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今天很开心。

因为身为嘉斯帕德中将副官的他已经跟随嘉斯帕德中将来到了一座名为“造船岛”的岛屿。

造船岛上有一条“造船街”，“造船街”两旁全部都是造船厂。

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造船岛那也就罢了，身为一个海军，各种各样的海船都见过，还不至于被造船街吸引了视线。

可“造船街”不一样，这里的天才造船师们发明出了一艘“蒸汽船”——就是那种传说中不用风帆不用桨，甚至可以无惧暴风雨的钢铁战舰。1

由于这里是“海贼王”的世界，科技树和地球不一样，所以即便是“蒸汽船”，上面也安装有三根桅杆，一来是造船师们还没有摆脱风帆船的固有观念，二来也可以防止蒸汽机动力系统出现问题。

今天海军中将嘉斯帕德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五老星早就已经下令封锁了蒸汽船技术，哪怕是海岚关于蒸汽船的建议也被五老星否决，海岚后来是依靠着“蒸汽钢厂”的概念才保下了鱼人汤姆。

所以嘉斯帕德中将来这里为的就是[没收]蒸汽船，[招募]造船师，封锁蒸汽船的技术。

其他士兵或许不太懂这一次行动的意义，但克拉克不同，一来身为副官的他了解到的情报比较多，二来克拉克本身就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士兵。

当年，鬼蜘蛛杀害海军士兵时，瓦格纳曾有四名部下侥幸流亡到了小花园，克拉克就是其中之一。

曾经在瓦格纳手下担任“狙击手瞭望员”一职的克拉克拍下了鬼蜘蛛杀害海军战友的照片，为海岚扳倒鬼蜘蛛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不是每一个士兵都想当将军，也不是每一个士兵都适合当将军。

这么多年过去了，克拉克一直都没有自己的军舰。（本部上尉就已经有资格拥有军舰）

比起一名长官，克拉克更喜欢当一名战士，所以他的晋升过程和旁人不太一样——士兵、校级副官，准将副官，少将副官，中将副官...

所以当嘉斯帕德命令士兵们将“造船岛”的居民们聚集到港口时，其他士兵都有些不明所以，唯有克拉克一点怀疑都没有。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

“报告中将，人都已经到齐了。”

“嗯。”

嘉斯帕德点了点头，慢步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军舰上，“开炮。”

“您说什么？”

克拉克瞪大了眼睛，但发出声音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士兵。

塞西尔，同样也是嘉斯帕德的副官，一个为人正直，性格豪爽的士兵，他是克拉克的朋友，克拉克很喜欢塞西尔的性格。

“我说...开炮！”

“他们只是一些平民啊，您为什么要杀死他们啊？”

“他们发明了蒸汽船，这对政府就已经构成了威胁，所以他们已经犯下了死罪！”

“可上面没说要杀死他们啊？”

“上面？！！”

嘉斯帕德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好像“上面”这个词汇触动了他内心的某根神经。

塞西尔被吓得后退了两步，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平日里和蔼可亲的嘉斯帕德中将竟然还有现在这样恐怖的一面。

“当年赤犬炮轰避难船时有上面的命令吗？你怎么不去跟赤犬理论？上面？上面算什么东西？”

实际上，嘉斯帕德参军只是为了能一步一步获取更大的权力。

但渐渐地，他却发现凭他的实力根本再也没有上升的机会了，于是他打算叛逃海军，去当一个海贼，去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下，自己争取自己想要的权力。

所以他对“上面”这个词汇格外敏感。

“可是...噗...”

塞西尔还想据理力争，一抹被鲜血染红的刀锋已经在他的胸膛刺出。

他艰难地扭头，想要看清楚到底是谁，可背后那人握在手中的钢刀又用力搅了一搅，疼痛瞬间夺走了塞西尔的力量，他瘫软在地，至死都没能知道到底是谁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尼德斯，同样也是嘉斯帕德的副官——除非情况特殊，一般来说，每一位中将都有三位副官。

怎么会这样？？

之前还满怀欣喜的克拉克突然间看傻了。

他的脑子嗡嗡乱响，残存的理智控制住了他的身体，使得他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做出一个多余的动作。

舔了舔依然温热的鲜血，尼德斯站在了嘉斯帕德的身旁，很明显，他已经和嘉斯帕德同流合污了。

“还有人怀疑我的命令吗？开炮！”

“轰！”

也不知道是担心被嘉斯帕德杀死，还是已经加入了嘉斯帕德的叛军，军舰很快就对岛上的平民们展开了炮击。

“那艘蒸汽船不错，正好可以当我的海贼船，小的们，去把一切能抢的东西都抢过来吧！”

尼德斯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阿黛尔！！！”

“哥哥...救我...”

克拉克看得清清楚楚，尼德斯一刀劈向了一个三岁的小女孩，一个小男孩勇敢地护在了女孩的身前，可他却被尼德斯一刀砍翻在地，小女孩被撞飞落入了水中，扑棱起几朵浪花便再也没有了踪迹。

在炮火的轰击下，原本就到处都是各种造船材料的造船街很快就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尼德斯手起刀落，一个个平民在他的面前倒下，他背后那大大的“正義”二字，在火光的映照下，看在克拉克的眼里格外刺眼。

“嘉斯帕德叛变了，让我们以正义之名，消灭这些海军败类！”

“杀了他们！”

一些回过神来的海军士兵们疯狂地冲向了海军叛军。

可三位副官一死，一叛，一宕机，嘉斯帕德更是特殊超人系·软糖果实能力者...但那又怎么样？有些人就是有着视死如归的大无畏精神，他们是军人，他们的背后背负着正义！

“噗通！”

克拉克一个猛子扎进了水中。

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发闷，有些喘不过气来。

并不是因为水下的压力，而是背后的那“正義”二字，就像一座大山一样正压在他的头顶。

泪水在克拉克的眼角涌出很快就融入了海水之中。

克拉克感觉自己是海军的耻辱，因为他逃跑了，只有岸上那些正在奋战的海军们才配得上背后的“正義”二字。

但他要活下去。

因为活着，才有希望。

因为活着，才能将这一切报告给海军本部，报告给海岚长官，然后再杀他们个落花流水！

“孩子，坚持住，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

……

……

注1：“软糖能力者”嘉斯帕德、蒸汽船出自剧场版《死亡尽头的冒险》，海贼王的世界本身就有蒸汽船，这个设定可不是荔栀自己胡扯进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