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蝉心想那乌雄居然坏得能让沈彦赞叹，那肯定也是坏得有一定水平了，不过她在癸涌巷住了一个多月，好像那乌雄回来次数并不多，还都是半夜才回来，自己与他有可能连交道都不打，他再坏又如何，便道:“那是必须的，就算这个司长娘子是小喜娘，我上次没搭理她，这次也不会主动搭理，还是等她来招惹我，你不会等不及吧。”

“不会，娘子只要能探到小喜的下落就好。”

“那你找到小喜，会怎么对她？”

“我会秘密把她送到牧州城保护起来。”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别忘了，我已经不相信你了，不想和你做盟友了。”

“娘子，你看不惯那些打打杀杀的，为夫怕你沾染那些血腥的东西，会不舒服好久，如果娘子怪为夫，这次讨宣伐滇，为夫都带着娘子。”

秋小蝉一想战场的那种残忍，就有恶心的感觉，却哼了一声:“说得跟真的一样，反正我是不信你了。”

“娘子，如果这次为夫说话不算数，让老天爷…”

“我还不喜欢听人发誓。”秋小蝉不乐意地噘了噘嘴，沈彦才道，“娘子，这些吃食不合你的口味？”

“没有呀，都是我寻常爱吃的，还想问你这都是谁安排做的。”

“但为夫看娘子哪样都没吃两口。”

“中秋在老边家喝羊肉汤的时候，觉得那羊肉汤特别鲜美，可惜没喝几口，宋长林和三儿就来了，这次，总算没有那宋长林和三儿来捣乱，我就多喝两碗，边子娘做的羊肉汤真是好喝。”

沈彦笑了起来:“原来娘子想吃羊肉了。”

正在瞎忙的沈离便抬起头道:“爹，我要吃羊肉，昨晚太多小娃娃了，都没吃到肉肉。”

“好，爹让人去杀头羊给你吃。”

昨晚觉得鲜美无比的羊肉汤，这会让秋小蝉无比上头，听了便道:“别了，离儿昨晚可没少吃，隔几日再吃吧。”

沈离不满地噘了一下嘴，伸出两只小黑手，秋小蝉叫了一声:“我的天，你把你爹的这块墨全磨了吧。”

秋小蝉走过去一看那桌子、纸上全是墨汁，赶紧让人打了水来，给沈离把小黑爪和脸上的墨汁擦洗干净，然后用手打了沈离的小讨嫌手两下，沈离立刻把小胖手藏到背后，秋小蝉用手指点点沈离的额头，把桌子收拾了，重新给沈离研了墨，沈彦便走过来给沈离排了十几页纸的字头。

沈离立刻就不满了:“爹，娘说了，好好写，每日写两页就够了，不好好写，写再多都没用。”

“爹给你排好，你不用今儿一下全写完。”

“哦，”沈离松了口气问，“爹，为什么你写得这么快？”

“因为爹小时候也像离儿这么练呀练呀，练出来的呀。”

“那我来写，我很快就赶过爹。”

“离儿真是个厉害的娃。”

沈离做什么事还是很专心的，想练字的时候，便不想去玩了，自己专心爬在那里写。沈彦便带秋小蝉到外面逛。

一座南夷风格的寺庙，大夏寺庙少，应该大夏的统治者不信佛，所以秋小蝉也不知道大夏的寺庙应该是个什么样子，看样子兴城、尹城这些地方的统治者是信佛教，否则看上去不算太富裕的兴城，居然能修建这么一处有些气魄的寺庙。

当然古代没有大型的机器设备，也不可能修得有多气派，只是相对兴城城里的那些民住建筑还算不错了。

寺庙还挺大，逛了一会儿，并未见僧侣，应该都被沈彦清到别处了，没有僧侣的寺庙，就没了该有的生气，都是些秋小蝉不认识的佛像，或立或卧、或嘻笑或怒视，秋小蝉虽不信佛，还是冲一尊菩萨拜拜，心里道:菩萨们，沈小青惊扰了你们，也是迫不得已，你们且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啊。

沈彦等秋小蝉拜完问:“娘子拜的是尊什么菩萨？”

秋小蝉摇摇头道，沈彦就笑问:“娘子，你都不知道是什么菩萨就拜。”

“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有空还得了解一二，毕竟南夷诸国很多信佛。”

“这些菩萨的故事不外乎也是扬善除恶，教导人向善罢了。”

回到僧舍门前那块坝子，远眺江水，秋小蝉挽着沈彦的胳膊问:“那对宣国和滇国，你是真打算在九十月动手了。”

“娘子很想为夫立刻打宣国和滇国？”

“我对打仗也不在行，更没有想和不想，只是就算你不打，那傅玄乙难道不会下旨逼你吗？”

“娘子，其实这南夷盟国，宣国和滇国算是富有的，尤其是宣国，数百年少受战争侵扰，积累了一定的财富，兴国和尹国只是两个小国家，像兴国和尹国这样只有几座小城池的国家在南夷有好些，它们有的依附宣国，有的依附滇国，还有的以前依附大夏，只是大夏一直与北柔作战，对他们的渐渐失了掌控，如果准备不充分…”

“我大约明白了，朝里的大臣认为你拿下兴城和尹城，士气正旺，可以趁这个士气进攻宣国和滇国，而你却担心宣国和滇国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没有战斗力，毕竟从蒿阳到尹城横着一条泷江，所有补给都得靠船只运过来，而西北军不熟水性，一旦这条补给线被南夷盟国给断了，你和这几十万将士就是孤军作战了。”

沈彦看了秋小蝉一眼道:“娘子都比那些自许读了几车书的臣子看得清楚。”

“但是沈小青，就算你不进攻，万一宣国和滇国发起进攻，你也只能死守兴城和尹城，蒿阳的补给和后援同样要过江呀。”

“但是我的军队只用守兴城和尹城。”

秋小蝉立刻明白了:“守兴城和尹城，你的兵力集中，不仅能守住这两座城池，还能守住这条补给线，一旦你对宣国和滇国发动进攻，那你的战线就拉长了，守兴城和尹城的士兵就少了，而兴城和尹城除了那兴国和尹国投诚的三五万兵还有一些南夷爱国…哦，是顽固人士一直没有停止抵抗，你的兵力就捉肘见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