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了？”沈青山眉头一皱。

说实话，自己还想问问他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李凤儿给推荐的人，结果办事不利人还丢了。如今带着这么一身伤回来，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老神仙，他晕过去了，现在该怎么办？”一个手下扶起“沈威”，满手是血。

沈青山看着要死不死的“沈威”，“好，把他带回房间先叫医生医治他，等他醒了之后再告诉我情况。”

沈晓楠听说自己的手下回来了，赶紧马不停蹄地冲到他房间去。躺在床上的“沈威”还昏迷着，医生在一旁给他包扎伤口。看样子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并不好打理。

“这伤口太深了，不然送到我诊所去吧？”马医生一边包扎一边摇头，“在这儿的话容易感染，而且药也不多，产生其他并发症就完了。”

沈晓楠心里极不痛快，但是又不能当着老神仙其他手下的面说出来。他推着轮椅进去，看见的是常来这儿治病的马医生。

“马医生，沈威的伤是不是很严重啊。”沈晓楠有些紧张，直到现在，“沈威”还在床上隐忍着。

马医生白了沈晓楠一眼，指着“沈威”直接骂道：“不严重？不严重叫我来看啊？你们自己随便包扎一下不就完了么！结果呢？你自己看看啊！”

之前黑蛛身上的妆全卸了，现在身上的伤真是打出来的，为了效果逼真，黑蛛真是不惜用了腐肉粉，加速自己伤口的严重程度，弄得像受了很长时间的伤没有得到治理一直在被虐待的样子。

“这该死的人！没想到下手这么重！”沈晓楠回忆起之前自己在段飞别墅里遇到的情况。那些人外表看上去都像正人君子，没想到对待敌人居然这么心狠手辣！

“那沈威的伤多久才能好呢？”

“都烂成这个样子你觉得呢？”马医生对沈晓楠一顿痛骂，“你们这些人啊，整天打打杀杀的，有必要么？”

马医生是沈晓楠的主治医生，以前倒是经常出诊给沈晓楠治病。沈晓楠告诉马医生自己是有钱人的保镖，所以经常会受伤，而马医生半信半疑，为了保命还是装傻充愣了很久。因为马医生渐渐看出沈晓楠他们并不是保镖，倒有点像黑帮的意思。

“老大，我没事的。”“沈威”听见沈晓楠的声音，立马用着很虚弱的声音说道。

黑蛛为了这个苦肉计也真是做得很绝，身体上的疼痛都是真的，现在虚弱也是真的。就是希望医生在检查的时候能聪明点，别看出自己不是真正的沈威就好。

“好了，这儿没你什么事情，我继续给沈威包扎，等给他包扎完了让他好好休养，估计一两个月都下不了床呢。”马医生无奈道。见沈晓楠离开，他还清退了其他助理，房间里只剩下沈威和马医生两个人。

马医生故意撕了撕黑蛛的人皮面具，半开玩笑半调侃，“这个化妆技术真不错，但是对我这种专业人才来说还是显得太假，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说，你到底是谁，真正的沈威在哪里？”

……

“哎哟我操！这人非常厉害啊！”金璟飒冒出一句不标准的普通话，“他娘的！这特效化妆师哪儿请来的！他娘的功底这么弱！”

铁柔站在一旁恭敬地回道：“是我，老板。这人是给影帝做过特效化妆的，正好在萧山，我就叫人请来了，没想到会这么差。”

“他娘的！怎么一下子就给人看出破绽了呢！这人皮面具难道五块钱在批发市场买的？”金璟飒差点把杯子给摔在地上，“刚他走的时候拿了我多少钱？赶紧追回来，他娘的，敢戏弄老子，不要命了他！”

铁柔以为金璟飒是在开玩笑，于是站在原地没动，但当金璟飒发现铁柔还没动静的时候他又开始发飙。

“你还不行动？等着我发火呢？”金璟飒快疯了。

“是，老板。”

毒蜂、螳螂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样呆呆地看着金璟飒，惊觉有异的毒蜂赶紧问了一句：“怎么，黑蛛出问题了？”

金璟飒起身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把耳机一扔，监视器的画面都陷入了黑暗。

“你们自己听！”

二人将耳机一插，里面的声音清晰异常。

“你不是沈威，你不用来糊弄我。”马医生严肃地看着黑蛛，“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假扮沈威，但是看这样子，除了苦肉计，我想不出其他东西。你说我猜的对么？”

