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笑吧？”林雪瑶脸色阴沉，“让我发微博公开说明这件事情是陈总指使的？既然你横竖都没打算让我从这件事情完美脱身，凭什么让我帮你？”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帮陈总做成这件事情呢？”沈留月反问，“你难道不知道他在利用你？”

“我……”林雪瑶一时语塞。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一直把我当成你的假想敌。”沈留月说道，“但在陈总找到你的那一刻，你也是心甘情愿被他利用吧。”

林雪瑶沉默无言。

“我对你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齿，但同时……”沈留月顿了顿，“我也为你因为无知而被人当做炮灰而感到悲哀。”

“你说什么？”林雪瑶神色一凝。

“你知道你发布视频的那一天，陈总找到我，对我说了些什么吗？”沈留月见人不说话，自顾自地道，“他对我说，如果我和Cherish续约，他就立刻登陆你的微博发道歉声明，就说你是因为嫉妒才自编自导自演了这一切。”

林雪瑶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道：“你说什么？”

沈留月一副怜悯的样子，“就算这样，你还愿意被他当枪使吗？”

“不可能！”林雪瑶警惕地道，“你别想用这种方式来诈我！”

“你可以不信。”沈留月无奈耸肩，“但事实就是如此，我现在只要打一个电话过去，就说我同意续约，你马上就能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反正我同意续约之后，他也会利用你帮我澄清黑料，我怎么都不亏。你想让我试试吗？”

说罢，沈留月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里“陈英飞”那一页，在林雪瑶眼前晃了晃。

“不要！”林雪瑶条件反射地道，随，“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想要多少钱？我都能赔给你。我只求你不要让我名誉扫地……”

沈留月听了这话，更觉好笑，“林小姐，您也知道脸面比钱重要，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觉得能用钱来打发掉我？没做过的事情，凭什么让我认栽？只是还给大众一个真相而已，你有什么委屈的呢？”

“我，我……”

“林小姐，您不知道造谣是要负刑事责任的吗？”沈留月继续攻破她的心理底线，“如果我真要追究起来，只要把你发布在微博的那段视频交给警方，通过声纹对比，就能还给我一个清白。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你说不定还要吃上几年牢饭。二十出头的年纪，你也不想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监狱里吧？”

林雪瑶这时才是真的有些慌了，“坐牢？不要，我不要！沈小姐，我知道你心肠好，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坐牢，我不想……”

沈留月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那就照我说的做。”

……

“怎么样，谈得顺利吗？”

公司休息室里，顾漆看到沈留月满面倦容，有些担心地问道。

沈留月沉默无言，却突然上前抱住了顾漆，将脸贴在他的胸膛。

“怎，怎么了……”顾漆一时有些无措，还有些许慌乱。

“我赢了。”沈留月语气低沉，“可我却没有感到多开心。”

顾漆没有说话，只是回抱住她，将自己的温暖全都给了她。

“我有的时候回想起，当初签约Cherish时的心情。”沈留月继续说道，“最开始，我就是纯粹地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舞台而已。我从来没有刻意去争去抢过什么，也从来没有把任何人当成过我的敌人。而现在，很多事情心不由己。我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把我当成她的假想敌。也许有一天，我连自己的初心都忘了。”

顾漆柔声道：“小六，我永远喜欢你的善良与纯真，喜欢你那份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乐观面对的态度。但我现在很高兴，因为你懂得了在明枪暗箭中如何保护自己。你没有做错，也不必苛求自己。我相信你能一直保持着你骨子里那份纯真与善良，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顾漆的话就像一阵温暖的风，将那些不安尽数压去，内心一片明朗。

沈留月仰起头，凝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朗的面庞，终于又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不过……

事情还没有结束。

陈英飞手上还有一个杀手锏，那就是她前往顾漆家的视频。

经过一番商量，viki姐和林总一致认为必须尽快逼迫陈英飞放出他的“杀手锏”。这样的话，等到大众对沈留月的评价到了一个极端低谷的境地时再进行澄清，就能起到一个触底反弹的效果。凭他们手上现在的证据，也能顺利把陈英飞拉下水来。

华亚大厦，顶层办公室。

顾漆推开了办公室大门，向林禾问过好。

“坐。”林禾简短地道。

顾漆端正地坐在沙发上，面容严肃，“林总，我来是想跟您说，关于Cherish陈总手上的那段视频，我有一个应对的办法。”

林禾眉毛一挑，“哦？是什么？”

等到顾漆将自己的想法阐述过后，林禾轻笑一声，说道：“你倒是挺能豁得出去。”

顾漆也回以一笑，“夸张了林总，这是我现在能想到的，损失最小的一种方案了。我非常感谢林总您这些年来的栽培，也很抱歉这次的事情造成这么大的麻烦。”

“打住。”林禾皱眉道，“又不是你的错，你道什么歉啊？都是陈英飞那个中年油腻大叔耍坏心眼儿，你可千万别替他揽错。”

顾漆笑道：“是。”

“不过说实话。”林禾开玩笑地道，“我本来还真有点害怕你会在这件事上对不起那姑娘呢。”

“不会。”顾漆敛去笑容，认真地道，“后来我无数次回想起那一天，我把自己锁在黑暗的房间里，不让任何人靠近。是她把我从那一头拽过来的，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