,杜小姐......和人私奔了。”羞花字正腔圆,一本正经地报告。私奔这两个字似乎完全激不起他的任何情绪波动。
“哦,是吗?”宫玥眼角闪过一丝讥诮,声音格外悠长。
“皇上上个月初八把侍郎家的杜小姐指婚给您,五日前,已和人私奔。”羞花目不斜视。
“嗯,挺好!”
宫玥嘴角一弯,似乎很满意。仿若,未婚妻和人私奔,是件让人愉悦的事。
闭月伸手捂脸,主子,求你别开心了。再这样下去,你这辈子怕是要娶不到老婆了。这都第四个了。
大前年,皇上指婚柳家二房的庶女给你,没两天,你未婚妻就失踪了,原因未知。
前年,皇上有意要给你指婚太后娘家的侄孙女给您,没两天,人吵着闹着看不上你,原因未知。去年......
堂堂南风国第一才子,南风第一美人,居然二十岁了,还是娶不到老婆,帝京城里有名的老光棍。皇帝家同岁的那些皇子,妻妾成群,儿子都组队打酱油了。
哦,不,除了定王殿下。
定王殿下那个小魔王也是一个臭名昭著的老光棍。
帝景城里,虽然爱慕主子才华,垂涎主子美色的大姑娘小媳妇可以从城南排到城北,但是压不住传言啊,没人敢嫁了。
坊间传言有好多版本,有主子命硬克妻,有主子有龙阳之好,对象就是定王殿下,有主子其实有隐疾,不能人道,对女子无感......
荒谬,荒谬,胡扯,胡扯。闭月一想起就气得三天吃不下饭。主子在闭月心里,那可是无可比拟的完美。
但是,闭月还是比较认同一种说法,那就是主子对女子不感兴趣。咱王府里,主子的院子,别说姑娘,连只年轻的母苍蝇都没有。
......
白苒当然不知道,自己又幸运地可以多活两天了。
吃饱喝足的白苒,开始盘算她来古代的第一桶金:包子两文钱一个,两百文钱,这点钱,不够吃几天啊,再说也不能顿顿吃包子啊,作为一个吃货,不能吃美食,士不可忍孰不可忍。晚上也要睡觉啊,总不能天天睡大街吧,她还要养好身体,保存体力,去找箐箐想办法回家呢。那个白银她不打算动,得存到应急用。
盘算了一阵子,白苒决定,自己迫切需要先赚点古代的银子。然后,跑路去找箐箐,箐箐和自己一起被吸进那个旋涡的,那么应该是一起穿越了。
眼看天色不早了,白苒就近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折腾了两天,疲惫得很快就坠入了沉沉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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