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沉鹿度过了有生以来第一个无比愉快的聚会。
有沈家人,有她的爷爷,朋友,还有沈泊行。
“你可以在聚会结束的时候喝一点酒。”沈泊行看着她委屈盯着自己的果汁的模样,慢悠悠说道。
“为什么?”沉鹿很是不满,“小白都能喝酒,我都不能喝。”
“因为你酒量不行。”紧赶慢赶回来的沈云深幽幽飘到了沉鹿身后嘲笑道。
“你怎么知道?”
“你没喝过酒,肯定一喝就醉。”
沈云深一副‘这还用解释吗’的模样。
“我喝过好几次呢。”沉鹿反驳他。
沈泊行看了一眼沈云深,又把沉鹿的脑袋转移到别处,“总之,现在你不能喝。”
眼看着又要争辩起来的二人,因为沈泊行的插入,而没有继续再讨论下去。
许白白走了过来和她说话。
“明天我们去玩好不好!?”许白白有些激动地抓住沉鹿,很是高兴的说道,“之前我们出去玩儿都没有玩过瘾,这次有三个月的假期呢!我们还能出国玩!”
闻声,沉鹿不由得解释道,“明天我和小叔要去海边玩儿。”
“啊?”许白白有些惊讶,转而又立刻暗搓搓激动起来,她凑近了沉鹿,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就你和小叔吗?”
沉鹿点了点头。
“嘿嘿,小叔肯定不怀好意。”许白白露出看透一切的表情。
沉鹿有些雾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许白白的意思。
可她莫名其妙地联想起了两个月前的事情,他问她还有几个月高考,还说带她去海边。
沉鹿的脸蓦然一红,讷讷道,“应该不会吧?”
“怎么不会?”许白白条条有理的分析,“你和小叔在一起都大半年了,是男人都有非分之想,他和你一起出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许白白再次露出那种贱兮兮的笑容,“干柴烈火……”
沉鹿赶紧捂住她的嘴,耳朵火辣辣的热意传了上来,“你别说了。”
许白白摸摸沉鹿的细腰,把她的手拉下来,啧啧道,“鹿鹿,你怕什么,你现在已经成年了,十九岁了!和喜欢的人做一些羞羞的事情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她显然没有其他人放得开,就算要放开,现在还比较内敛的沉鹿仍旧无法做到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这种事情。
沉鹿杏眸瞪她,“好啦,你别说了。”
“海边记得带裙子哦。”许白白现在也不说要她和自己一起去玩了,意味深长的说道,“显身材的那种。”
沉鹿气呼呼地走了。
耳朵上的火热直到聚会结束都没有消散。
临到晚上七点左右,顾老爷子要回去前,询问沉鹿要不要一起回去。
沉鹿乖乖把明天去海边玩的事情告诉了他。
顾老爷子先是一愣。
“你和谁一起去?”他问了一遍。
“沈泊行。”
沉鹿这次没有喊小叔,这会儿说话的只有他们爷孙俩,沉鹿也没打算瞒着顾老爷子。
“爷爷,我们已经在一起好几个月了。”
顾老爷子听完她的话,沉默了半晌,这才说道,“怪不得。”
“爷爷,您生气了?”沉鹿不禁问道。
“没有。”顾老爷子摆摆手,“之前你……顾良哲在公司还当副总的时候,我们公司的产品在各个电商上都下架了,他离开后,那些产品又持续不间断地上架,平台还让了好几分利润给我们。”
他说道,“本来我还以为是平台的补偿,现在看来是沈泊行的补偿。”
沉鹿沉默下来。
她并不知道有这些事情,公司里的事情沉鹿不感兴趣,也不怎么在意。
“想和他去玩就去,不过万事要以自己为先,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顾老爷子叮嘱着沉鹿,“就算是沈泊行,他也不能时时刻刻地护着你,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沉鹿点点头,“我知道,爷爷您放心吧。”
“钱够不够花?”
“够的,之前在师父的画展上卖画的钱已经打到卡上了,爷爷我不缺钱的。”
顾老爷子听到她的话,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记得给我打电话,不要让我担心。”
沉鹿又是不间断的点头。
顾老爷子离开后,里面的聚会也差不多了。
许白白和许和泽也一起离开。
走之前,许白白给她比划了一下,沉鹿看懂之后,脸上不由一红,目光游离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沈泊行。
他正在与沈云盛说着什么话,眉眼疏离浅淡,遥遥看过去,如画一样。
沉鹿默默挪开了目光。
晚上吃过晚饭,沈夫人来到她房里,看着她收拾东西,笑着说道,“出去玩要带好护肤品和防晒。”
“我都拿啦。”沉鹿看了看自己的行李箱,又想起来一件事,“之前二哥送我的那个装颜料的箱子还在珺庭。”
“那明天去拿,你们下午的飞机,时间还早。”
沉鹿笑着点点头。
沈夫人在她手里塞了一张卡。
“妈妈,这个我不……”
“别说不能要。”沈夫人把她的手给合住,又拉着她往里面走,“只要你还喊我一声妈妈,这钱我就得给你。”
“虽说你是和阿行一起去的,但我终究是不放心,你多一点钱在身上傍身,看到自己想要的,就去买,别觉得贵就错过了。”
沉鹿捏着那张卡,菱唇紧紧抿了一下,抱住了沈夫人,语气闷闷,“谢谢您。”
“要不是阿行截胡,我还打算带你去巴黎和伦敦呢,妈妈很早之前就想和我们鹿鹿一块儿去旅游了。”
沉鹿莞尔笑了出来,仰着头看她,“我放假时间可是很长呢,等我和小叔回来,我就陪妈妈一起出去玩。”
沈夫人慈爱地摸了摸沉鹿的脑袋,“那我们说定了。”
“嗯!”
