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章骑射赢忽兰，拖雷结安答

完颜慷轻笑一声：“蒙兀使者，在下乃一介读书人，其实喜欢以文会友，是你、是你们非要找上我，非要跟我比试什么武功，就算是在刚才，我都不为己甚……难道不是阿哈木当面指责我到处躲避不是英雄好汉么？”

“我被逼无奈，才不得不出手，反而就成了下手歹毒？我若不是还有些自保之力，此番死在阿合木的手上，你此刻或许还在鼓掌叫好吧？”

“蒙兀使者，我是一个好人，心地非常善良的人，我怎么会下毒手呢。”

完颜慷一本正经肃然道。

金国这些朝臣如大昊等人听了几乎笑喷，赵王府这位小主子不正经时不是人，正经起来还是不是人。

完颜洪哈哈大笑：“我儿说得极是！帖木儿，总之以武会友，难免会有死伤，你既然执意要比，就不该没有思想准备。你若还不服，本王麾下高手如云，随时听着。”

完颜忽兰掩嘴轻笑，望向完颜慷的眸光闪烁着。

完颜慷允文允武，应该可以说两者都堪称天下罕有，这般年纪，这般才华横溢，这般武功高强，说起来应该是天纵奇才了。可惜……她心里暗叹，心道若是你早一年展露如此峥嵘，我也就应了你这门亲，何必沦落到今日被逼去蒙兀草原和亲的悲惨境地！

一切都晚了。

说什么都晚了。

拖雷脸色变幻一会，突然起身冲金帝抱拳道：“在下不才，愿意挑战完颜慷小王爷的骑射之术！”

金帝皱眉，心说这些蒙兀人着实多事嚣张，喝个酒而已，非要搞出这么多事来。比武比武，比什么比，吃饱了撑的。

可在面上，金帝对蒙兀人那是真有些惧怕，所以就微笑点头应允。

完颜慷冷笑，这些蒙兀人真尼玛的不要脸，打架打不过，就要比骑射？他的骑术也就刚差强人意，怎么能跟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蒙兀勇士相提并论。

至于射箭就更扯淡了，他根本就没玩过这个。

但嘴上是绝不能认怂的。

他眼珠子一转，淡淡道：“今日是皇上宴请蒙兀使者，动刀动枪的实在太扫兴，蒙兀使者，何必急于一时，咱们改日再比呵。”

“小王爷莫非怕了？”

完颜慷冷笑：“我怕什么？那么我来问你，这就跟我提议与你比试诗词歌赋一样，你敢跟我比么？”

拖雷沉吟了下，他虽然对汉文化也颇仰慕，也读了不少汉文经典，但跟这位金国有名的才子比诗词他还是觉得不靠谱，自己必输无疑。

完颜慷又道：“以己之长，攻人之短，是不是有点不要脸呢？”

拖雷面色涨红，羞恼道：“女真人也是马上建国，你作为女真王子，若不通骑射之术，岂非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君子动口不动手。”

完颜慷不以为然撇嘴笑：“我乃谦谦君子，不与化外蛮荒之人一般见识。”

拖雷拍案而起：“完颜慷，休要卖弄口舌之利，你到底敢还是不敢？”

完颜慷刚要反驳，突然听见耳中传来细丝般的声音：“跟他比，我教你驭马口诀。”

传音入密！

榕儿！

完颜慷大惊，心说这是什么地方啊，大金皇宫，戒备森严，你也敢混进来？他目光摇曳，到处看去，分明隐见一个瘦弱的太监混在人群中，正向他投过意味深长的一瞥。

他心里叹口气，这小妞实在是胆大包天。你武功再高，易容术再厉害，可金国皇宫尤其是这种场合下高手如云，一旦暴露，死定了呀你。

黄榕又道：“你与他比试骑术……无妨。”

完颜慷这才缓缓起身，望向拖雷，沉吟道：“蒙兀使者，要比也可以，但是得有个彩头。”

拖雷傲然大笑：“论骑射之术，我蒙兀勇士不会输给任何人，任你说便是！”

他倒也不是狂妄自大，蒙兀人骑兵冠绝天下，拖雷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根本不信在自己擅长的方面会输给完颜慷。

完颜慷突然望向金帝，目光旋即又落在完颜忽兰身上：“听闻你们蒙兀人此次进京，要向岐国公主求亲，可有此事？”

拖雷傲然：“自然。奉铁木真大汗命，请金国公主完颜忽兰下嫁我蒙兀四王子拖雷！”

“帖木儿，你可知道我曾经写过一首词……”完颜慷淡道。

拖雷撇嘴：“好了，完颜慷，不要拐弯抹角，我也懂你的意思了，也早听说你喜欢岐国公主，好，只要你赢了我，我可做主，另换一名金国公主和亲蒙兀，至于那岐国公主，便是你完颜慷的战利品！”

