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城西十里处有一座小山，因满山梅树被人称之为梅山。山上有一座庙观为梅花观，已荒废许久。在梅花馆旁边住着一户人家，其祖父酷爱梅。他当年云游梅山，发现此地梅花长的极好，与自己之前所见皆不相同，便在此定居下来。他因略懂一些医术，成为了附近的大夫。

清晨，阳光顺着梅树的空隙零碎的落在地面上。几只仅存喜鹊在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叫着。在庙观旁的一座茅屋内，少女出来泼掉洗脸水，看见房屋外面有一位男子坐着睡着了。她过去喊了几声，发现并没喊醒。于是她便折了一根狗尾巴草，放在他鼻子前逗他。

男子觉得鼻子有些痒，睁眼看到一位女孩拿着草在逗自己。自己有些懊悔，怎么会睡着了。

少女见男子醒了，便拿着木盆回到屋里。

男子上前敲门。从屋里传来少女的回话。

“看病的话巳时再来。”

“我不是来看病的。”男子说道。

“那也要巳时。”

“我都在外面等了一夜。”

“那就再等一个时辰便是了。”

男子一边敲门一边继续说道：“姑娘能否让我进屋喝口水。”

少女连忙打开一条门缝，说道：“不许敲门，师父还在睡觉。你若吵醒他，他可不会给你看病。”

女孩说完话，就准备再次将门关上。男子连忙用手抵住门缝。

“我不是来看病的。”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找人。”男子说完又补充道：“找秦无待。”

少女听到人名后连忙把门打开。男子原本将身体靠在门上，少女着一举动差点将他带倒在地。

“你认识秦哥哥。”少女兴奋的说道。

“算是……”

男子正是白痴，他从酒馆出来总觉得有些古怪。那医师徒弟去天都考试，而秦苦于和唐嫣如正是从天都回来。并且像血美人这样的江湖顶尖杀手，不可能为救一个陌生人甘愿留在这里。

白痴见这妮子这么难说话，只好骗了她相识，只能改口继续说道：“之前在天都相识，此次路过梅山，特地前来看望。怎么，秦兄还没回来？”

“没有，明年春闱还未参加，怎么会提前回来。”

“也是。”男子连忙附和道。

女孩关心的问道说道：“秦哥哥在京学习生活可好，我记得他参加解试时就差点没过。如今到了天都，天下各路学子齐聚，想必他压力一定很大，弄不好又是彻夜苦学。”

“秦兄学业刻苦，明年定能独占鳌头。”

“那我就替秦哥哥谢你吉言。”少女这才想到二人还站着谈话，于是说道：“你看看我只顾说话，竟忘了看茶。秦哥哥要是知道，又该责备我怠慢客人。”

她说完便叫男子到院中木亭下坐着，自己进屋温水倒茶。

白痴坐到木亭下，看着周围种的药草。由于今年大旱，好多草药都枯死了。

这时少女端着茶壶给男子倒茶，问道：“刚才只顾说话，忘记问阁下贵姓。”

白痴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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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这一问想起自己之前行走江湖时用的名字，勾起了一些往事回忆。

少女见他愣住，连忙叫醒他。

“不好意思，刚才被你这么一问，想起一些往事。”白痴解释道。

少女笑着回道：“只是被我问一下名字，就能想起往事。日后若是再有人问你姓名，岂不都得回忆一遍。”

男子被少女这么一说逗笑，回道：“你这人到口齿伶俐，你叫什么名字？”

“你还没回我。”

“我姓白名离，你叫我白离好了。”

少女连忙将茶推到男子身边，说道：“赶紧喝了，等会都凉了。本姑娘很少给人沏茶。”

男子将茶一饮而尽，继续说道：“姑娘还没回我。”

“旦乐。”

“旦乐？名字听着有些奇怪。”男子说道。

“奇怪吗？”少女拿着茶杯笑着说道，“怎么，那句诗忘了。旦暮共苦乐，白首不分离。既然你可以叫白离，我为什么不能叫旦乐。”

男子这才明白她是在取笑自己，脸上瞬间变红了。

二人又闲谈了一会。少女觉的时机差不多了，改口说道：“你不认识秦哥哥？”

“此话如何说？”白痴见少女突然变脸，有些好奇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秦哥哥去年出进京赶考，参加的是今年春闱，早就结束。我刚才诈你是明年，你竟然承认。再加上秦哥哥可是会元（省试第一），才不是什么刚好过了省试。你接着我的话说，你肯定不认识秦哥哥。”

