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没说话，秋小蝉噘了一下嘴不满道:“你这算是把形势告诉本蝉了，其实也顺便告诉本蝉，做生意这种事且缓缓，很有可能银子投进去，就扑通了。”

“所以如果娘子有结余的银子，最好趁眼下为夫与傅玄乙没有闹僵的时候，送到牧州城才妥当。”

“但你说了曹正带走了大部分军队，20万军队予北柔就跟没门户一样。”

“娘子如何知道我让曹正带走了大部分军队。”

“你不是要合围宣滇两国吗？”

沈彦沉吟一声道:“娘子，我怎么舍得曹正带50万大军翻玉奴山，只剩10万。”

“不过，沈小青，我告诉你原始森林、莽莽雪山、茫茫草原，真不是闹着玩的，瘴气、沼泽，毒虫、凶禽、猛兽，可怕的食人蚁、剧毒的五彩蛙…，对，水里说不准还有食人鱼，哦，说不准还有我们没见过的远古生物…”秋小蝉脑里闪出来的全是某热带雨林的诡异模式。

“娘子知道的东西真多。”

“50万人走这样的地方，最后能剩10万人，说不准是极小代价了。”

“所以曹正一直派人在找最合适的路。没找到合适的路，为夫是不会让他带兵贸然而动的。”

“那你眼下要做两件事，一件是找条路通向玉阳寨，一件是找曲那和顺边的茬。”

“娘子这张嘴呀。”

“这两件事可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搞定的，那我不是可以小小地玩一把。”

“打仗这种事就是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也许有了好的时机，为夫也会改变主意。”

“所以你实际上并没告诉我什么军事机密，只是告诉我不能把银子拿来在兴城做生意，很可能会打水漂。”秋小蝉生气地摇头道，“看样子还是不相信本蝉。”

“为夫连这都告诉你了，怎么是不相信，不放心倒是真的，这种事，娘子知道得越多，就是危险。”

“好吧，本蝉也不想知道那么清楚，对于打仗这种事，男人喜欢，本蝉是真不喜欢。”秋小蝉又靠回去道，“沈小青，这么说本蝉只能做点小生意了。”

“娘子，为夫觉得你把三个娃照顾得妥妥的，比做小生意强。”

“那怎么行，到时候失去自我了。”

“娘子的词真是一个接一个的。”

“那个为夫，词算什么，本蝉还好些可以炸你的东西，比如街舞、比如草裙舞、肚皮舞…”秋小蝉说着自己笑个不停，沈彦拍了秋小蝉一下道，“魔怔了吧，要不娘子先跳个给为夫瞧瞧。”

“我给你来段街舞吧。”秋小蝉一下站起来，然后又有点犹豫道，“不过街舞翻筋斗的动作太多了，本蝉太久没练，不知道翻不翻得起来了。”

“那要不要为夫帮个忙什么的。”

“不用，翻的时候，我就不用标准的就是。”秋小蝉说着就跳了一段街舞，只是没有那种劲爆的音乐，有点遗憾，自己虽然太久没跳，用的又是秋小蝉那尊的身体，好像也不违和，画画的沈离没想到秋小蝉跳的舞是自己从没见过的，放下眉石，跑过来道，“娘，你在跳舞吗，这是什么舞，宝儿也要学。”

“好，等娘练练再教你。”秋小蝉喘着气，沈彦扶住秋小蝉对沈离道，“宝儿，看娘累着了，等娘喘口气的。”

沈离忙去拿帕子递给秋小蝉，等秋小蝉缓过气，沈彦才道:“娘子这舞还真是为夫没见过的。”

“就是太久没练，有点生硬了。”

“一点也不生硬，有两个动作，在为夫看来都有些难度。”

“那不是难度，都是熟能生巧的。”

“哟，别说，你跳舞，尘儿都没闹，更没哭，连眼睛都没眨，雨儿倒是不感兴趣。”

秋小蝉拉着沈离，揪了沈尘的小鼻子一下:“小臭臭，在流口水呢。”

沈彦便道:“就是，看娘跳舞看得都流口水了。”

秋小蝉亲了沈尘一口，然后抱在怀里，听沈尘吚吚呀呀哼唧，当然也不敢忽略沈雨幼小的心灵，否则受伤了，长大了跟自己不亲，跟自己叛逆可怎么整。

当然还得顾及沈离这颗求知欲正盛的心，秋小蝉只得教了沈离两个动作，沈离说简单，秋小蝉却摇摇头说动作不够标准，但她跳这么一下真的累了，沈离便自己练几下。

沈离跳，沈雨才感点兴趣。

沈彦看秋小蝉在三个小娃之间忙，笑了一下，正要收图纸，沈离却看见了，凑过身问:“爹，这是地图吗，宝儿要瞧瞧。”

“宝儿要瞧瞧，来瞧吧。”沈彦展开地图，沈离好奇地指着问，“爹爹讲过地图是标记地方的，这是我们住的地图吗，但是没有丹阳呀。”

“我们以前住的地方是丹阳城，眼下住的地方叫兴城。”

“兴城？爹，是这里吗？”

“对。”

“哦，我们住在这里，怎么找不着丹阳城呢？”

“丹阳城离这里很远，一张地图画不下。”

“哪儿的，丹阳城在哪儿？”

沈彦便在地图右上角指了指道:“往这个方向去，快马要走三天三夜。”

“哦，都走出地图了。”

秋小蝉便道:“宝儿，地图上的东西是按比例缩小的。”

“哦，兴城、尹城、黑水城、大…”沈离应该不认识慈字，沈彦便教他，“大慈。”

“大慈、那曲、顺边…”沈离把地图上标得清楚的地方都挨个念下去，“滇国和宣国里有好多城市，这些字好繁杂。”

沈彦就笑了，一一教沈离念了，然后沈离小手一指道:“爹。为什么这个玉阳…的标识跟别的地方不同？”

“玉阳寨。“

“玉阳寨。”沈离跟着念一遍，沈彦便道，“玉阳寨这个地方，盛产金雕。”

“玉奴儿吗？宝儿要去。”沈离瞪大眼睛，恨不得立刻就飞到玉阳寨，沈彦便道，“离这至少要五六百里，快马也要跑两天。”

“爹，我要去。”

“行，到时候爹一定带你去。”

沈离就在榻上蹦起来了，然后问:“爹，有比玉奴儿还大的玉奴儿吗？”

“有吧，你廷叔去过，说看见过比玉奴儿还大的玉奴儿。”

“哦，爹一定要带我去。”

“一定。”

沈离便放心了，在他的经历中，沈彦答应过他的事，都是没失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