皇帝亲女变成了蒙兀人口中的战利品……金国皇帝包括群臣都听得楞在当场，各怀心思。

话题突然绕到自己身上，完颜忽兰先是愕然，旋即明白了完颜慷此番用意，不由心中泛起波澜，她面上羞红丛生，心说不管你能不能救我这一回，完颜慷我都知你的情了。

“你说了能算？当真可以？”

拖雷拍拍胸膛：“我蒙兀人说话一言九鼎，绝无半句虚言！”

其实对于蒙兀人来说，要哪个金国公主和亲都是无所谓的事，只是给金国一个下马威的手段而已，至于是岐国还是其他什么公主，只要是金国宗室都可。前面之所以点名完颜忽兰，主要是因为完颜忽兰的名气最大，号称才貌双全。

在这个事上，毕竟拖雷是当事人，他当然有话语权。最多回去跟铁木真老爹解释解释便罢。

完颜慷又望向金帝。

金帝尴尬一笑，挥挥手：“完颜慷，你若赢了，朕今日便将忽兰下嫁，赐婚于你！”

……

众人转到皇宫内的演武场。

拖雷全身甲胄，威风凛凛，手持蒙兀长弓，跨在一匹雄壮的枣红马上，这是蒙兀特产的战马，非常彪悍。

拖雷见完颜慷换了身白色的劲装，腰缠青色玉带，骑乘着一匹神骏的照夜玉狮子过来，不由惊道：“此乃照夜玉狮子，大宛良驹，当世十骏之一，完颜慷，你倒是好福气！”

完颜慷的坐骑至少比拖雷的马高了一头，这让完颜慷多少有些凌驾于人的感觉。不过他不知道自己这匹宝马到底实战如何，但感觉拖雷的马虽看上去不起眼，可发散着某种肃杀之气，这是身经百战锤炼出来的东西，远非装逼可能达到。

实际他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他不知道黄榕的驭马哨到底管用还是不管用，或者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初学乍练……能行么？

他背着一面长弓，他刚才倒是试了试，在力量上毫无问题，他能轻而易举开起满弓，只是在准头上就没把握了……他暗暗苦笑，自己只在上辈子的娱乐场玩过一回射箭，这与真正冷兵器时代的射箭术那根本就不是一码事。

“别慌，没问题。”黄榕细若游丝的声音又传进来。

拖雷扫完颜慷一眼，猛然一夹马腹，整个人马合一、都闪电般驰去，扬起烟尘漫天。说时迟、那时快，拖雷在马上猛然长啸一声，身子微往后倾，开始拉弓引箭。

完颜慷便仰面向天捏着嘴唇按黄榕的方法吹起一声口哨，眼角的余光发现实际在他背后不远处的人群中有个青衣小太监也扬起了头，他此刻才骤然明白过来，原来黄榕让自己用驭马哨不过是个摆设，真正的驭马哨还是由她来完成，只不过用了传音入密的法门，直灌拖雷的坐骑而已！

完颜慷马上就笑了，他知道自己至少输不了了。

好聪明的小娘子！

手段也真的是神出鬼没，她懂得东西实在是太庞杂了。

拖雷的坐骑突然长吁嘶鸣，前蹄窜起，猛一用劲就把拖雷给掀下马来。

拖雷摔得极狼狈。

他翻身从地上爬起来，面露怒色，若非在金国皇宫，此刻又要与完颜慷比试骑射，他真能当场将这匹马给斩了。

他压住怒气，轻轻抚摸坐骑，准备翻身上马重新再来，可那匹马却骤然狂奔而去，歇斯底里得在马场上呼啸来去，气得拖雷脸色铁青。

拖雷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种事。

这坐骑跟随他在蒙兀高原四处征战，何曾出过这种岔子，让他在金国人面前出了这种大丑！

完颜慷在马上喊道：“蒙兀使者，如何？给你换一匹马么？”

拖雷哼一声，挥挥手，蒙兀人赶紧又送过另外一匹马去。

然而结果如出一辙。

反正就是邪门了。

拖雷气喘吁吁，茫然不知所以。

完颜慷笑道：“如何？还比么？”

拖雷咬牙：“坐骑出问题，但某就算在马下射箭，也能与你比个高低！”

旋即，拖雷在地上扎下马步，立即拉弓引箭，吐气开声，略一瞄准，羽箭就呼啸而去，正中百步外的靶子，一棵垂杨柳树，树上蒙着一块兽皮。

古人射箭不射靶，射柳，所谓百步穿杨的典故就是这么来的。

蒙兀人纷纷拍手叫好。

其实完颜慷对此也是很钦佩的，尽管失去了战马辅助，但这二十来岁的蒙兀青年照旧百步穿杨，这种千锤百炼的射术那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众人望向完颜慷。