沈夫人陪着她收拾完东西,便回去休息了。
沉鹿洗了一个澡,穿着棉质的睡裙走出浴室,头发还没干,她把落地窗打开,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有些懒洋洋地看着夜空。
这么长时间了,她竟然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天空。
以肉眼只能看到满头的星星,今天只有一轮小小的弯月,万里无云,有微风徐徐吹来,沉鹿放松得都快睡着了。
沈泊行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看着沉鹿躺在躺椅上,睡裙盖住她的腿,只露出一小节小腿和不安分的脚,来回摆动着,很是轻松的模样。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夜空。
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还没他家的姑娘好看。
“小叔,你怎么来了?”沉鹿扭头看到他,叫道。
“醒醒酒。”沈泊行声线慵懒随意。
沉鹿凑过脑袋在他身上闻了闻,还真闻到了一股酒味。
她后知后觉地说道,“我今天还没喝酒呢!”
沈泊行窥她,“想喝?”
沉鹿想都没想的点了点头,把星辰揉进其中的眼眸含着期待看着他。
“等着。”
刚刚坐下没多久的沈泊行又站起来,拿了一瓶度数不高的香槟过来。
他另外一只手中还勾了一支高脚细腰酒杯,放在沉鹿身边的小茶几上。
刚刚将香槟打开,沉鹿就闻到了一股清香的味道,她并不嗜酒,不过是喝得太少,偶尔想尝尝罢了。
沈泊行给她倒了小半杯,递给她。
“谢谢~”她拉长的尾音像是一把小扇子,笑眯眯说道。
沈泊行哂笑,把酒放下来,看着她跃跃欲试地尝了一口。
小姑娘砸吧砸吧嘴,细细品尝回味片刻,带了点柑橘的果香味,还挺好喝的……
正想着,沉鹿又喝了第二口,不多时,一小杯香槟酒被她喝完了。
沉鹿看了看杯子,又看向沈泊行,无辜的杏眸巴巴的全是还想喝。
沈泊行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语气却半点不留情,“不能喝。”
沉鹿有点蔫了,鼓着腮帮子小声嘟囔了一句,“小气。”
把杯子放下来,沉鹿继续看自己的夜空,说道,“六月的天,真是舒服啊。”
她四肢打开,伸了一个懒腰。
也许是喝的次数多了,这次的酒并没有让沉鹿有多么强烈的醉酒反应,只是微醺地探着脑袋,发现沈泊行在一旁,便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沉鹿胳膊打开,站在他的面前,软绵绵地说了一句,“抱。”
沈泊行看了她半天,没有什么动作。
看她期待了好一会儿都没得到回应,又露出委屈的神色,沈泊行心里发笑又觉得她可爱得厉害。
打着等她往后走再把她搂回来的念头,沈泊行并不着急。
可谁知,这姑娘并不按常理出牌,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自己按住他的肩膀抱住了他。
沈泊行的神情微顿,她身上的馨香混合着香槟清淡的果香味,似乎也变成了诱发酒精弥散的因素。
“抱住了。”沉鹿眯着眼,满足地说。
腰背被扣住,沉鹿脚下一软,倒在他的身上,被他抱了一个满怀。
沉鹿看着他,满意蹭了蹭他的脸,然后在他身上渐渐睡了过去。
听着她变得匀称的呼吸,沈泊行轻笑一声,顺势往后靠,轻轻把她转到一个舒服的动作,牢牢将她扣在怀里,让她睡得安稳。
早上,沉鹿的生物钟让她在五点半的时候准时醒了过来。
她迷迷糊糊的还想着去上课,走到楼下时,看到沈泊行和沈云盛准备去锻炼,又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高中毕业了,现在在假期,不用去上课。
“早。”沈泊行看到她穿得整整齐齐,并没有往其他地方想。
昨天她说还要回珺庭拿颜料箱,所以才起这么早。
“小叔,三哥,早上好。”沉鹿挠挠头。
“早。”
“先去吃饭,一会儿带你回去。”
“嗯。”
沉鹿吃过饭,沈泊行也从外面回来了,他简单冲洗了一下,便和沉鹿拿着行李箱回了珺庭。
她去画室找颜料箱,又往里面放了一些比较常用的十二色水彩和油画的颜料,以及其他的工具。
合上箱子之后,沉鹿回到自己房间,拉开了抽屉。
里面放着的是一个青色的画本。
她犹豫地看了看里面的画,斟酌半天,最终还是没把它带上。
万一被小叔看到了就麻烦了。
正准备离开,沉鹿的脚步忽然一停。
她望着不远处的衣帽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之前沈泊行带她去参加王家的宴会时,准备了许多衣服要她挑,她最开始选的一件,布料太少,被她囫囵塞进衣帽间后就再也没有看过。
她脚步踟蹰,也不知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她打开了衣帽间。
里面的衣服太多了,都是沈泊行给她买的,都是一些颜色漂亮,当下时兴的款式。
沉鹿一眼就看到了那件被遗忘的黑色长裙。
二人出游,很难不发生什么。
沉鹿微红了脸,将那件裙子拿了出来,长睫遮住杏眸乌瞳。
她或许也应该主动踏进一步,让他感到高兴?
