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沫!”沈瑶谨忽然开口大喊。
陈沫话还未说完,就看到沈瑶谨怒气冲冲走到了她的面前。
“陈沫,就算你现在身处在逆境,也不能这么破坏我的感情!”沈瑶谨气红了眼,怒视着她,“我可是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最好的朋友。”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离谱笑话,陈沫笑声愈发大了起来。
整个演奏会里面,都是她略显悲凉的笑声。
“你若是真把我当作朋友,也不会绞尽脑汁地算计我了。”陈沫笑得眼角都溢出了眼泪,她捧着肚子,从位置上下来。
“让我看到沈泊行,对他产生喜欢,暗示我沈泊行和沉鹿的关系,让我去对付她。”陈沫慢慢走向了沈瑶谨,“这一切,不都是我的好姐妹你的做派吗!”
沉鹿正在看她们发生纠缠,忽然听见这段话,目光当即落在了沈泊行的身上。
沈泊行冷静摇头,“我不清楚。”
沉鹿默默伸出小手,在沈泊行的手心悄悄挠了一下,小声说道,“回去再和你算账。”
说完,又把目光落在陈沫那边。
沈瑶谨看着她,倏地开始掉眼泪,“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闲以前有喜欢的人,我并不会嫉妒,无论是谁都会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这不正代表着他对感情的忠诚吗?”沈瑶谨一边哭一边说道。
无比大度的发言,让封闲目光浮现感动之色,几乎要将心里宓遥的身影尽数给抛弃,只留沈瑶谨一人。
陈沫扯着唇看她无比虚伪的假面,凉凉说道,“是吗?”
沈瑶谨没有回答陈沫,而是充满希冀看向封闲,“阿闲,你相信我吗?”
“我永远……”
“相信你现在还喜欢沈泊行?”
封闲感动之话还未说完,陈沫讥讽的声音就先一步打断了他。
封闲脸上一僵,扭头看向陈沫。
沈瑶谨整个人身体宛如被冰冻。
而沉鹿,再次把目光落在沈泊行身上。
沈泊行如坐针毡。
“你不知道吧?”陈沫勾着唇笑了出来,玩味看着封闲,“沈瑶谨压根不是因为北城沈家的那几个男人喜欢她,她为了保持距离才主动离开的沈家。”
“是她,先后勾引沈云深,沈云盛还有沈青山不成,又把目光放在了沈泊行身上。”
“陈沫!”沈瑶谨再次打断她的话,浑身发抖,看上去就像是被气疯了一样,“你能不能别在这里造谣了!”
“怎么?戳到你的痛楚,气急败坏开始跳脚了?”陈沫半点不怵。
她被沈瑶谨算计了这么多,被沈瑶谨当枪使,她怎么就不能反击过来?
“你费尽心思沈泊行,被他给扔了出去,当众被抓住后,还放火烧了沈家的事,你有让封闲知道吗?现在还喜欢沈泊行的事情,你让封闲知道吗?”
陈沫几乎字字诛心,封闲也许不介意沈瑶谨以前喜欢过沈泊行,可他却不能不介意沈瑶谨现在还喜欢沈泊行!
没有哪个男人乐意自己头顶一片绿。
“还有,我差点忘了。”陈沫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挑着眉对封闲说道,“你或许还不清楚这个女人有多么爱慕虚荣,她借了你的势才进入首都上流交际圈,但她可从来不会说和你是男女朋友。”
“封闲,你完完全全是她往上爬的工具呢。”
封闲脸色铁青,冷冷看着沈瑶谨,咬牙切齿道,“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阿闲……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沈瑶谨不断地落泪,脑袋也在摇着,哭得梨花带雨。
“我以前是做过许多错事,可我和你在一起之后,就再也没有对其他人有过非分之想,你若是不相信,可以自己去查。”沈瑶谨拉住封闲的衣角,哭得更狠了,“我们是在国外认识的,我不想向外面之人告诉我们的关系,也是害怕啊!”
