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这树皮脸,我可没看出来有多年轻。”
林兰嗔眼身旁嬉皮笑脸的男人,继而轻声说:“你先睡。”
江安没做声,而是探身靠近,在媳妇儿嘴上啄了口,惊得林兰忙把他推开:“睡你的觉去。”
真是的,孩子们都在呢,虽说已经入睡,但要是突然醒了,看到他们做这爸妈的没羞没臊的做那事,还不得被吓到?
“没事,都睡了,再说,这动静又不大……”
江安说着,探身想再次朝媳妇儿靠近,不料,林兰眼睛一瞪:“你再这样就给我睡到地上去。”
江安“嘿嘿”笑了笑,对媳妇儿来了个突然袭击,见男人这样,林兰也是没脾气了,只能由着男人再次亲了下,然后,不等男人回神,红着脸就把人推开:“好了,赶紧睡你的,我再绣两针这兰花。”
江安看眼媳妇儿手上拿着的鞋面,劝说:“夏夏有鞋穿呢,你有空慢慢做就是。”
林兰借着油灯一针一线绣着兰花:“咱闺女脚上眼看着快要穿不上,我得把这双鞋赶出来,免得过段时日发紧。”
“这不是有两双小皮鞋穿么?!”
想到闺女身穿连衣裙,脚蹬小皮鞋的漂亮样儿,江安瞬间笑得见牙不见眼:“你说咱俩咋就这么会生啊?儿子个个长得俊,闺女更是俊得甩城里小姑娘几条街,而且咱闺女的脑袋瓜那可是真聪明。”
林兰闻言,低笑:“看把你美得!”
江安挑眉:“你心里不美?”
随着他这话落下,两口子禁不住齐笑出声,但转瞬,两人立马各自捂住嘴,望向睡在一旁的闺女和幼子。
须臾,林兰压低声音:“你声音小点。”
江安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夜色静谧,林兰将兰花绣齐整,起身吹灭油灯,等她在炕上躺好,见身旁的男人还没睡,想了想,说:
“他五叔是个什么意思啊?自打我到供销社上班,他一到中午休息的时候就往我柜台跟前凑,问我是怎么进的供销社,我说是正正经经进来的,他却不信,非得问要在我这个四五六出来,烦都烦死了。”
江安眉头微皱:“那小子怕是嫉妒心在作祟呢,甭理会。”
“我是不想理会,可他总往我柜台跟前凑,弄得大家伙全拿异样的眼神看我,就好像我是走后门进供销社上班似的。”
林兰越说越气,且是真得想不明白,她进供销社上班,关他人什么事?如果她是走后门进去的,至于堂堂正正上班下班?
“睡吧,我明个就去帮你把那些闲言碎语解决了。”
是人都难免有眼红病,但江顺是他兄弟,两口子都在供销社上班,眼红他家个什么劲儿?
何况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熊样儿真就见不得他家一点好?
像个长舌妇似的成日跑到他媳妇柜台前说嘴,有毛病啊?!
林兰问:“你怎么解决?”
江安也不瞒着:“找你们供销社领导为你做主,要是不管,我直接去找公社徐主任,你那工作不仅咱公社领导知道,县领导和市领导,乃至省领导都清楚,咱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好好上你的班就是。”
林兰却有些迟疑:“真要是领导出面,那咱闺女的事儿岂不是就要被人都知道了。”
江安嘴角微动,须臾,他说:“有你们供销社主任和公社主任出面,用不着提夏夏的名字。”
走后门能走得这么光明正大,谁还能说个什么嘴?
“那这也太麻烦领导了,算了算了,不就是被人嚼两句舌头,我身上又不会少块肉。”
他们一家行得正坐得端,而她的的确确是由上面领导给安排的工作,且是把去县城工作的机会变成到公社供销社上班,哪个喜欢碎嘴,随便!
……
“我说你咋那么笨呀,在你二嫂跟前套了那么长时间话,都没套出她咋进的供销社,真是要你没一点用。”
牛萍萍没好气地嘟囔了句,接着在江顺胳膊上狠狠掐了下,疼得江顺“嘶”了声,却还得好声好气说:“你既然想知道,干嘛不找林主任问问?林主任可是和咱家沾亲带故着呢,我相信只要你肯问,保准能从林主任嘴里听到是怎么回事。”
这两口子就是叶夏的五叔五婶。
听完江顺的话,牛萍萍气得瞪眼:
“你也知道我家和林主任只是沾亲带故,又不是什么关系很近的亲戚,之前为把你弄进供销社上班,年初又为给你转正,情分都被我家在林主任那用尽了,我除非脸皮厚比城墙,才去找林主任打听那闲事。”
江顺暗翻个白眼,不咸不淡说:“知道是闲事,你还要去套二嫂的话。”
二哥二嫂对他不错,可这媳妇儿就好打听这样那样的闲事,逼着他成日往二嫂柜台跟前凑,弄得二嫂已经明显不待见他,更甚至把他的举动告诉二哥,这往后他还咋回村啊?
