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韩煜修将自己泡在冰冷冷的御池里,闭目养神着,似乎是很享受当下无人打扰的时光。
刚开始浸入冰冷的水面时,身体的燥热和冰冷的水温碰撞在一起,产生的灼热感不断侵袭着他每一寸肌肤乃至全身上下的感官神经。
那种感觉,是难以忍受的。
虽是如此,韩煜修还是依旧攥紧拳头,咬牙坚持着。
直到在御池里泡了大半个时辰,他那脸上的两片绯红才渐渐褪去,就连浑身的燥热感也都消失不见,整个人看起来瞬间清醒了不少。
约莫又过了片刻,韩煜修才从御池里走出来。
随手扯下那件挂在木施上的衣袍,韩煜修便快速地将它穿在身上,然后赤着脚朝正殿走去。
见韩煜修出来以后,魏偲便着手拿起备好的金疮药还有纱布走上前,仔细替他处理起伤口。
“皇上,奴说这秦秀女下手未免也太不知轻重了些。”魏偲看着韩煜修额头上那道非常醒目的伤口,一时竟没注意撒药的力度。
“嘶,你就不能下手轻点么?”韩煜修疼得直抽凉气,不满地瞥向魏偲。
“奴该死,皇上放心,奴接下来会注意的,”魏偲带着歉意冲韩煜修点了点头,又道了句,“不过皇上,秦秀女您打算怎么处置?她这可是算犯了弑君的罪名啊。”
“她是有罪,”韩煜修思衬片刻,又缓缓吐出一句话:“可罪不至死。”
这下可把魏偲给整懵了。
这皇上莫不是被砸傻了吧?自己都被这秦秀女害得差点去见阎王了,现在居然还能这么淡定地说出“罪不至死”这四个字来。
“不是吧,皇上,您就这么放过她啦?”魏偲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毕竟,要不是她突然出现的话,就该便宜某些人,白白地让他们看上一出好戏了。”
当韩煜修说到“某些人”这三个字时,目光不禁燃起一团熊熊烈火。
“啧啧啧,要这么说,这秦秀女还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啊。”魏偲说完,见已经把韩煜修的伤口包扎好后,便停下手中的动作。
“哎,魏偲,你可不要曲解朕的意思,”韩煜修说着,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朕方才只说了罪不至死,可没说过活罪可免。”
魏偲怎么也想不通,于是不解道:“所以皇上您是要……”
韩煜修对上魏偲的目光,用手敲了敲桌面,一字一顿道:“用来赔偿宣王的费用,就从她未来五个月的月俸里扣吧。”
魏偲不禁向韩煜修竖起了大拇指。
皇上不愧是皇上,在精打细算这方面上还是数他最在行,就是不知道这当事人会不会恼羞成怒了。
“对了,魏偲,原本今晚侍寝的是哪位嫔妃?”韩煜修强压怒火地问道。
魏偲挠了挠脑袋,答道:“回皇上,是……是郑相的外甥女,也是霍都尉的小女儿,霍黎。”
另一边的储秀宫内,沈令仪也在替秦晚箫处理着脸上的伤。
“好了,你说你真是的,都这么大个人了,走路也不小心一点,要是落下疤可该如何是好?”
沈令仪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起身回屋把药给放好。
秦晚箫坐在台阶上,嘟着嘴,然后对屋内的人说道:“嗐,这次纯属是意外嘛。”
只见她接下来伸出那刚打了韩煜修一巴掌的右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又对着月光来回翻动,不禁怀疑起人生。
啧,这手感……不过一个男的,皮肤居然比我一个女孩子还要好,这也太没道理了吧!
就在秦晚箫愣神之际,她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自己痛失初吻的那一幕。
想着想着,她那俩耳根子不免红了起来,还伴随着一丝小激动。
秦晚箫开始意识到自己开始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某种想法,于是连忙打断自己的思绪。
……
翌日,韩煜修为了避免让自己那额头上的伤在朝廷上引起不必要的慌乱,借故“潜心礼佛”一事为由,下旨让大臣们一个月不用上朝。
魏偲遵照韩煜修的旨意,先是跑去敬事房一趟,然后又跑去太后那边,费了好大口舌才完全打消她的疑虑。
届时,册封的诏书在这天下来了。
这诏书一下,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啊。
霍黎被封为五品容华,又因“侍寝”一事,一跃成为宫里的大红人。
德艺兼备的沈令仪成为了六品贵人,被赐居在明粹宫的偏殿里。
其他秀女中,有的也晋升一两级,成功走出储秀宫,有的则被封为低级嫔妃还在储秀宫原地踏步走。
而为了“救”韩煜修而做出巨大牺牲的秦晚箫到最后也只不过是一名小小的九品答应。
不过,她完全没把这茬放在心上,照样该吃吃该喝喝。
原本,储秀宫的桂姑姑还在为能够彻底摆脱被自己视作“克星”的秦晚箫而兴高采烈,就差没当场放鞭炮庆祝了。
可当她一听到秦晚箫接下来还得继续待在储秀宫的时候,那张脸顿时拉得老长。
以至于一连好几天,桂姑姑都没给过秦晚箫她好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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