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惜缘回到于靓靓身边，后者一眼就发现她的情绪不对，关心地问道：“怎么啦？”

程惜缘笑笑，组织了一下语言，和于靓靓解释道：“阿姨，我可能还是得说一个非常言情剧的话。”

于靓靓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倔强中又有一点害怕伤到别人好心的试探，她放缓语气，“嗯，你说。”

程惜缘认真地想了一下说辞，发现这比在辩论社打比赛还难，于是自暴自弃地摊牌：“我还是想自己出钱买晚礼服，不想让您破费。”

“噗！”于靓靓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越看越可爱，“原来你是在纠结这个事情啊？”

“嗯。”直到如今，程惜缘也不遮遮掩掩了。她真的不想像Coco那样依附于人，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好。

“放心。”于靓靓笑着拍拍她的腿，“要是按你的想法，我还得买一套房子来存我的晚礼服了。”

“嗯？”程惜缘不明白她的意思。

于靓靓翻手机找到一张照片。照片里，她穿着一袭红色长裙，雍容华贵得让人为之侧目，称得旁边的陆董事长的表情更加幽怨。

“你猜这条裙子去哪里了？”于靓靓问道。

“大概……在家里？”程惜缘想了半天也只能猜测是被收藏起来了。

“No！”于靓靓摇摇头，语气骄傲地说：“它被王富贵拿回去改成几件童装捐给福利院了。”

“诶？”程惜缘一时不知道该问王富贵是谁，还是该感叹这么好的衣服居然被改成童装捐赠了。

“哦，忘记告诉你了。这家裁缝的名字就叫王富贵。”于靓靓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

“那捐赠给福利院是？”程惜缘惊讶于如此挑剔的裁缝竟然有一颗热心肠。

“对啊，他好面冷心热的。我们穿过的晚礼服一般都不能再穿了。他觉得太浪费了，索性就找我们要回去重新改成童装捐赠。”

于靓靓一边解释，一边在手机上给她看福利院孩子们穿着新衣服的照片。

程惜缘看着照片里穿着红衣服玩滑梯的孩子们，对裁缝的好感蹭蹭蹭地往上涨。

她突然对裁缝的收入有些好奇：“那他把衣服要回来就会少赚很多钱吧？”

“Who cares？”于靓靓飙出一句英文，无所谓地摊开手，“光是他给几家做私服所赚的钱就抵得上你们开五年的演唱会。再说晚礼服这种东西穿过就不值钱了，也损失不了多少。一件礼服大概也就……”

她比了一个数字，还在程惜缘的接受范围内。

“哇！”程惜缘眼里冒着羡慕的光芒，“早知道我也去学裁缝了。”

于靓靓好久没有听到这种天真的话，她摸摸程惜缘的头，“你怎么这么可爱？哎呀，干脆让陆秋晨去出道，你在家里当富家小公主吧？我一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

程惜缘干笑着没回复，心想：“就陆秋晨那种腹黑去闯娱乐圈，那一定分分钟登顶。”

她被于靓靓揉捏了一会，裁缝亲自推着两套晚礼服走了出来。

程惜缘现在看着冷脸裁缝已经有一层柔光滤镜，她连忙站起身来迎接。

“诶？富贵，怎么有两套衣服？你不是说一人只给挑一套吗？”于靓靓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裁缝的冷脸出现了一丝裂缝，他忍不可忍地提醒：“于女士，请叫我王设计或者巴格莱。”

“好吧好吧。”于靓靓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指着两套晚礼服称赞道：“都好好看啊！”

程惜缘从裁缝登场之后目光就已经被晚礼服吸引过去了。

左边这套走的是水墨印染风，主色调为蓝白色。蓝色自下而上渐渐淡去，如同阵阵浪花打在裙摆上。白色部分则用碎钻点缀，灯光下如同星辰一般闪耀。

设计师别出心裁地为右臂设计了同色系水袖，让人穿上有一种美人鱼从海上缓缓走来的浪漫。

右边这套则是宫廷复古风。整个裙摆由多层布料叠加，远看像是被裙架撑起一样。裙子上用绒花绣着樱花，使穿者如同身处花海一般。

裙子为抹胸设计，王富贵临时找来了一组首饰进行搭配，为光秃秃的脖颈处增添一丝亮点。

他在展示完礼服之后略带头痛地解释道：“我一般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适合什么衣服。但这位小姐身材和气质和这两条裙子都很搭。我难以决断，所以需要你自己做个定夺。”

此时压力来到了程惜缘这边，试问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漂漂亮亮的衣服？

她看着两条裙子，眼睛都直了，差点就没出息地喊道：我都要。

于靓靓看出她的心动，索性推了她一把，“去试试呗！”

程惜缘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换上了水墨风的裙子，换衣间的门一打开，于靓靓就鼓掌称赞：“特别好看！”

“真的吗？”程惜缘不好意思地走到镜子前。

眼前的裙子随着步伐的走动竟显出一种动态的美，如同波涛温柔地拍打在沙滩上一样。碎钻的光泽也如群星一般闪耀。

“等会再去首饰区配上头饰，最好是贝壳之类的。那就完美了！”巴格莱不愧是设计者，非常了解自己这套礼裙所需要的搭配。

“我现在就让她们送一套过来！”于靓靓风风火火地就去首饰区区扫荡，不一会就拿来了战利品。

“哇！”程惜缘戴上那套用粉钻镶嵌而成的贝壳发箍，上面的流苏与头发交错在一起若隐若现。分分钟把程惜缘打造成从海上走来的人鱼公主。

“这个好看！”于靓靓365度全方位拍照，顺手发给家庭群里。

在公司里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的孟梦第一个回道：“这套可以，定下来吧？”

本来应该是在开董事会的陆秋晨言简意赅地回道：“买。”

陆曙野：“臭小子，我就说你盯着下面在笑什么呢？专心开会！”

于靓靓保持着礼貌微笑，手上陆曙野：“闭嘴！”

她打完字，朝设计师点点头，“下一套。”

这才第一套，程惜缘就已经精疲力尽，她在工作人员指引下换上宫廷复古裙，再次收到了一众人的称赞。

巴格莱面露欣赏地看着程惜缘说道：“程小姐可否愿意当我的模特？以后我这里的衣服半价给你做。”

于靓靓打断他的推销，像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拍照机器：“缘缘看这边！”

程惜缘在她的指示下做出坐在地上，端着茶杯等拍照常用姿势，心里含泪骂着陆秋晨：“你怎么不早说奇迹缘缘是这个意思！”

于靓靓把照片发到群里，陆秋晨已经对自己老爹的眼神威胁视若无睹，淡定地打字道：“要不给她配一个王冠？”

“行！”于靓靓感叹自家儿子的审美终于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忙不迭地又跑到首饰区扫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