“她一个村妇,突然间到供销社上班,而且是正式工,这其中要是没猫腻,我牛萍萍和你姓。”
“能有啥猫腻?要是我二嫂的工作来得不清不楚,林主任咋还对我二嫂客客气气的?”
“那是你二嫂后台硬。”
“后台?我二嫂能有啥后台?你倒是给我说说。”
江顺是在牛萍萍面前有点硬起不起来,但他好歹也是个爷们,被牛萍萍这几年没少挑江家人的是非,气得是一忍再忍,但这会儿他忽地就不想继续由着牛萍萍作践自家人,于是,说话的语气不免有点冲。
牛萍萍怔了下,旋即从床上坐起,抬手就朝江顺身上招呼了好几下:“你这是对我说话的语气吗?江顺,你不会是以为你已经成为供销社的正式工,就觉得腰板子硬了,觉得我没用了是不是?”
别看牛萍萍看着挺厉害,其实这就是个外强中干,真要是江顺和她对着来,她心里还是挺怕的。
怕江顺不理她,怕江顺受不住她争强好胜的性子,受不了她的脾气,闹着和她离婚,因此,她拍打了江顺两下,捂着嘴禁不住“呜呜”哭起来。
“想要你爸妈、哥嫂听到,你就尽管哭吧!”
江顺说着,翻了个身,背对牛萍萍,没再理会对方。
牛萍萍见状,心里一时间真没了底,结婚没多久她就有了身子,这本来是大喜事,可谁知她一胎直接生了俩闺女,这让她禁不住在男人面前有些气短。这会儿被如此对待,难道……难道她真被嫌弃了?
越想越没底,牛萍萍止住哭声,扯住江顺的胳膊就把人从床上拽起:“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江顺,你还说啊,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告诉你,你在供销社的工作,但凡我和林叔说一声,保准让你丢了饭碗。”
江顺一把豁开她的手,躺回床上:“你随便,没了工作,我大不了从哪来回哪去。”
牛萍萍听不出江顺这话是真是假,她一瞬间软了下来,她不敢冒险。
是的,她不敢!
虽说她是城镇户口,可她已经嫁人生女,要是这人真和她办离婚,不光她,就连她爸妈还有哥嫂绝对都会被人戳脊梁骨,再就是,她脾气不好,左邻右舍都知道,离婚后,以她的长相和不招人待见的脾性,想嫁个帅气的好男人,难!
而江顺就不同了,长得好,即便身边有俩闺女,但吃的是国家供应粮,找个城镇户口的媳妇不容易,但找个农村的黄花大闺女,估计排着队都有人嫁呢。
至于她说的和林主任打声招呼就能让对方丢饭碗,这不过是她自以为是的说辞。
正式工,供销社的正式工,岂会因她一句话,林主任就能将人给辞掉?
更何况,林主任能听她的?还有,林主任已经帮过她家,帮着将江顺招到供销社做临时工,今年初因江顺自身业绩好,表现好,经过领导们开会决定,给转为正式工,是说辞退就能辞退的?
“江顺……江顺,你别生气成不?我错了,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瞎打听,不该对你发脾气,你说句话啊,我……我以后都改,好不好?”
伸手推了推男人,牛萍萍放柔嗓音,说:“咱俩结婚前不是说过要好好过日子么……”
江顺没做声,但随手就把牛萍萍拉倒,在他身旁躺了下来。
良久,牛萍萍吸了吸鼻子,哽声问:“你原谅我了?”
江顺清清嗓子,回她一句:“那得看你的行动。”
话出口,他嘴角微弯,心里抑制不住地乐呵起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只是稍微强硬点,家里这只母老虎就软和了下来,并且向他承认错误,这收获他喜欢!
……
连续数日被找茬,叶夏就算脾气再好,就算再不想和小孩儿一般见识,也被王蕾蕾给气得没法继续忍下去。
先是端盆水装作不小心朝她身上泼,结果被她巧妙躲过,毕竟三年级和四年级挨着,打水回三年级,需要从四年级教室前面经过,
但是,四年级教室前那么大,为何非得端着水朝她身上“撞”?
对,就是横冲直撞!
