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不开大的酒楼，是不想和现在的酒楼竞争，我们只开家常小炒的店，这样规模小，他们看不上眼，不会注意咱们，其实咱们的钱也没有少赚了。”

刘婉早有了主意。

现在谷口镇就属望江楼、杏花村这两家酒楼规模最大，开得最久，形成了竞争上的相对平衡。

他们两家都已经开了很久，和当地的各方势力交好，关系也是盘根错节。

如果刘婉也开酒楼，就等于动了他们的蛋糕，别说她和关掌柜的交情不错，就是亲兄弟，恐怕也会被打压。

“娘，还是你厉害。”

王孝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他们现在别看赚了点钱，但和镇上的大酒楼比，不及人家一个小手指头。

人家关掌柜在附近的大镇子上都开了望江楼的分店，一年的收入怕是不下1万两银子，要压死他们新店，真是分分钟的事情。

所以开小店，在夹缝中生存，只要能赚钱，管他店铺规模的大小呢？

王孝穷怕了，饿怕了，但他也没有丧失理智，所以还是能听得进劝。

王敬也觉得是这个理，说：“娘，咱们现在还弱小，没有人家势大。”

“是。”刘婉点头，说，“咱们家没有什么势力，现在虽然多了两道皇上的圣旨，但也不是太有用的东西，我们还是要韬光养晦，先有实力再说别的。”

“娘，我觉得王礼如果能好好读书，中个秀才、举人啥的，咱家就比较有希望了。”王孝道。

“礼儿自己也是有这样的想法，我们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顺其自然吧。”

刘婉淡淡地道。

一路上母子交心，很快就到了镇上。

王敬和刘婉先去看了南街是111号的店面。王孝则驾着牛车去“烤东西”做生意。

王敬果然很有想法，用鲁班尺到处量尺寸，完了就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院子里要砌的烤炉，刘婉打算让镇上叫旺财的泥水匠砌。

她家里的烤炉也是旺财来砌的。

烤炉也不是一次就砌成的，拆了两、三次，她提了意见，才砌成她需要的模样。

但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旺财这次应该一次就能成功。

把要装修的房子量好尺寸，王敬就和刘婉去望江楼找关掌柜。

关掌柜才刚坐定，就见刘婉和王敬进来找他，便热情地请母子二人入座，看茶。

关于刘婉和王孝得到皇帝封赏的事情，关掌柜早有耳闻，只是刘婉毕竟是妇道人家，得到了封赏，对有些人来说，也着实有些膈应，所以他也不便过问，但言谈间更加客气许多。

关掌柜看到王敬，就说：“小兄弟，你是不是算盘做好了？”

“是啊。”王敬说，“紧赶慢赶，做了6副算盘。”

“太好了，我最近刚刚教手下的账房背完口诀，正准备开始实战，奈何没有算盘，着实不好操作，现在有算盘就好了。”

王敬赶紧把算盘取出来，递给关掌柜。

关掌柜仔细打量，这些算盘做工精良，用的虽然不是贵重的檀木，但是算盘珠子打磨得光滑细致，十分精巧，让人看了爱不释手。

关掌柜很满意，当即按约定好的拿了120两银子给王敬。

刘婉当初卖给关掌柜乘法口诀，无非才收了35两银子，着实廉价。

有一说一，当时王家穷得丁当响，能有35两银子进账，已经谢天谢地。

但时移势易，如果放在现在，刘婉肯定不会这么便宜把算盘的用法、口诀这么廉价卖给关掌柜。

但还好，算盘目前只有王敬会做，如果关掌柜把珠算之法推开，王敬这边卖算盘还能赚上一笔。

关掌柜满意地道：

“小兄弟，你这个算盘有多少我要多少，今后珠算之法传开之后，肯定会有大批人需要算盘，我有两个办法让你选。

第一种办法，就是我让大家直接找你订货，你有一做一。

第二种办法，就是你把做好的算盘卖给我，你有多少我收多少，但后面销售，则由我自行定价。

这两种方法，你随便选，我都不会有意见。”

“娘？”王敬看了一眼刘婉。

生意上的事，他也一时拿不定主意。

但听起来，好象是第二种，可以立即变现，有稳定的收入。

如果等别人来进货，一是不知道有多少人，二是这样的客源他们也没有，听起来不太靠谱。

刘婉道：“关掌柜，我们还是选第二种吧，都是朋友了，有钱一起赚。但是我想每副算盘再提五两银子的价。”

王敬一听，娘亲也选了第二种，他觉得这样挺好的，有固定的收入，他和伙计就可以继续专心打制算盘，只管交货，不用考虑客客的问题。

只是娘亲竟然每副算盘要再提价五两银子？

他觉得一副算盘20两银子就贵得吓人了，没想到娘亲还能狮子口大开？

他觉得关掌柜肯定不会答应。

“行，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关掌柜竟然点头应允了。

“那咱们签个契约吧？”刘婉提议道。

关掌柜呵呵一乐，道：“刘大娘，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律法意识的妇人！行，签！”

关掌柜果然大笔一挥，写了一式两份的契约，里面写明每副成本算盘收价是25两银子，合作关系为三年等等。还规定了一些义务和责任。

关掌柜把契书写好，交给刘婉审阅。

自从第一次震惊于刘婉会读书看字后，现在和刘婉做这类事，已经是顺其自然了。

刘婉审阅后，感觉没有问题，便交由王敬签名。

王敬接过契纸，铺在桌上，然后用关掌柜案头的毛笔，一笔一划，认真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关掌柜在边上看了，略惊讶。

因为他没想到，王敬也识字，并且懂得写字。

但再一想刘婉这个妇人都会，也就释然了。

关掌柜夸道：“小哥不错，懂得识字写字，已经远超于普通人了。”

王敬第一次在契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而这一纸契约，则意识着自己未来会有几百上千两银子的收入。

王敬一念及此，手不禁有些颤抖。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名字如此值钱。

能亲手签上自己的名字，王敬感觉自豪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