黑蛛点了点头，“如果你不是沈青山的人，你最好不要戳穿我，因为我是来救人的。”见马医生这么直接，黑蛛索性也直接起来，毕竟做人直接点才不容易产生误会。

马医生倒是也没怀疑，“既然是来救人的，那我就帮帮你好了。”

马医生的态度让黑蛛吃了一惊，因为黑蛛觉得这个马医生没戳穿他已经够了，何必还要帮他？而且这个马医生看来跟沈晓楠的关系很不错……

“啊，你干嘛这种眼神看着我？”马医生脑筋动得也很快，“哦，我明白了，你怀疑我也是他们的人对吧？”

黑蛛沉默。

“其实不是啊，我只是来这儿出诊的。但是我知道这里的人都很复杂，为了保命我也只能装傻充愣罢了。但是我觉得你这个人看上去满靠谱的，应该比这里的人清白吧？”马医生问道，“对了，我这个人蛮容易相信人的，最后也只想混个全身而退。你要在这里掀起什么血雨腥风，我觉得我也难逃关系，所以还不如跟你合作，最后让我全身而退比较好。做人嘛，到头来还不是为了保命嘛。”

马医生说这话的时候极其真诚，黑蛛半信半疑。

“好，我感谢你不戳穿我，但是我不需要你帮忙，也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你继续像医治沈威一样医治我，到时候我暴露了也不关你的事，如果他们非要牵扯你，我会保你一命。”黑蛛不想多说，毕竟这个苦肉计还是相当逼真的。

马医生点了点头，明白黑蛛的意思。

医治完了“沈威”，马医生就开车回去了，一切就当没发生一样。

毒蜂和螳螂放下耳机，“喂，这个马医生提出要帮黑蛛。他的确看出黑蛛是假的，但是没有说要戳穿他。可能这个马医生也是被胁迫进来的。”

胁迫……马医生……

“保证了吗？”

“应该是保证了。一个医生，如果想在黑社会圈子里活命的话，最好还是牢牢守住自己的嘴。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他还不懂么？”螳螂分析道。

“最好是这样。”金璟飒抽了一根烟，又回到桌子前坐下继续监听。

“黑蛛，找机会跟弯弯会合，商量计划。”黑蛛接到命令，闭眼休息。

沈青山暂时抛下了林弯弯，一个人前去李凤儿的房间跟她讲沈威的事情。他告诉她沈威已经回来了，但是身上带着一身伤。

李凤儿推测沈威应该是好不容易从毒蜂那儿逃出来的，她还没去见过沈威，准备晚上再去。

沈威的任务虽然失败了，但是不影响李凤儿对沈威的信任。她觉得沈威还是能利用的，虽然只是块鸡肋。但是在目前这个情况下，沈威、沈晓楠是目前最能利用的人。

“这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是我身边已经没什么人了，如今沈威又负伤回来，那我身边真的的确只剩下一个沈晓楠了。然而沈晓楠的腿……”聊着聊着，沈青山觉得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李凤儿倒是不介意，因为沈青山自己足够强大，身边的人也不需要多少，是个人才就行，譬如自己。

但是人才早晚也有枯竭的一天，而且还容易产生间隙和背叛。

背叛？

“老神仙，咱们现在手头能用的除了我，就是沈威和沈晓楠，其余的手下咱们也不多说了。您现在对于整个江湖来说都是个‘死人’，该如何彻底地从世人心中死而复生，我们得好好铺垫呢，所以招兵买马这件事不能急。”

李凤儿说的话很有道理，重整旗鼓这件事总是拖着，实在是不行。

“对了段飞日前怎么样？好久没去管他了。”说到段飞，他最近还真没什么动静，就是他的兄弟也不曾来救他的意思。

“就这样，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李凤儿平静地说道。

看李凤儿闷闷不乐的样子，沈青山知道是自己最近太冷落她了。于是一把搂住了李凤儿，李凤儿像触电一样推开了沈青山。沈青山的脸立马就黑了。

“怎么了凤儿？最近这么不开心？”

李凤儿感到周围的气压都降低了，于是问道：“老神仙，既然段飞现在都没什么反抗能力，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呢？不是一了百了吗？以后就没有段飞阻碍你了。”

沈青山不这么想，虽然现在杀了段飞是最好的时机，但是看着段飞这么痛快地死去也太便宜他了。他想让段飞在临死前痛苦绝望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