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珧领着她们来到前厅里,众人都在场,此时地上却多了一个被白布所覆盖的未知物。
凭着自己做法医多年的经验来看,她断定这白布下面的极有可能是一具死尸。
秦老夫人则百思不得其解地指着那个位置问道:“珧儿,这就是你跟我说的证据吗?”
秦珧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向身边的随从使了个眼色,只见那名随从立马抽出自己腰间所佩的剑,接着用剑挑起了那块白布。
果不其然,那正是一具黑衣男尸,尸体上还有不少因打斗留下的伤痕,而从尸体表面上看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五到六个时辰之间。
当大家伙看到尸体时全都被吓得大惊失色,有几个妾室夫人以及小姐更是捂着嘴做干呕状,还有几个较年幼的公子小姐则当场号啕大哭起来,而对这玩意早已免疫的秦晚箫则是一脸淡定地站在原地。
“今日是母亲的寿辰,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秦珧的续弦夫人谢氏不禁将心中的疑惑给说了出来。
秦珧捋了捋胡子:“这个问题问得好,薛建,还是你来替夫人解开这个疑惑吧。”
薛建抱了个拳,先是找来了几名小厮就将尸体给抬走了,然后才道:“禀老爷,老夫人,是这样的,卑职前些夜里在后院巡逻,发现了一名行迹可疑之人,在观察过程中,卑职发现他对府中地形身为熟悉,便派人在暗中盯着。
“而这名行迹可疑之人,先是进入暂放贺礼的地方,然后又往大小姐所在的南栖阁方向而去,我等发现后,便与其发生了打斗,之后他趁着卑职等人不注意便溜走了,等到卑职追上去时那人早已没了踪影,那人蒙着脸,而当时又正值深夜,所以卑职没能看清那人的长相。”
“后来,卑职等人今早巡逻时,在南栖阁后院偶然发现了这具浮在湖面上的尸体,经确认的确是昨晚那名盗贼,草丛里还留着一把沾有血迹的剑。”
“卑职猜想这名盗贼应该是在逃走时,恰好碰上了另一位想要对大小姐不利的人,两人发生激烈的打斗过后盗贼受重伤身亡,那人顺走了所盗的物品后再将盗贼弃尸湖中,很明显,这二人都是听命于不同的人,而他们都想把这火引到大小姐身上。”
这时,珞芸鼓足勇气站了出来,跪在秦老夫人面前,哽咽道:“老夫人,我家大小姐听说您一到冬天腿脚就不舒爽,这些日子一直呆在屋子里,打算亲手做一套能够保暖的护膝送给您作为寿礼的……”
珞芸顿了会,接着说道:“奈何大小姐不善女红,好好的一双手被针扎成筛子了也不肯停下来,大小姐孝心如此,又怎会联合盗贼做出这种不齿的事呢?奴婢也不知道是谁陷害我家大小姐,还望老夫人明察秋毫,还我家大小姐清白!”
说着,她就拿出了还未完成想半成品,交给了莲心,莲心又将其转交给了坐在主位上的秦老夫人。
在场的人纷纷炸开了锅,话题从秦晚箫转移到真正的“幕后真凶”身上。
秦老夫人环视了一周,欲言又止,最后看向了秦珧。
秦珧了然,于是站到正中央道:“好了,既然东西已经找到的话,这件事往后就莫要再提了,经此一事,我希望府里更是要加强戒备,再有此类情况发生,我绝不轻饶!”
秦沁柔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秦珧突然递来的目光吓得把话给吞回了肚子里。
这时,小厮来通报说是宫里来人了,众人听后纷纷下跪,秦晚箫也跟着跪在了地上,余光瞥向了门外。
魏偲带着人跨过门槛走进来,扬起手,清咳一声道:“都不必客气了啊,咱家呢今日是奉圣上的旨意特地来给护国公老夫人送寿礼的,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魏偲让人把一箱箱值钱玩意给抬了进来,里面还有西域去年进贡的贡品,魏偲接着甩了甩手中的拂尘,道:“寿礼既然已经送到,那咱家也该回宫里向圣上交差了。”
此刻秦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笑意盈盈地说道:“哎呦,魏内侍,真是辛苦你跑这一趟,还希望您替老身向皇上说句谢谢他还能惦记着我这把老骨头。”
说完,秦老夫人就用眼神示意一旁秦珧让他去送送魏偲。
风波平息之后,秦晚箫就借身体不适为由,在珞芸的搀扶下回南栖阁去了,连后来秦老夫人的寿宴都没出席。
当秦晚箫回到南栖阁时,双腿忽然一软,接着一屁股就坐在了门前的石阶上,心里头莫名升起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然而另一边,揽月阁。
碎片零零星星地散落了一地,下人们全在边上跪成一列,不敢抬头去看她。
似乎是还觉得不够解气,秦沁柔又将秦珧之前送给她的生辰礼物——特制彩瓷举到了离头顶上三厘米的位置,正要往下摔去时,却被一旁的贴身侍婢给拦下了。
她抱着秦沁柔的大腿,苦苦哀求道:“二小姐,你冷静点,就算不想想自己,你也要替夫人她想一想啊!”
秦沁柔慢慢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低头看着脚下那人,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让我怎么冷静?!啊?就差那么一点点,明明就差那么一点点,那个碍眼的家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了……父亲这分明就是偏袒,明明我的母亲才是现在秦府里的正室夫人,这嫡小姐的位置也应该是我的!她秦晚箫一个没了娘的贱骨头又有什么资格?!”
秦沁柔在这一刻终于暴露出了真面目,怒气冲冲地诉说着自己的不满,一边说一边又抬手把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如果连这一时之气都忍不了的话,你拿什么跟她争?!”
话音刚落,便见谢氏就着稳重的步伐走进屋来,脸上的表情异常难看。
“你要是想泄愤,尽管把你父亲赏赐的东西全给砸了便是,但你要想清楚这样做的下场,还有,柔儿,你什么时候做事变得如此冲动了?别以为你什么事能瞒得过为娘,要是你再这么任性妄为下去的话,这个荣王妃的位置你做不做得成是一回事,能不能保住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要真到了那个时候的话,别说是为娘,就是你外祖父出面也救不了你!”
谢氏走到圈椅前坐下,一旁的婢女贴心地替谢氏斟好了茶,随即递到她跟前。
“可是……母亲,柔儿,柔儿好不甘心,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偏向她,为什么……”秦沁柔越说越觉得委屈,伏在谢氏的双腿上就哭了起来,时不时捶着自己的胸口。
谢氏顿时软下心来,摸着秦沁柔的脑袋,温声道:“好了,柔儿莫慌,是你的,终归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你父亲他也是为了大局着想迫不得已才这么做,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虽然让那个小贱蹄子今日侥幸逃过了一劫,但,只要她在这秦府一天,为娘有的是法子对付她!”
谢氏深吸了口气,眼神透里露着一丝强烈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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