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如月!
当今皇后,陛下嫡妻!
有这重大发现,今夜掉下地室的罪也不算白遭了。
苏南枝唇畔勾起一丝笑:“看来宋晨云对皇后的觊觎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在床底下时,女方寂寞难耐,男方情难自禁,皇后说宋晨云是她买回去的护卫,后来变成她的贴身暗卫。”
“二人主仆三十年……”苏南枝意味深长地说完,再用火折子照亮其中一张左如月赤|裸的画像。
泛旧的纸张上,左如月身穿青肚兜白裹裤,双眼被一根黑带蒙住,躺在红漆雕花床上面色潮红。
观其纸张质地,笔墨褪色程度,这应该是多年前的旧画。
但画者很爱惜,摆放在众多画像的中心位置,想必时常翻出赏看。
苏南枝眸光沉稳,唇角噙着淡笑:“宋晨云的画,不是臆想,是在记录左如月的一举一动。”
这些画像,从左如月十六岁时开始画,画到如今。
左如月浇花、吃饭、喝茶、看书……一颦一笑,都画下来了。
为什么宋晨云在多年前,能临摹左如月的赤|裸画像,也就不言而喻。
二人多年前睡过。
苏南枝和萧沉韫没有触碰过地室中的任何东西,避免打草惊蛇、留下痕迹,让宋晨云销毁了这些画像。
如果苏南枝猜得不错——
明天这地室,就会出现一副他和左如月在贵妃椅上翻云覆雨的画像。
有一个猜想,在苏南枝心底扎根萌芽。
“我真的很好奇,宋晨云面具之下到底是怎样一张脸,以及他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慢慢查。”萧沉韫在地室中踱步,“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出去,本王怕你不吃不喝,饿坏了身体。”
苏南枝嗯了声,举起火折子,顺着火苗飘动的反方向,朝右边的墙壁看去。
此时——
地道里传来脚步声。
一定是宋晨云来了!
萧沉韫迅速在右墙上翻找机关!
石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宋晨云功夫高深莫测,萧沉韫和苏南枝困在地道中五六个时辰不吃不喝,体力不济,若真打起来,萧沉韫很有可能吃大亏。
右墙上贴满了画像,萧沉韫和苏南枝一一摸找。
咯噔一下。
石门似乎传来拧动机关的响声!
萧沉韫脑中闪过无数奇门遁甲、八卦机关的古籍,浮出无数地室生门逃脱的办法!
终于!他在右墙下方,摸到了个凹凸的石头,轻轻一按!
咯噔一声!出现半人高的洞口!
萧沉韫弯下腰钻了出去,将手放在苏南枝头顶上方,护住她脑袋。
身后石门也开始缓缓移动!
在宋晨云脚踩进地室时,二人抢先一步,钻进了洞口!
沿着地洞弯腰走了半炷香的时间,萧沉韫和苏南枝才发现,地洞出口尽头是一口废弃的枯井。
萧沉韫站在枯井中,左手揽住她的腰,右手顺着井壁攀登,苏南枝轻轻移开井盖,二人一起爬了出去。
地上的气息真好闻啊,在地道里闷了好几个时辰,苏南枝终于解脱般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深呼吸着。
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原来他们在地室里困了一天一夜啊……
待苏南枝缓过神,才发现二人置身在皇宫之外的一处荒野郊外,四周是森林、野草、废弃的茅草屋……
萧沉韫从枯井爬上来,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苏南枝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杂草,捂着饿扁的肚子道:“王爷,咱们回去吧,我请你去天香楼吃饭。”
紧闭双眼的萧沉韫似乎是虚弱极了,倦怠疲惫地抬了下眼皮,摇头,惨兮兮地淡笑:“本王要回王府,改日你再请我,不许爽约啊……”
他捡起地上一根枯树枝,杵着站起身。
苏南枝以为他太累了,打算走去扶他:“我扶你。”
“不用了。”
萧沉韫不着痕迹躲开她的手,自己杵着树枝,一步步地走出森林,来到宽阔的官道上,从袖中拿出个小小的烟花筒,打开盖子,烟花窜上天空啪地一声炸开!
“这是信号弹,驻守四周的士兵、暗卫会看见。”
萧沉韫走到树影的黑暗中,用手扶着树干,忽然——
身子朝后倒了下去!
“王爷!”苏南枝小跑上去,急忙扶住萧沉韫的后腰,扶着他坐到了地上,“你怎么了?”
这一扶,苏南枝指尖被他的衣服润湿,拿到月光下去看,才发现满手是血。
萧沉韫的血……
她顿时就如遭雷劈,去看他的后背!
萧沉韫惯来爱穿黑袍,就连血浸湿衣服,也叫人看不出来,何况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道。
“受伤了为什么不说?”
苏南枝狼狈坐在草垛上,将虚弱的萧沉韫抱在怀中,让他的头枕在自己大腿上,拿衣袖为他擦干额前冷汗。
她才发现,萧沉韫后背都是半干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裙。
“不值一提,小伤……而已。”萧沉韫虚弱地扯开唇角,惨淡一笑,面色苍白极了,“本王说了,就算我有事也不会让你有事。你没事就好……”
“以后不要老穿黑衣裳,不然你受伤了,别人也看不出来。”苏南枝满脸着急,玉手抚着他冰冷的脸颊。
“黑袍挺好的,就算血浸湿衣衫,受伤不会被亲友发现,也不会让敌人看穿。”萧沉韫三言两语不甚在意。
他看着苏南枝那双漂亮的水眸里盈满担忧,忽然觉得受再重的伤也值了。
他的枝枝,会担心他了……
看到信号弹的余晔喜出望外,踩着最快的轻功赶来,激动的连跌带爬,跪倒在萧沉韫面前:“王爷!真是担心死属下了!差点就要带兵冲进凤鸾殿了!”
“姐姐!”
向来温雅斯文的温言斐,也跑的衣衫凌乱,急急赶来,扫了一眼地上受伤的萧沉韫,再看着毫发无孙的苏南枝,当即松了口气,旋即拱手作揖道:“今夜多谢摄政王相帮。”
骑马赶来的洛云崖,扶起萧沉韫往马车内走。
萧沉韫已唇色惨白地昏迷了过去。
“劳烦洛神医照顾好王爷,我明夜就去看他。”苏南枝朝洛云崖福了福身,行了个礼,“有劳了。”
“应该的!”洛云崖道,“救摄政王本神医分文不取,乐意之至,其他人千金也未必会救。你放心吧,会照顾好他的!”
苏南枝这才坐进了回芸院的马车。
她刚推门院门,春盛手中的面碗就落了地,飞快地扑过来,将苏南枝紧紧抱住:“呜呜呜,姑娘一天一夜没回来,终于平安到家了!呜呜呜!”
“没事,我很好。”苏南枝揉了揉她的头,朝前走了两步,才看见院子中央跪着一个女子。
怀孕的宋佳月身穿粉红长裙,跪的端端正正,朝苏南枝磕了三个头:“南枝郡主,你终于回来了……”
苏南枝点头不语,静静等着宋佳月接下来的话。
“多谢郡主大恩大德!这一跪,是我母子二人跪谢南枝郡主,帮助我腹中孩儿恢复皇室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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