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顾无言,一坐一躺,良久,郝?突然开口:“我还以为你会直接逃跑,将我忘在脑后了呢。”
今天他那样做完全就是在赌,赌汪田甜会不会回去救他。
还记得他之前才想着自己不会是那种为了救别人儿将自己陷入危险境地的烂好人,结果下一刻就啪啪打脸。
虽然他也能保证自己并不会有事就是了。
但也是个试探汪田甜的机会。
对于这个前世的仇人今世的合作伙伴,郝?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两种想法一直在他心里脑海中打转儿,让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以怎样一种心情去对待汪田甜。
所以这一次他才打了这样一个赌,赌汪田甜会回来救他,赌她不会丢下自己不管,赌她与前世是不一样的。
赢了,他会努力放下前世的成见,以一种新的心情去认识这个新的合作伙伴。
而若是赌输了,那他的报复也就要开始了,新仇旧恨,他立时就要报上一报。
不过现在很显然,他赌赢了。
汪田甜对于他的这句话很是不满,黑着脸控诉,“喂,你当我是什么人啊?我汪田甜再不堪也不至于当个白眼狼吧。你将我从那些人手里救了出来,我当然要将你也救回来啊,不然我还是人吗我?”
“哦?是吗?”郝?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汪田甜被这眼神看得一愣,而后一个深远模糊的画面浮现了出来。
三岁的她什么也不懂,只知道跟在村子里小朋友身后跑前跑后。
那时候孩子中有个孩子王,是一队孩子中年龄最大的,也是最恶劣的。
她总是会被那个孩子王欺负。
乡下的孩子最喜欢玩的就是过家家了,扮爸爸妈妈,结婚吃酒的,她便总是被欺负。
有一次,那孩子王居然让她扮妈妈,他自己扮爸爸,这还不算,在等那些孩子离开之后,那孩子王竟然将她给带到了牛棚,就要往她身上压过去。
当时就给三岁的她吓坏了,想要挣脱却推不开比自己大八九岁的半大小子。
眼看着小内内要被脱下来,汪田甜被吓得大叫了起来,下一刻却被那孩子王捂住了嘴巴,眼泪直接就被吓得流个不停。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才五岁的小郝?冲了进来,以某大喊着“你放开她”一边抓起地上给牛垫底的干草往那孩子王脑袋上扑,还不忘用自己的小脚使劲儿踹对方的屁股。
一通折腾,孩子王为了扒拉开脑袋上的尿骚味儿稻草,只得将汪田甜放开,然后小郝?将汪田甜从地上拽了起来,跑了出去,然后站在院子外大喝:“我要将这件事告诉大人,你完蛋了!”
之后告没告诉的汪田甜不记得了,不过那之后的几年里倒是也没有再遭遇这样的事情,那件事情也没有后续。唯一
改变的就是郝?被那些小孩子排斥了,大家都开始欺负他,而汪田甜为了不成为小孩子里的异类,便站到了恩人的对立面,跟着一起欺负他,将生活中的所有不如意都发泄到他的身上,变本加厉,直到现在的汪田甜到来为止。
想到这里,汪田甜皱起了眉头,甚至有些作呕的冲动。
她同情原主的遭遇,也无法对当时三岁做出选择的汪田甜产生责怪,毕竟那时的她还太小。
她是恶心事情的发展,恶心原主的做法,也同情郝?的遭遇。
她还是感激郝?救下原主的,否则她穿来这里怕是要被恶心地想直接穿回去。
至于原主,emmm……可以为了自保站队,但心里毫无感激之情什么的,就太low了,她实在有些耻于顶替这个身份。
不过既然走了就别回来了吧,那些渣滓她来报复回去,但原主的人品她还是敬而远之。
郝?显然也想起了这段回忆,并且十分“好心”的点了出来,“当初你可不是这么做的哦。”
汪田甜只感觉自己冤,这都是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啊!于是
她只能痛心疾首地低头认错:“我错了,我有罪!是我胆小怯懦,是我恩将仇报,你若是气不过,就打我一顿吧!”
说着汪田甜仰着头,紧闭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只是那双眼睫颤个不停。
郝?一直观察着汪田甜的反应,只感觉心里有块石头落了地。
不过他还是依言举起了拳头,作势要砸下去。
汪田甜颤个不停的睫毛终于停了下来,眼皮子皱的紧紧的,显然方才是在观察对方到底会不会动手,此刻见郝?确实要动手,便赶紧害怕的将眼皮子闭紧了,等待着皮肉之苦的到来。
她已背锅侠,且已经百炼成钢了!还不知道自己的底儿已经在对方面前漏了个明明白白的汪田甜这么想着。
然而语气中的疼痛却并没有传来,她等了一会儿,悄咪咪地睁开眼睛,就见郝?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了床上,正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见她跟个受惊的小鹿似的看着自己,郝?勾唇一笑,心情颇好地回了一句:“打你一顿也抵不了债啊,毕竟你揍了我那么多次,就先欠着吧,等你什么时候惹着我了,我就一并讨回来。”
闻言汪田甜粲然一笑,“我保证不惹你生气,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郝?似笑非笑,压根就不信这家伙的鬼话,但不妨碍他逗上一逗。“真的?那我让你把钱都给我,你给吗?”
汪田甜小脸一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那还是算了吧。”
觉得自己这样有点怂,还有些言而无信,于是汪田甜便开始为自己找补:“我觉得吧,咱们是人,是单独的两个个体,还是该有自己的意志比较好,怎么能做那种海藻随波飘摇的举动呢?”
“所以?”
“所以吧……你就记得我前一句话就行了,至于后半句往东往西的,还是忘了罢。”说着她还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捶胸顿足的,搞怪意味十足。
郝?凉凉地“呵”了一声,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神情。
汪田甜躬身一礼,“阁下恩情,在下没齿难忘,有待来日,定当报答。夜已深沉,阁下还是早早睡吧,在下就告退了(liao)~”
一边曲调唱着一边往外边退,直到将房门关上,汪田甜才长舒了一口气,回了自己房间,只留下一脸懵逼的郝?懵逼地看着自己紧闭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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