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男人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现在这世道是不是变了，非要搞什么民主，还大力倡导自由恋爱，哼，要我说啊，女孩子就不应该上学，老实的在家里待着多好。到了年纪，就让她爹给她找一个好人家嫁了，以他们家的能力，这一辈子都吃喝不愁，不是挺好的吗？唐家这小姑娘若是不去上学，又怎么会引来这杀身之祸呢？”

瘦高个儿摇了摇头，抿了一口端在手中的茶水，说道：“哎，此言差矣，学还是应该上的，现在有钱人家最看重的是什么？是面子啊！娶个读过书的儿媳妇，可是现在的时尚，带出去参加聚会也讲究，现在跟过去可不同啦，这叫社交，懂不懂。我上次就去过一个有钱人开的聚会，每一个老板身边都带着太太，一大帮子人一起说说笑笑的才叫热闹。按你那种说法，娶回家的都是一些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只知道相夫教子。能对事业有什么帮助啊，你这想法跟不上时代啦。”

胖男人虽然心中不忿，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大势所趋。现在女人的地位越来越受重视，很多有钱人家都会送女孩子去上学。镀一层金回来能找个好婆家，虽然这事他看不惯，可拦不住大家都这么干，也只得点点头，闷头喝茶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墨雨奇听他们不再讨论这件事，便离开了，跟这里隔了几桌的位置上坐了四个在此歇脚的货郎，他们身边多少都带着些零七八碎的货物，这种人走街串巷没有固定的摊位，平时也只卖一些小东西。这几人的兜子里大多是胭脂水粉，绢花手帕，看着像是卖给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

他们来此就是为了歇歇脚，侃侃大山。喝的都是不值钱的大碗茶，和刚才那桌人不同，他们可没钱喝那种细瓷盖碗的茶水，也舍不得花钱要那些水果点心，一包自带的瓜子，就够他们聊半天了。

其中货郎甲说：“哎，最近我可是倒霉，干了个赔本生意。”

货郎乙问：“怎么回事儿？说说呗。”

“就是前些日子，有一户人家的小姑娘，跟我定了两套胭脂，等我下次再去的时候，主家竟然说她死了，害我白花了那两套定金。”

货郎丙说：“怕什么，留着卖呗。”

“卖不出去啊，那两套胭脂是高级货，颜色也正，她说是结婚时要用，要我拿最好的，可是现在人都没了，让我卖给谁去啊！别人不是嫌颜色太艳，就是嫌价格太贵，这不都七八天了，还砸在手里呢吗？”

货郎丁说：“哎，你说怪不怪？我上次去卖货的那条街上也死了个小姑娘，听说刚定了亲事，婆家还不错呢。”

货郎丙皱了皱眉说：“哎，你们这一提醒我也想起来了。跟我挺熟的一家也死了姑娘，那姑娘还在学校读过书呢。他们家为了给她找个好婆家，特意让她去上学，说是男方那边喜欢有学问的媳妇。”

货郎甲胆子最小，立刻有些害怕的灌了一口大碗茶，颤声说道：“这么一说，可真吓人。怎么最近出了这么多事，没的都是要成亲的小姑娘，这……这别是冲撞了什么吧。啧，想想就害怕！”

货郎丙压低了声音说：“你们不知道吧，还有更吓人的呢。那姑娘晚上睡觉前还好好的呢，早上叫人吃饭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儿，竟然是在睡觉的时候没的，悄默声的谁都没发现，可邪乎了呢。”

货郎丁皱眉想了想说：“对，我知道的那一家也是类似的情况，干着干着活人就不动了，当时把周围的人都吓坏了。”

货郎乙说：“哎呦，阿弥佗佛哟。这不是造孽吗？好不容易养这么大，眼看就要说人家了，太坑人了。”

四个货郎坐在一起，唏嘘不已，讨论了半天。

墨雨奇也是听得直皱眉头，最近竟然发生了这么多少女离奇死亡事件，会不会跟唐娟那个案子有关系。想到这里，他便心事重重的离开了茶馆，向着警局的方向飘去，关小乐交代过下午肖明森会去警局询问唐娟的案子，他也跟去听听吧。

然而，这一趟算是白跑了，警长三言两语就把肖明森支出来了，他什么话也没套出来。以他那种直接的问法，就算是有消息，人家也不敢告诉他，人家还怕被卖了呢，这种一看就是城府不深的人，那些老油条又怎么会据实以告，恐怕他再去人家连理都不会理他了。

肖明森在这边没有问出情况来，只得悻悻然地回家，他还有稿子要赶呢，他会把在他身边发生的这些离奇的事情，写到稿子里。虽然大家都不相信这是真的，但也阻挡不了他们购买的热情。报纸这两天的销售情况很好，胡老板见到他也是两眼笑眯眯的，让肖明森有些哭笑不得，明明他写的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可是却没人相信。

唉，这个世界太奇怪了，他还是赶快帮助高人完成任务离开吧。这里的生活他还是不太适应，在知道自己能回家后，肖明森对家人的想念更频繁了，尤其是吕佳，这个一直为她付出的女朋友，回去后他一定好好照顾她，再也不让她为自己忙前忙后了，有些人就像空气一样。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并没有觉得她有多么好，多么重要，可是当你突然失去她以后，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离不开她。

想到这里，肖明森向前的脚步更坚定了，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

墨雨奇目送肖明森走远，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对方似乎有些改变了，竟然比之前顺眼了许多。

他看了看时间，决定回去找关小乐商量一下，今天他在茶馆听到的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他有种预感，这些少女的离奇死亡，并不那么简单，应该是个连环杀人案，只不过她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身上又没留下伤口或证据，证明是被人所害，只以为是得了疾病，因此都没有报警。可墨雨奇肯定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人暗中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