那日她好端端地站在四(1)班教室外面,真没碍谁的路,王蕾蕾端盆水直愣愣地就向她走过来,如若不是对方想要她倒霉的表情太明显,保不准她还真就被那喷水泼个满身。
事后,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回了教室,可是第二日,她上学欲推教室门的时候,察觉到教室里的气氛不对劲,就多了个心眼,迅速推开教室门,但人却往后退了步,只听“嘭”一声响,从门上面掉下来一个小簸箕;
第三日,她课间上了个厕所,等返回教室上下堂课时,打开爸爸特意到供销社给她买的铁皮文具盒,只见两条大胖虫子在她文具盒中蠕动。叶夏很淡定,
熟料,她同桌是位小姑娘,当即吓得惊叫一声。随着这惊叫声响,她扫了眼班上的同学,看到斜后方名叫吴庆利的小屁孩捂着嘴偷笑。
吴庆利和王平安玩得好,通过王平安,总往王蕾蕾身边凑,她有理由怀疑在她自个班针对她发生的恶作剧,是吴庆利受王蕾蕾指使做出的。
心里有了底儿,她没有打草惊蛇,决定再观察吴庆利两日,没让她失望,小屁孩接连又对她使坏。一次是往她坐的课桌凳上插了根证,一次是朝她桌兜里塞了只死老鼠,这两次自然也没整到她。
见小屁孩还没完没了了,她今个中午课间,喊吴胜利到教室门口,熟料,没等她开口,就单单被她静静地看着,小孩儿怂得立马向她说对不起,并告诉她是受谁指使的。
于是,下午放学,嗯,准确些说,就是此时此刻,她站在回家路上,站在王蕾蕾面前,看着对方,直接问:“你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
被人堵在放学路上,又这么直白一问,王蕾蕾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装糊涂:“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叶夏黑葡萄似的眼眸清亮如皓月,她清脆好听的嗓音扬起:“故意撞我,想把水泼我身上,没得逞,你找上吴庆利,让吴庆利帮你恶整我,我没说错吧?”
“蕾蕾,夏夏说得那些事真是你做的?”
以王平安对王蕾蕾的了解,其实完全不用问这句话,但他希望王蕾蕾没有针对过叶夏,听到他问,王蕾蕾瞪眼:“王平安,你是什么意思?你要搞清楚,我才是你妹妹!”
还龙凤胎呢,就这样的不相信她的哥哥,她硬愿没有!
江学行被叶夏牵着小手儿,忽然,小人儿奶音儿扬起:“姐姐,三哥过来了。”
担心把弟弟放在家出事,叶夏和江学慎每天上学,都会带着江学行同去,在他们上课期间,小豆丁要么坐在三(1)班教室后面,
要么坐在四(1)班教室后面,总之就是在他三哥和姐姐班级里轮流坐。因为小孩儿不哭不闹,又经过校长允许,老师们倒也没反对。
“王蕾蕾,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针对我,但我今个把话给你放到这,你要是再找同学对我使坏,我不会拿你怎样,但我会去告诉老师,你不想被学校记过,不想周一站在主席台上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向我道歉,最好管住自个,别再搞小动作。”
叶夏把话说完,牵着弟弟的手和王蕾蕾兄妹拉开点距离,继而看向正在走过来的江学慎:“三哥,你走快点,我和小五在这等你呢。”
江学慎今个值日,因此出校门晚点。
“在半道上等我呀?”
江学慎走过来,揉了揉妹妹的头,又在弟弟头上撸了一把,看都没看王平安兄妹俩和吴庆利,就带着妹妹和弟弟朝家走。等他们走远,王蕾蕾气呼呼地瞪向吴庆利:“是你告诉她的吧?”
不等吴庆利说话,她尖利气恼的声音再度响起:“你明明有答应我不告诉别人的,尤其是告诉江夏,还说就算被江夏发现是你做的,你也不会把我给说出来,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吴庆利挠了挠头,正要张嘴说话,却被王平安抢了先:“王蕾蕾,你说你咋就那么坏呀?!夏夏和你无冤无仇,你是脑子出问题了,干嘛要和夏夏过不去?”
江夏长得又漂亮又可爱,看到谁都面带笑容,亲切得很,如果把王蕾蕾和江夏换换,那他绝对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哥哥,和江学慎他们哥几个一样,宠着妹妹,护着妹妹。
不是他不喜欢王蕾蕾,不想对这个妹妹好,是王蕾蕾太任性了,平日里对着他大呼小叫不说,也鲜少唤他哥哥,张嘴把“王平安”三个字喊得贼顺溜,要他发自心底喜欢,说实话,他不太能做到。
“我哪里坏啦?她从小就和我作对,是她江夏坏,不是我坏!”
