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从外头带回了一个女人，生得很好看，但可惜是个哑巴。

女人不怕生，刚到村里就天天跑到村口的大树下听老人们聊八卦，老人们偶尔会说到她，也会拿她打趣，她脾气好，总是用柔和的微笑回应，时间久了，老人们也就不开她玩笑了。

阿九在的这个村子是个小村，也就只有三十来户人，在跟女人介绍时，阿九说过，以前村里人还挺多的，只是后来出去打工的人发迹了，也就接着老小到城里住去了，现在剩下的，要么是家里孩子没出息没法举家入城的老人，要么是念旧不愿离开的老人，女人听完后，有些似懂非懂。

女人有个习惯，每天早上都会去田里转一圈，有时会挣着一把油纸伞站多走一些，到不远处的溪边站着，一站就是一早上。

没人知道女人叫什么，阿九也没跟别人说过，每当有人问，阿九就好像是在避讳什么一样，打哈哈的把它给过了。

女人生得好看，身子段也很好，村里几个缀学回到家里跟爷爷奶奶住的年轻人起了窥视之心，他们的父母在他们小的时候就出去打工养家，管不得他们，爷爷奶奶又太溺爱，使得这几个年轻人做事有些无所顾忌。

穷人家的孩子懂事早，成长好的早当家，成长歪的早坏家，这几个孩子也是懂事得早的，特别是男女之间的人事。

有天早上，这几个年轻人跟着女人去到了田里，早上人少，这几个小兔崽子打算强了女人，但恰巧那天阿九也刚好有事找女人，来田里找她，几个小兔崽子刚把女人摁倒，阿九就到了，阿九是个练家子，二话不说，把这几个小兔崽子都打了一顿。

这事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有人说要送局子，有人说不至于人家孩子小不懂事，但不管怎么说这几个孩子肯定有错，家里的老人也是知事，带着孩子上门去道歉，好在女人心眼好，没为难什么，反而很客气地扶着几个老人出门。

自那后村里的老人对女人的观感有了些变化，看她时比以前多了丝尊敬。

这天，去田里转了一圈的女人照常来到村口的树下，可树下静悄悄的，没了往日的热闹。

“姐。”

树下站着一个人，那是阿九，她脸上染着血，脚边放着收拾好的行李。

“要走？”

女人开了口，这是她来这后第一次开口，原来她是会说话的，只是不愿说。

“是的，这里待不了了。”阿九回道。

“那要不要跟大家伙说说？”女人生得好看，声音也很好听，听入耳里，若似鸣铃，又似莺啼，让人听着，恰似饮了壶春酒，痴醉飘忽。

“不了，他们都睡了，起不来。”

“这样啊。”女人单纯的点了点头，然后走过去拉着阿九的手，说道，“难为你了，要跟我东奔西跑的。”

阿九笑开了嘴，说道：“姐姐说笑了，能护着姐姐，阿九就算是死了，也是值得的。”

“咯咯。”

女人笑了笑，没说话，弯要提起属于自己的行李，对阿九笑道：“走吧。”

“嗯。”

阿九点点头，落后半步的跟着女人走出了村子。

“没必要杀人的。”路上女人突然开口说道。

“她们不该说你，也不该对你无礼。”阿九说道。

“你啊。”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忽然感觉回到了几百年前的那个夏天，一样的事，一样的回答，只是人不同罢了。

……

女人和阿九走了，村子里的人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