“沉鹿。”
外面传来沈泊行喊她的声音。
“来啦!”沉鹿手忙脚乱地把这件衣服放进一旁的袋子里,然后一起提着往外走。
她心虚的不去看沈泊行,把那个袋子塞入东西本就不怎么多的行李箱里。
“又拿了两件衣服,打算到海边穿。”沉鹿干巴巴地解释了一句。
沈泊行撑着下巴看她收拾东西,又走过去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车厘子。
“你在害怕?”他语气随意地问。
沉鹿心下一跳,立刻说道,“我不怕啊,什么都不怕!”
沈泊行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行。”
把东西收拾好后,沈泊行便带着她去了机场。
在车上,沉鹿看着外面的风景,有些期待,也有些对未知的害怕。
“小叔,你不会把我卖了吧?”沉鹿天马行空地想,“万一到地方之后,我和你走散了怎么办?”
沈泊行正在开车,闻声,落在方向盘上的一只手伸过去狠狠揉了两下她的脑袋,“你不会跟紧一些?”
“你身上有几两肉?卖出去的钱还不够游玩费用。”沈泊行闲散打趣她,“我得不偿失。”
沉鹿瞪圆了眼睛,用手把被他揉乱的头发理顺,据理力争,“我值钱啊。”
她拍了拍自己包包里的卡,“六七百万呢!”
沈泊行被她颇为自豪的模样逗得发笑。
二人坐的是沈泊行的私人飞机,早就申请了航线,可以直飞诺尔市。
不过飞机仍旧在机场,二人从车上下来,拎着并不多的行李,沈泊行拉着她的手五指穿进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轻挑着眉头,“这样总不会走散了?”
沉鹿红着脸点了点头,“应该不会吧?”
他们往贵宾候机室走去。
不远处的人流中,二十分钟前从国外飞回北城的飞机上的人陆陆续续地走进机场。
其中,一个穿着白色吊带长裙,外搭青色西装外套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的模样秀丽,温柔到似乎没有一点攻击力,又长又直的黑发披散在脑后,踩着一双银色的高跟鞋。
她的余光看到了两个往贵宾候机室走的身影。
似有所觉的,她脚步停了一下。
“阿瑶,怎么不走了?”她身边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浓眉大眼,五官端正俊美。
“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她浅浅一笑,“不过应该是错觉,我们快点走吧。”
封闲揽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快速离开机场。
而沉鹿和沈泊行,则在用过午饭后,一起坐上私人飞机,前往诺尔市。
上次坐私人飞机,上面还有简挽夫妻和沈之明,这次只有他们两个。
等到飞机平稳之后,空姐把水果端上来给沉鹿,又准备了一些零食和酒水,分放在桌子上面。
“沈先生,沉小姐,请慢用。”空姐带着标准的笑容,语气温和,“有什么服务可以喊我。”
沉鹿等空姐离开后,看向沈泊行,“小叔,我们要坐多久的飞机啊?”
“两个半小时。”沈泊行将她往怀里带,“早上起得太早,你若是觉得困,再睡一会儿?”
沉鹿眉眼弯弯,“我现在不困!”
“玩一会儿游戏?”
现在的沉鹿就像是一个充满精力的好奇宝宝,什么都想试试,她听到沈泊行的话,想都没想的直接点头,“好啊,玩什么游戏?”
沈泊行让空姐拿了一套扑克牌。
“玩牌?”
沈泊行慢悠悠点了点头。
沉鹿有些跃跃欲试,可她又不会,便问道,“怎么玩儿?”
沈泊行将大小王挑了出来,又把牌序打乱,分成相同的四份,“一轮四张牌,从1到k,从小到大,比大小,纯粹运气游戏,怎么样?”
她没玩过这些,沈泊行也不想往深里教她,两个人玩玩是情趣。
“可以啊,”沉鹿完全没有问题。
这是概率问题,可又不是,沉鹿很感兴趣。
“既然是玩游戏,那就有赌注。”沈泊行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来说赌注。”
沉鹿眼眸转了转,用她极其匮乏的娱乐细胞想了半天,然后说道,“谁输了就必须完成赢的人一件指定的事,怎么样?”
她已经想好让小叔摆出多少姿势让她画了!
沈泊行闻声,先是愣了一下,唇角翘起,“这可是你说的。”
沉鹿重重点头,“对!”
“行。”沈泊行心情愉悦,“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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