“你家在首都那么有势力,以后若是被他们知道你的女朋友半点权势都没有,我害怕他们在背后议论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陈沫要造谣我,可这些我真的没有做过,你相信我啊,阿闲。”
封闲看着沈瑶谨伤心模样,心中隐隐有些不忍。
陈沫见状,冷冷一笑,这个沈瑶谨,不给她发了一个奥斯卡当真是便宜她了!
“沈先生,你也看了一段时间戏了,作为这件事情的重要人物,您觉得呢?”陈沫朗声开口,忽然把矛头指向了沈泊行。
沈瑶谨心尖一颤,猛然看向远处。
沈泊行和沉鹿,坐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恍若看戏一般看着她们这边的动静。
不知为何,沈瑶谨最先看到的是沉鹿,她和她的目光对上,二者相触,沈瑶谨心里翻涌起巨大的怨恨。
凭什么?
凭什么一个和她一样去勾引沈泊行的人,沉鹿就能干干净净坐在那里,像是高高在上的看客?
极度的不平衡,让沈谣瑾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其他人看不到,可正对着沈谣瑾的沉鹿与沈泊行却看得清清楚楚。
沈泊行若无其事地捏着沉鹿的手,语气平静,“我为何要关心一个丧家之犬?”
丧家之犬……
“不过,陈小姐若是需要证据,我倒是能提供。”
陈沫有些惊讶。
“沈泊行,你又知道什么?”封闲冷冷看着他,目光似乎要将沈泊行撕碎。
沈泊行慢条斯理,往后靠了靠,“封少爷忘了?”
“你那无比繁华的欢迎会上,找的那些想弄死我的保镖。”
“把我门前染了血的清扫费,我可还没找你要呢。”
封闲脸色微变。
沉鹿也看沈泊行。
所以那次她从国外匆匆赶回来,看到沈泊行受伤,就是因为封家的暗算?
他遭受暗算的那天晚上,必定也碰见了沈瑶谨。
不然他不会提起这件事。
沉鹿握住他的手,抿着唇一言不发。
封闲再次厉眼看向沈瑶谨,显然也是明白了沈泊行话中的潜台词。
“你那天说你去卫生间,其实是去找沈泊行了?”
沈瑶谨脸色一白,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件事上栽跟头,她立刻摇头,“我没有,我那天真的不舒服,直接回家了,我没有去找他。”
沈泊行再次慢悠悠开口,这次却是对沉鹿说的,“我们家门口,有摄像头吧?”
沈瑶谨再次浑身抖了起来。
沉鹿接茬,认真想了想,然后点头,“有的,不过摄像头的影像应该有七天覆盖一次吧?”
听到沉鹿的解释,沈瑶谨终是松了一口气,后背浸湿。
她差点忘了,摄像头都是会自动覆盖的,那件事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三四个月了,怎么可能还有录像?
沈瑶谨还没有松懈半分钟,沈泊行温柔,冰凉的声音,就将她的所有妄想打破。
“浮泸公馆所在的区域内所有摄像头的录像,都会留存近一年,在派出所那边,兴许能调出来。”
沈瑶谨脚下发软,砰的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沈泊行与沉鹿一唱一和,让沈瑶谨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不停颠簸,等她以为自己安全了的时候,沈泊行又亲手将她送入了地狱。
封闲眼睛赤红,死死看着沈瑶谨。
她竟然敢……
封闲一句话也没有再说,狠狠甩了沈瑶谨一巴掌,拉着她仿佛是拖抹布一样,将她拖走了。
沈瑶谨的惨叫声在整个厅里传荡。
陈沫眼底尽是快意。
这一次,封闲一定不会放过沈瑶谨。
她多少对封闲有一点了解,他对自己的女人有非常强烈的占有欲,当初宓遥就是忍受不了封闲插手她的生活,提出分手,封闲就将她关在了封家。
从那之后,中央乐团里就再也没听过宓遥的消息,而宓遥从封家公司大楼跳下去的事,她还是从她母亲那里知道的。
封闲爱宓遥,可他不一定爱沈瑶谨。
他对沈瑶谨的手段只会更可怕。
这些已经和她没关系了。
只要能把沈瑶谨给斗败,那就是她赢了。
陈沫心平气和,爽完了之后,走到沈泊行和沉鹿的面前,“沈先生以前是我被小人误导招惹了您,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犯过的错,可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过错的。”沈泊行淡然说了一句。
陈沫一愣,不明白沈泊行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泊行已经没再看她,问沉鹿,“我们回去?”