王蕾蕾哼了声,冷笑:“我借她裙子和小皮鞋穿穿她直接拒绝,随后我又说给她钱,借我穿两天,她依旧不愿意,王平安,你说是她坏还是我坏?”
不等王平安做声,她将视线挪向吴庆利:“吴庆利,你说是江夏坏还是我坏?”
吴庆利没接她的话,而是说:
“我对江夏恶作剧,其实江夏从一开始就发现了,但她没有找老师告我的状,也没有当着我们班同学的面说我,她是今个中午把我叫到教室外面,不过,没等她问我,是我自个怂,一对上她的眼睛,就把什么都说了。”
微顿了下,他吸口气,续说:“王蕾蕾,对同学恶作剧是不对的,我不会再帮你做那种事了。”
语落,他拔腿就朝他自个家跑去,留下王平安和王蕾蕾兄妹俩依旧站在原地。
“女孩子善良才会被大家喜欢,王蕾蕾,你说说除过咱爹娘,还有谁喜欢你?大哥二哥他们见不得你,大虎他们也和你不亲,就是我……同样挺不喜欢你的。”
王平安说着,就见王蕾蕾气得眼泪直往下掉。
“不喜欢就不喜欢,谁稀罕你们喜欢了!”
冲着王平安吼了一句,王蕾蕾哭着就朝前跑。
……
京城某大院。
贺家。
“程隽朗,你手里拿的是谁的信?”
放学回来,程隽朗走到大院门口,问门房值警叔叔有没有他的信件,不料连续问了近半个月,今个终于被他等到了回信,本来想着到家后再打开信,结果,他这刚进家门,身后就传来一道令他不喜的声音。
脚步不停,更没有回头,程隽朗背着书包径直上楼,见他不搭理,一抹娇俏,比程隽朗稍矮一点的身影蓦地就从后面跑过来,欲抢夺程隽朗手里的信件。
“这是我的信。”
程隽朗背部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不等女孩儿靠近,举起信件,豁然转身,眼神无波,定定地注视着对方,重复:“这是我的信。”
贺诗琪抬起下巴,迎上他的目光:“你让我看看信封上的收件人,不然,被你拿在手里的那封信就不是你的。”
拖油瓶,跟着那个讨厌的坏女人住进她家,和她抢爸爸,别以为她当年年龄小就什么都不知道。
坏女人带着拖油瓶嫁给她爸爸,这是外婆从小就告诉她的,说程隽朗不是她弟弟,和她不是一个妈妈,也不是一个爸爸,说他是坏女人带进她家的拖油瓶。
要不是看在坏女人对她很好的份上,她早就把坏女人和这个拖油瓶赶出贺家了,哪里肯让坏女人有机会给她爸又生下一个孩子。
程隽朗不想把事儿闹大,准确些说,他不想听到他妈被引下楼,不分青红皂白冷脸斥责他,基于此,他垂下手,把信封上的收件人给贺诗琪看,不成想,对方一把抢过他的信,并得意洋洋地说:
“看,被我抢到了吧,想要信可以,但得等我先看了再还给你。”
说着,贺诗琪就要拆开程隽朗的信。见状,程隽朗伸出手,一脸淡漠说:“给我!”
贺诗琪自然不肯给了,她在程隽朗逼视下,边后退,边撕开信封,看她真要看自己的信,程隽朗向来淡漠的脸上瞬间一片冷然:“贺诗琪,我让你把信给我!”
“不给就是不给,你能把我怎样?”
贺诗琪一点都不怕程隽朗,在她眼里,这是贺家,是她的家,而非程隽朗的家。
“你给不给?”
程隽朗伸出手,眸色冷得没有一点温度,与他四目相接,贺诗琪一瞬间被吓得后退的脚步不稳,跌坐在地上,立时,这位娇娇女张嘴“哇”地哭出声,并且随手就将程隽朗的信撕成两半:“不给我看我就撕掉,程隽朗,我讨厌你!”
边哭,边撕信,程隽朗一手滞在半空,一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他隐忍着,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也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女人的怒斥声:
“程隽朗,你是没耳朵,还是没长脑子,怎么就这么喜欢欺负琪琪?”
沈曼青穿着得体,抱着她和第二任丈夫贺衍生下的儿子从楼上走下来,劈头盖脸就斥责程隽朗:“琪琪虽是姐姐,但她和你同岁,而且是女生,你作为男孩子,怎么能欺负自己的姐姐,怎么能把你姐姐推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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