拖雷却并不得意，只冷冷在旁盯着他。

完颜慷苦笑，也只能硬着头皮催马前行，在马上拉弓，引箭，瞄准。

不过他心念一动，立即开启了透视眼。

他突然想起透视眼具有放大和增加清晰度的功能。

若是这样的话，是不是相当于给自己安装了一个红外线的瞄准镜啊？

他是不擅射箭，但他擅长射击啊。三点一线的瞄准，这应差不多吧？

况且若有如此高倍数的瞄准镜辅助，他要是再射不中目标，可就真有点太菜了。

完颜慷望去，果然，视野范围内一切清晰可辨很多细微处都放大了，这给了完颜慷某种错觉，仿佛百步外的柳树上的靶子就在他眼前杵着，触手可及，而且放大了很多倍。

他心内暗喜。

他屏住呼吸，也算是灵机一动，迅速运起内力在双臂上，尔后又将部分真气灌注在羽箭后部上，相当于稍稍增加羽箭尾部的重量，以物理学规律而言，这能增加准头，否则射飞了就闹笑话了。

他正要射出，却突然发现柳树上方一根枝丫上停有三只灰色的雀鸟，面向他的方向，竖一字型排列。

他心头一动，意识催动透视眼开至极限，尔后调准方向，深吸口气，羽箭便悄无声息飞射而出，瞬间便将那三只灰色雀鸟从头至尾贯穿，又死死钉在其后的另外一根粗大树枝上！

全场鸦雀无声。

赵王完颜洪挥挥手，一名宫中禁卫纵马驰去，不多时就面露震撼之色，将那穿成一串的三只雀鸟带了回来，展示给众人，全场金国君臣沉寂片刻旋即欢声雷动，拖雷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

如此射术，近乎神术！

即便是蒙兀使团人员纷纷向完颜慷投去敬畏一瞥，毕竟蒙兀人最崇敬仰慕英雄和强者，这是他们的民族本性。

赵王完颜洪开怀大笑，他之下的梁王完颜从恪脸色就很难看，心中也实郁闷，文武双全，骑射之术也出神入化，搁在蒙兀人那里就是哲别。

是不是也有点太离谱了，难道真像一些谣言说的那样，这小贼当真是天上的星宿下凡的么？

大兴国、仆散九斤和马亮等人更是兴高采烈鼓掌叫好，完颜忽兰坐在那心跳如鼓，心说完颜慷这算是赢了么？那么，自己……

她原本都做了必死的绝望准备。

……

“蒙兀使者，这次可算是我赢了？”

拖雷默然片刻，旋即抱拳拱手道：“小王爷真乃神人也，某钦佩之至，纵然是我蒙兀草原上的神箭手哲别，也断然做不到一箭三鸟！”

完颜慷笑了笑，径自走回场上，冲金帝单膝跪下朗声道：“皇上，吾奉旨与蒙兀使者比试骑射，侥幸胜出，还请皇上兑现承诺！”

金帝哈哈大笑，心里却分明有点后悔，刚才似乎不该答应得那么痛快。问题是他也没料到完颜慷会赢这一场啊。

蒙兀人不再坚持让忽兰去漠北和亲当然是好事，换成宗室女而不是自己的亲女，金帝也当然乐见其成，实际现在完颜慷如此天纵奇才，就是将完颜忽兰嫁给他，金帝心里也不是那么排斥，但问题的关键在于……

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此举会让完颜从恪和李妃这些人认为自己这个皇帝屁股开始歪向赵王，那么，接下来的朝局动荡就在所难免了。

所以金帝迟疑着斟酌着，迟迟没有下决心。

考虑到当众尤其是当着蒙兀人的面反悔不太现实，但他又想留下点缓和的余地，便轻轻道：“咳咳，完颜慷，你与朕的公主忽兰倒是郎才女貌堪为般配，只是你们年纪尚幼，我看这成婚之事也不必这么着急，今儿个，当着蒙兀使团和诸位朝臣的面，你们就先订婚吧，至于大婚时间，改日再定。”

完颜洪大为不满，立即起身道：“陛下，臣弟有话说。”

金帝当然知道完颜洪不高兴要说什么，他苦笑着挥挥手：“赵王，你什么都不必说了，朕心中有数。完颜慷少年英才，文武兼备，日后必是我大金国的肱股之臣、架海梁柱，朕总不会亏待了他！”

“传朕旨意，赐赵王世子完颜慷潜龙金牌一面，可宫内行走，赏金千两。”

“赐岐国公主完颜忽兰腾凤玉佩一面，改封宁国公主，开府出宫，食邑千户，不日施行……”

