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华道:“第一次见到越璃上神的时候,她还不是上神,只是刚飞升了的小神,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那日是大姐姐成婚的大喜之日,那时候我被二姐姐欺负,她把我推在地上还出言辱骂我母亲,我很委屈的趴在地上哭了起来。可我不敢得罪二姐姐,故而在越璃上神问我的时候,我只哭着说是自己跌倒了。她说,跌倒了就要自己站起来,总有一日,能依靠的只有自己。那时候我还不明白这句话,直到我母亲死了,旁人都说她是病死的,只有我知道,她是得罪了夫人才死的。真的有一日,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那时候我便以越璃上神为榜样,努力修行,希望成为和她一样的人。”
“你知道吗?越璃上神飞升的那一日,我站在北海海岸,看着天边飞起的鸾鸟,我心里有多高兴。她是天族少有的女上神,我敬佩她,我想有朝一日,我也要飞升上神,像她一样,或许我就不会这般受制于人。”
洛怀玥沉默了片刻,道:“你和她不同。”
妙华苦笑着说道:“是啊,我不能跟她相提并论,她一生光明磊落,征战沙场,我算什么?我不过是个被逼的无路可走,需要旁人帮忙,甚至杀死自己父亲的可怜虫罢了。”
洛怀玥轻叹了一声,她其实也没有错,错的是她的命运,一步一步把她逼成了现在这样。
他沉默了良久,心中感慨万分。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水君是被蛇妖杀死的。只盼妙华水君如今位高权重,能担当大任,不要辜负越璃相救。”
妙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怎么,这会儿在我面前,连姐姐也不喊了吗?我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倒是你……只怕日后的路还有很长,我想……越璃上神不会轻易接受你的。”
洛怀玥微微眯起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妙华站起身来,说了句,“以后你会明白的。”
说完,她便离开了。
看着那人离开,洛怀玥更加皱紧了眉头,转身去看苏越璃的房间,这才发觉那扇不起眼的侧窗,正被人从里面关上。
洛怀玥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她方才有没有听到他和妙华说的话?
推门进屋,果然瞧见苏越璃坐在卧榻边,似乎在出神想些什么。
洛怀玥开口问道:“姐姐,你……清醒些了吗?”
苏越璃抬头看了他一眼,若有若无的点了下头。
看她的神情,似乎还有醒酒,可神智不想先前那般浑浑噩噩了。
他在她身旁搬了个凳子坐下,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好像还是有点烫。
苏越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果然,方才的话,被她听到了吗?
洛怀玥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都警惕起来。
他紧张的喉结都上下的滚了好几轮。
终于,苏越璃开口问道:“怀玥,你是不是喜欢……妙华公主?”
洛怀玥:“……”
这一句话问得洛怀玥竟不知道应该生气才是,还是高兴才好。
但实实在在的,洛怀玥松了一口气。
他从水盆里捞出湿了的帕子,拧干了水,给苏越璃擦着额头。
他随口问道:“这话怎么说?”
苏越璃歪了歪脑袋,躲了躲那冰凉的帕子,眼神略带幽怨,不知怨的是洛怀玥手里凉凉的帕子,还是洛怀玥喜欢妙华公主的这件事。
她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我看你们聊得很开心。”
洛怀玥的手不由得顿了下,道:“你听到我们在说什么吗?”
苏越璃摇了摇头,她没听到,只是看见妙华笑得很开心。
见她摇头,洛怀玥那颗心才终于放稳了。
他又问:“那姐姐高兴吗?如果,我喜欢妙华公主,姐姐会高兴吗?”
苏越璃皱了下眉,道:“虽然妙华公主是许过人的,可到底没有成婚,无论是相貌还是性情倒也配得上你。只不过……”
她突然停了下来,像是在思考什么。
洛怀玥追问:“只不过什么?”
苏越璃挠了下头,道:“只不过,我也不知道,感觉很不舒服。”
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苏越璃指了指胸口,道:“有点……堵!”
这简短的三个字,足以让洛怀玥心里燃起了烟花。
会堵吗?因为他喜欢别人觉得堵吗?
他几乎激动的要流出眼泪来,若不是担心明日姐姐会生气,他真想抱住她,狠狠的亲下去,把她亲醒过来。
洛怀玥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他又确认道:“如果姐姐看到妙华公主和别的男子在一起,也会觉得堵吗?”
苏越璃认认真真的垂下眸子,思考,片刻,摇了摇头。
洛怀玥眉眼都控制不住笑得宛如弯月,“那……姐姐如果看到我和……和别的姑娘在一起,会觉得堵吗?”
仍旧是片刻的思考,那人点了点头。
终究,他还是压抑不住喜悦,一把抱住了苏越璃。
他低声道:“姐姐,你也喜欢我的,是不是?”
喜欢?
苏越璃小声回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这个答案对于洛怀玥而言,已经是惊喜了,只要她不是否定的答案,对他来说就是可以期盼的。
清晨,苏越璃从一阵头疼中醒过来。
她揉着脑袋,只觉得一阵一阵的钝痛。
昨晚好像喝了太多的酒,后来发生什么她都想不起来了。
好在自己是躺在自己客房里的,要是出去胡闹,睡在什么奇怪的地方才真是要了命了。
突然,房门被人推开了。
迎着清晨洒进来的阳光,一个干干净净的少年,手里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少年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让苏越璃很是费解。
她翻身下榻,一手揉着额头,一面问道:“怀玥,你怎么起这么早?”
洛怀玥垂着眸子,像极了娇羞的少女,“姐姐好几日没好好吃东西了,昨晚又醉了酒,我想今日醒来定然会不舒服,便给姐姐做了些你喜欢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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