白痴真是小瞧这姑娘的机敏，于是继续说道：“既然你知道，为何不拆穿。非要等这么久，莫非是在等我喝下这杯茶？”

“算你聪明。”少女得意的笑了，威胁道：“茶里已经被我下了剧毒，你现在一定感觉腹部很痛，赶紧说你为什么而来，不然我保证你七窍流血而死。”

白痴听见后笑了起来，说道：“毒药还是砒/霜，朱砂为好，弄点牵牛子怎么害人。”

少女原本只是想下点泻药吓唬吓唬他，不敢真拿毒药害他，岂料他懂得药物。

“你既如此聪慧，我都告诉你我叫白离，你还拿药害我。”

“白离。”女孩这才想清楚，说道：“芸芸众生受其惠，天下医师半数出。你是青丘白家。”

“是的。”

少女十分懊悔，早知道下点重的药物，白家人可没那么容易毒死。

“那你是来干什么？总不会是来炫耀的。”

“我所求之前已经说过。”

女孩立刻做出一副逐客的样子，说道：“之前已经告诉你了，秦哥哥在天都未归。”

“我从柳家过来，想了解一下情况。”

少女听到是柳家人，心里更是厌恶，挥手要赶走白痴。

“我在柳家见了一人，跟令兄很像。”

“都又没见过，怎么知道二人像。”女孩觉得白痴在骗自己。

“二人都姓秦，从天都来，喜欢柳弱。”

女孩听完后不再赶白痴。她知道秦哥哥喜欢柳弱，而柳弱也喜欢他。于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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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那怎么确定？”

“秦无待修炼过灵气没？”

“没有，师父不喜欢武师，秦哥哥自幼学医，对灵气什么都不懂。”

白痴思考起来，虽说有短时间提升人修为的办法，但像秦苦于那样几乎进入小宗师境界的人，不可能在短短一年不到练成。并且秦无待去京城是考试，又不是苦修。

“你很久没他的信了？”白痴问道。

女孩见白痴很坦诚，便不再有所隐瞒，说道：“秦哥哥自打春闱考试过后，就再也没联系过。我原以为是他落榜了，怕丢面子才没给我们写信。”

“他不是会元，又怎会落榜？”

“可是春闱天下才子齐聚，若是发挥不好，落榜也是常有的事情。再加上秦哥哥是第一次参加春闱，又没有门路。”少女连忙辩解道。

“也是，不过既然他没有修炼过，定然不会是那个人。那个人的修为没有十几年的苦修是达不到的。”

“有你厉害吗？”

“比我弱一点点。”白痴玩弄手上的茶杯，骄傲的说道。

“这么说你修炼二十几年了？”少女很难想象眼前的这个邋遢的男子会苦修十几年。

“没，有些特殊物品可以提高灵气修为。”

“噢，我也可以吗？”

“理论可以，不过……”

女孩见白痴不愿往下讲，就没有往下继续问，而是叮嘱道：“柳弱身边那人你注意一下。虽说我不太喜欢她，但她的确是个痴情女子，心里除了秦哥哥再他人。”

“你如此确信？”

“他们为了婚事，差点上演一出《孔雀东南飞》。”

“谢谢了。”

白痴见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于是向她辞退。

女孩出门送行，临行说道：“你的名字我猜错了典故，我再猜一次。是不是卓文君的‘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

男子见状笑道：“你知道典故真多，是的。不过我的真名叫白痴。”

女孩听到这样的怪名，心中有些不解，说道：“还是白离好听。”

“我也觉的。”

“为什么不改回去？”

女孩见白痴没有回话，就没有再问。

白痴走辞行走远后，听到女孩在后面大喊。

“我叫烟月，有空来找我玩，下回我给你泡好茶。”

白痴挥手示意，想起那段回忆。

……

“你叫什么名字？”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问蹲在街角的小乞丐。

“白痴。”

“白痴，这名字也太难听了。你既然以后跟了我们。”少女拍了拍胸脯，继续说道，“就要换一个好听名字。”

“叫什么好呢？”少女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便向一旁的男孩求助。

男孩仿佛习惯少女的折腾，没有搭理她。

少女看到路过军队中士兵举盾牌上凤凰图案，想到了什么，说道：“有了，既然你姓白。古语有言：‘愿得一人心，白头不分离。’以后你就叫白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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