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ller带来的插曲好像是落入湖水的几粒小石子,在湖面起初掀起短暂涟漪,但随即便沉入了湖底。
骆津没有向穆念提及这次与muller的见面。
路过商业街区的时候他停下车穿过马路,走进店里提了一盒价值不菲的巧克力然后照例回到华尔国际楼下停车场等她下班。
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但也许只有骆津自己知道,他过去几个月坚定不移的事情好像出现了轻微的偏移倾斜。而长久稳定的爱情关系就像是万丈高楼平地起,走得时间越久建筑搭建得也就越高,而楼体越高,根基上的轻微偏移倾斜就显得更加重要。
你以为细枝末节的一个点,可能就会成为高楼倾倒关系破裂的原因。
骆津坐在车上等待穆念下班的时间里,他拨通了陈柏言的电话。
“荣英那边准备收网吧。”
电话那边陈柏言明显迟疑了一下,语气里半是疑问:“前几天问你,你不是说再等等?”
“现金流压力大。把荣诚皓那边解决掉赶紧把钱抽回来。”
“你是又瞄上了什么好项目了吗?”
“没有。今晚来我家一起聊聊。”骆津准备挂断电话又想起了什么,又补了一句,“把爱德华一起带过来。”
电话挂断几分钟之后,穆念提着包从旋转门里走出来,远远地看到他的车小跑着过来。
骆津把巧克力随手递过去:“今晚家里有客人。先去超市买点食材?”
“有客人?”
骆津点头,将车往附近的进口超市开。
超市里的所有食材都是打包称重好的,打着绿色有机标签的包装蔬菜价格是百米外农贸批发市场的十倍,按颗售卖的虾肉和按两售卖的评级牛肉,个头有一元硬币大的大蓝莓被单颗单独包装安放在纸盒里。这里只售卖玻璃瓶包装昂贵无比的矿泉水,以及写满英文字母的进口零食。
穆念转悠了一圈,推着空空的购物车又绕回到还在冷冻区挑选鱼生的骆津身边。
“没有想吃的?”
“我想吃……辣条……”
骆津迟疑了三秒,揽着她的肩膀腾出手敲了敲她的脑门,摇摇头问,那是什么?
“就是一种豆制品,辣辣的,油油的,很便宜,很好吃。”
辣辣的,油油的,很便宜。听起来就就不是什么健康卫生的食物,于是骆津果断地说,不行。
“为什么不行?就是以前小学门口,五毛钱一包的那种。”
“不干净。”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不行。”
“我们去买一包嘛~就吃一包~”
骆津扫了一眼拽着自己胳膊正为了一包辣条撒娇的女人。她穿着价值五位数的昂贵套装,踩着标准的七公分尖头方扣高跟鞋,妆容精致到每一根睫毛都纤长卷翘。
而她此时此刻想吃的竟然是一包五毛钱的辣条。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反差萌?骆津在心里笑了一下。
骆津不得不承认,除了财务报表上一串数字最后小数点后的0.1之外,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验过以“毛”作为计价单位的东西了。
“你做你的饭,我买我的辣条,而且我就吃这一次?”
穆念撇嘴,满脸写着不高兴:“今天行政部几个小女孩下班前在分享辣条,我路过的时候闻起来好香的。”
“你的员工知道她们的老板严肃路过时脑海里竟然在觊觎她们的垃圾食品?”
“应该不知道吧……”行政部那几个小女孩每次见到她就像见到了活阎王,别说是吃吃喝喝,就连话都说不利索,仿佛她下一秒就会吃人一样。
穆念叹了口气,乖乖拿起锁鲜柜里一块标价84元的手工老豆腐,放进了购物推车。
吃不成豆制品,那就吃豆腐吧,四舍五入都是亲戚。
骆津把豆腐重新放回货架,头压在她头顶,低着头小声说:“你好好表现的话,我考虑通融一下?”
“怎么表现?”
大庭广众之下,骆津低头在冷冻柜之前给了她一个长吻。直到她红着脸推搡着骂他,他这才罢休。
“这么多人,公共场合你能不能注意一点影响!”
“哪里来的这么多人?”骆津摊手四周转了一圈,如此昂贵的进口市场正直下班时间,整个生鲜冷雪区域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还有监控录像。”
“嗯。我一会让陈柏言想办法删掉刚刚那一分钟。”
骆津推着车到门口结账,又默默腹黑地补了一句:“那要不要把刚刚堂堂穆总为了五毛钱辣条撒娇求我的录像也一起删掉?”
……
那还是要删掉的吧。
但无论如何,穆念最后在百米之外的农贸市场的小卖部买到了心心念念的辣条,只不过时过境迁好像连辣条也遭遇“通货膨胀”了,从五毛一包变成了两块钱一包。
骆津微信支付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农贸市场湿漉漉的水泥地面,皱了皱眉。余光瞥见她的羊皮红底细高跟鞋此时此刻正踩在半片菜叶上,鞋跟卡在下水槽里,竟然有点动弹不得。
他们两个人的打扮在人潮涌动的农贸市场里竟然有些许突兀与奇葩。
百米之隔,一侧是热闹的市场,一侧是无人的高级超市。
“也许这才是生活。”
上车后,骆津系安全带时默默感叹。
“穆念。如果我们都一贫如洗了是不是也许能做一对挺快乐的情侣?”不用考虑公司股价波动,不用理会家族纷争,没有勾心斗角的收购与反收购,没有推诿揣测的商务会谈和酒会。
“你做个文员我做个货车司机。”
穆念听到这句话时,眼神闪过一丝晦暗的光。“为什么非要是货车司机?”
骆津没犹豫,说得干脆,好像无关痛痒。
“因为我父母离世的那场车祸,撞死他们的就是一辆货车。”
“货车司机很辛苦的,凌晨四点起床,因为要赶在城区内环高架禁行前把车开上高速。”
“你了解地倒是很清楚。”
“我不记得我和你提过没有,或者你之前调查我的时候调查到没有,我的爸爸就是货车司机呀。”
“他撞死了人,危险驾驶进了监狱,心脏病突发死在了监狱里。”
骆津捏着方向盘的手指不自觉收紧,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竟然,这一切的故事这么恰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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