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舒步子顿住,双目微怔,连忙转身去瞧,只见萧瑾言一身黑底摆边泛银外袍,驾着疾风迅速而来。
本以为不在朝中就在兵营的人,却出现在眼前。
“娘娘,您随奴才先进去,可好?”
府中大管事躬身上前,有礼相请。
这时候,马蹄渐息,谢蔓儿见定北侯下马,仿似丢下急事赶回家中,只为迎接妻子。
这份感情,所有姑娘都向往,所有人都羡慕。
“好,烦请管家带路。”
谢蔓儿转了视线,面上浮现微笑,看了杜思雁一眼,而后两人一同往前。
“瑾言。”
秦云舒上前几步到了府门,瞧他翻身下马。
见他双脚落地站稳,她正要问,今日回来这么早,还出去么?
话还没出口,手就被握住,大手随即顺着她的手臂上下抚着。
“你走的那天早上就冷,半夜降温,今早更冷。”
秦云舒才明白,他在试衣服的料子,厚不厚实,保暖与否。
“我没受寒,就寝的屋中置了暖炉,没想到齐京周边风这么大。”
往年这个时候,齐京没有冷到安置暖炉的地步,就连手壶也不要。
“我吩咐后厨给你备了莲子羹,放了一点红糖。”
萧瑾言一边说一边扬手握住她,领她进入府中,朝主院走去。
“今日朝堂要事办完了?兵营也不去了?”
“近日兵营每天都要巡视,不可懈怠,不过……”
说到这,萧瑾言顿住,声音缓缓,“你我两日不见,作为丈夫,我必须迎接。”
妻子出趟远门,他希望尽快见到。
“两日不见罢了,转瞬即逝。”
秦云舒低声回道,忽然念及他在红河三个多月。
萧瑾言一听这话,觉的不对,停下步子低头瞧着她,“舒儿竟不想我?”
话音很轻,听在秦云舒耳里,却成了另一个意思。
实话,她还真……没有想到他,因为她一回来,没多久就能见到他。
然而,看着这双深沉的眼,她笑道。
“怎么不想?天天念呢!”
话落,她看向正厅方向,“皇后娘娘和思雁入府,我要去招待,你兵营忙,就先去。”
说罢,她拍拍萧瑾言的手,即将离开时觉的不对,转身弯眸笑道,“乖。”
十足十的哄人意味,更摸他的头。
看着她越行越远的背影,萧瑾言摇头轻笑。
“侯爷。”
一名兵士忽从旁侧出现,躬身行礼,穿的不是特定的兵衣,而是通体暗色带有暗纹的衣衫。
萧瑾言眸中笑意顷刻消散,冷中透着疏离。
“华大小姐在兰夫人院中,如您所料,性子不改对侯夫人下手,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她必死无疑。只是……”
若非兰夫人寿辰,没有宴请朝官,更没有邀请男子,否则,他定去。
“可是谢大人出手?”
兵士微怔,而后点头,“确实,同样取人性命,却是慢性的,最多能活三月。和您给属下的草药相克,一急一慢。”
所以,华裳接下来的日子,很不好过,药性相冲。
虽则结果都是死,但特别折磨。
“罢了,就让她活三月,盯紧华府。”
“是,侯爷!”
兵士领命,随即隐入树丛,从侯府偏僻一角出去。
不多时,萧瑾言从侯府大门而出,上马前往兵营。
此时,秦云舒已进入正厅,吩咐兵士去唤柳意。
谢蔓儿坐在下首椅上,旁边坐着杜思雁,管事已端来热白水。
“我第一次来侯府,府邸很大,建造的十分别致。”
谢蔓儿放下杯盏,不以本宫自称,私底下,她觉的没必要。
“今日风大天冷,不然,我就带你在府中闲逛。”
秦云舒轻声回道,而后从管事手中接过暖手壶,递了过去,“捂手。”
刚从外头进来,需要暖身。
谢蔓儿接过,放在膝盖上,用外衫盖住。
“我听思雁说,府中有池水,竟是粉色的?”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杜思雁连忙点头,“确实,我亲眼所见,不过,有时候粉色,有时候又正常,也不知定北侯哪里寻来的巧匠。”
就连皇宫,也没这样的特殊莲池。
秦云舒依旧眸中含着淡笑,可她知道,此事不宜声张,只因和山河志有关。
“不是巧匠,一般的工匠,我也觉的奇怪。不过,也就几次粉色,兴许容易褪色的帕子掉入,将池水染色了。”
谢蔓儿狐疑,却在这时,杜思雁笑道,“原是如此,我就说,世间水,不都一个颜色。”
这时候,谢蔓儿疑惑散去,顺势道,“也是,湖旁绿柳倒影,也衬的湖水碧绿。”
随意几句罢了,却如石头砸进秦云舒心中,她差点忽略这件事,这处莲池,留不得。
“侯夫人。”
恭敬的女子声传入耳中,秦云舒转身见到柳意。
“府中酸梅,可还有?”
“有一坛呢!”
柳意纳闷,怎么要吃酸梅了,然见厅中坐着另两位姑娘。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郡王妃。”
福身恭敬行礼,满目敬意,之前她随小姐外出,见过谢杜两府姑娘,特别是郡王妃,经常到秦府。
谢蔓儿点头,随即扬手示意她起来。
“柳意,做点酸枣糕呈上来,枣子不要放多,必须红枣,青枣不行。”
前者暖身,后者凉意,吃了容易腹泻。
“是,奴婢马上去。”
糕点这类,她最拿手。不过,枣糕小姐不爱吃,她不怎么做。
当柳意出去时,管事又端了清心的花茶,害喜的妇人也能喝。
三人在厅中坐了许久,期间杜思雁说了不少笑话,引得谢蔓儿连连笑着。
“你这张嘴,真能说,何时入宫常来椒房殿走走。”
说罢,她又看向秦云舒,“我也希望你去。”
话到此处,忽然眸色悠远,带了些许歉意,“我为曾经发生的不愉快道歉。”
她是谢家最受宠的小姐,性子高傲,睥睨众人,谁都看不起,即便秦云舒,她也没放在眼里。
她更接连对付秦家二房小姐,虽则那位小姐,确实不是好东西。
但那时,她不由分说对付,失了大度。
念及以往,秦云舒早不记得了,不是她记性不好,而是为不愉快的事发愁,难免伤身。
“过野云烟,娘娘不用介怀。”
谢蔓儿很高兴,喜色连连,正要回话,却见一名妇人捧着个盘子走来。
“嫂子,昨日大哥说你今天回,我一早做了包子,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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