“好。”
陈沫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彻底安静了下来。
她应该早就明白,像沈泊行那种人,一旦喜欢上谁,必定不会轻而易举地放手。
她就算做再多也是徒劳无功。
只可惜,她明白得太晚了。
沈泊行拉着沉鹿的手,二人渐行渐远。
直到坐在车上,沉鹿才问他,“你对陈沫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沈泊行无奈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想知道?”
沉鹿点点头,表示自己想知道!
“沈瑶谨在乐团攀上陈沫,又为陈家和封家牵线,使两家有了联系。”
“封自霆通过这一层关系,和陈沫的外祖刘少将搭上线,上次我去西北,陈家被举报利用自己职权便利行使不该行使的权利,陈沫的母亲因此身陷囹圄,刘少将为了救女儿,和封自霆合伙在西北动了手脚。”
“那你不会有事吧?”沉鹿抓住沈泊行不停揉她头发的手,有些紧张的问。
沈泊行笑了一下,眼底结着冰,声音平静,“不会,封自霆此人常年在高位,受人捧着,以为自己的眼线就像大网一样,策算无遗,却不知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谨慎,早年胡乱作为的漏洞已经在慢慢出现。”
而这次在西北,封自霆联合刘少将吞下百亿资产,就是他自取灭亡地最重要的一步。
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
陈沫因为自己的自大,而让沈泊行盯上了她,查到了陈家的弱点,紧接着,便是陈家出事,刘少将求封自霆,封自霆又要求刘少将帮他做事。
所有东西串联到一起,沈家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不可谓不重要。
而沈泊行更是不可或缺的推波助澜之人。
沉鹿听完,认真在心里想了半天,才把事情因果给想清楚。
这一切其实都是他算计好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一个目的,把封家彻底整垮。
沉鹿想起沈泊行的父母死于谁手,对封家一点怜悯都没有。
她又看向沈泊行,说道,“你的脑子真好用!”
比她聪明太多了!
沈泊行被她不伦不类的夸赞给惹笑了,眼底冰消雨散,把她抱怀里,亲了亲她的唇,故意说道,“我好用的地方,可不止脑袋。”
沉鹿最开始还不明白沈泊行具体的暗示,还以为他在炫耀自己的行动执行能力更强。
直到回家,二人洗过澡后,沈泊行将她压在墙上,身体力行的一遍又一遍问她好不好用,沉鹿才明白,他说的好用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
将剩下十四幅画全部看完之后,沉鹿终于有了时间休息。
书画组的人看他们出来,给她们倒了一杯茶,“去年摘的院里菊花晒干后的花茶,味道还不错。”
“谢谢!”沉鹿结果来,喝了一大口,终于觉得思绪放松了一些。
解决了这么一件大事,老者心情好极了,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有疲惫,还很有兴致对沉鹿和朱合正说道,“有没有兴趣去前面书画展览区看看?”
二人自然从命。
在故宫展出的文物可以算得上是上品了,虽然比不得方明园,不过还是很有参考价值。
老者若无其事的问沉鹿,“我听说你得到了白鹤大赛的邀请函?”
一旁的朱合正听见了,顿时将目光落在了沉鹿身上。
沉鹿也不知道老者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不过知道白鹤大赛的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谦虚说道,“侥幸拿到了。”
“你在左师大赛的作品是第三?”朱合正眯着眼睛看她。
“不是。”沉鹿摇摇头。
“那你是在国外大赛拿了奖?”
“没有呀,我还没有参加过国外的比赛。”
“那你怎么拿到的邀请函?”朱合正上下扫她,她的眼睛是很不错,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能拿到白鹤大赛的邀请函。
“总不能你压在我头上,拿到了左师大赛的第一吧?”朱合正冷哼说道。
沉鹿:……
她默默说道,“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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