完颜忽兰喜极而泣，跪倒谢恩，她抬头慢慢望向不远处也正在望着自己的完颜慷，泪眼婆娑，心跳的更快了。

虽然皇帝没有让她和完颜慷大婚，但同意她开府出宫，这等于是变相的出嫁了，虽然只是订婚。

而且，终于可以逃离皇宫这座牢笼了。这是完颜忽兰最高兴的事。

……

完颜慷与宁国公主完颜忽兰订婚的事旋即传遍全城，引起巨大的震动。完颜慧在府中得到这个消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真的么？

完颜慷没有管这些，他径自带梁紫翁出城去了安国寺那边的赈灾现场。

现在的灾民已经达到了万人，但粮食物资储备充足，关键是灾民保持着良好的秩序，一切都在正轨上平稳运行。

完颜慷又来转了一圈觉得没什么不放心的了。有他在，没他在，都不会影响赈灾的进行。他已经安排下去，凡是复盛堂商会所需人手，可适当从灾民青壮中挑选补充。

因为有充足的浇灌，有些山田中补种的作物开始陆续萌出绿芽，这让所有灾民看得心花怒放。

天气还是有些闷热，不过也得感谢这种过于反常的气温，不然天气很快转冷，地温持续下降，补种的作物多半会徒劳无功。

官道上马蹄奔驰如雷，一队蒙兀骑兵飞驰而至，拖雷从马上跳下来，大步向山坡上的完颜慷行去。

“蒙兀使者？”

拖雷大笑躬身见礼：“在下拖雷，见过小王爷！”

拖雷？完颜慷吃了一惊：“你便是那铁木真的四儿子拖雷？”

这算是个声名显赫的历史名人了。

拖雷倒是没想到完颜慷竟然知道自己，但也无所谓，他今日道出来历名姓，就是想要与完颜慷真心结交，便道：“正是拖雷。”

“四王子，你找我有事么？”

“小王爷文武兼备，尤其骑射之术出神入化，拖雷平生最为仰慕天下英雄好汉……”拖雷一把抓住完颜慷的胳膊，热切道：“拖雷愿意与小王爷结为安答，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去……果然还是老一套，没半点新意。

完颜慷心里腹诽，嘴上却笑道：“蒙兀大军无敌天下，将来迟早要逐鹿中原，四王子将来至少也是一方大汗，完颜慷实在高攀不起。”

对完颜慷来说这就是谢绝了。

但蒙兀人头脑简单思维方式更简单，拖雷竟然单膝跪地道：“拖雷对小王爷仰慕之心，若有半点不诚，长生天可鉴！”

拖雷身后的蒙兀骑兵旋即全部跪倒在地。

完颜慷摊摊手，迟疑一会，又觉得跟铁木真的这个儿子结拜似乎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反正一个结拜的名头而已，也不代表什么，好像没有必要因此让眼前的拖雷难堪，搞成生死大仇。

“那么，完颜慷便高攀四王子了！”

拖雷大喜，立即命令属下摆设香烛，两人就地结拜，互道一声安答。

其实有点草率了。

但对于拖雷来说，这却是一种重大的信仰和承诺，因为有长生天的见证。

“拖雷安答，我听说你在蒙兀草原上也有个安答，姓……郭么？”完颜慷试探道。

“是的，拖雷在草原上有个郭慨安答，他是汉人，跟我从小一起长大。不过郭慨安答的武功比起安答来，还是差了一些。但郭慨安答师从哲别师傅，射箭术也极高明，前不久还当空射落一只大雕，我父汗便赐他金刀，还有意将我妹妹华筝许配给他。”

“将来安答去草原，一定能见到我的郭慨安答。到时候你我兄弟三人，当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完颜慷微笑不语，他心说我纵然不去草原，也很快就能见到你这位郭慨安答了。

“安答，再有几日，拖雷便要带你们金国公主赶回草原了，不知你我兄弟何时才能见面。”拖雷感慨道。

在宫里，金帝随后另外封了一个宗室女为和亲公主。拖雷根本就无所谓，这种和亲公主带回去本来就是个摆设。

完颜慷沉默了下去，良久才道：“拖雷安答，你们蒙兀人即将一统漠北，随后我想便是要灭西凉和北辽，然后南进灭金吧？或许是联周灭金？”

拖雷大惊，这是蒙兀人最高的国策，刚商定下来，完颜慷如何知晓？

“我想说的是，若你我安答将来在战场上相见，那也只能先论大义，再叙私情了。”

拖雷压低声音道：“听闻安答不过是赵王养子，你何必为女真皇族卖命？你若来我蒙兀，凭你本事，当一个万户不成问题。甚至，你若帮我蒙兀灭金，这大金疆土封给你为王如何？”

“我是汉人！绝不会卖身蒙兀，安答此话且不要说了。”完颜慷凛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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