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测量用了半个多时辰,忙完有些兴奋,他也不对我们解说,只顾收拾,催促鱼头赶紧带路下往峡谷,组长示意鱼头前行带路,一把取过教授挎包,背上自身。
连道尽头,折转西岔口,众人眼前出现一条宽不到一米的岩壁栈道,见之让人心惊。栈道狭窄让人畏惧不说,它倾斜直下,极为陡峭,目望不见头,据鱼头介绍,是困为这条西壁栈道全长仅有四百三十多米,而其高降达两百米,故其以五十多度斜率向下。
上栈道前,鱼头停步指说:“这西壁栈道,是先祖手凿而成,由此可下行峡谷底部,栈道狭窄斜陡,大家要十分注意,下行时,尽量背贴山壁,眼看脚下,侧身稳步慢行。”我们此时全然不敢大意,嗯、嗯应允。
我更有些腿脚发软心跳加速,打望组长、教授,只见他俩面色严峻,正紧扎衣物,此时,鱼头收缴了全部背包,背负于他一人身上,我们没再推却,组长又掏出纸巾分与我们,提醒将各自手掌与木拐把手擦净,以免拄地失滑,完后,又特意将教授眼镜摘下,为他轻轻擦拭干净,教授花发微颤,戴上眼镜,轻轻拍了下组长肩头,这片刻影像突然嵌入我的心间,让我念生出一丝感动,我用力收了收发福的肚楠,将皮带拉紧一个扣眼系住,安全起见,组长安排教授走在鱼头身后与他的身前,我则在最后压尾。
一上栈道,众人行动全被鱼头压慢下来,我心跳开始加速,后背紧贴岩壁,木拐前撑侧身挪步,尽管我们走得非常慢,仍有好几次,山风劲急,栈道狭窄斜陡,人立不稳,只能蹲坐于地,手脚并用挪移身体,就这样,走走停停,蹲跪匍匐,我忽然想到三位在此牺牲的上届扶贫工作组组员,一时只觉前路漫险,惧恐有些悔不该来,然转念教授花发颠颤影像浮现,又让我自愧不已,正是这一路崎岖,一路坎坷,在这绝壁栈道险难之境,我心有所依,意之更坚。
四百米下行栈道,我们慎行一个多小时,终于降到了谷底,底边有一条土路算是平坦,路一边是平滑高耸的岩石谷壁,一边是延绵逶迤的沼泽湿地,湿地边不仅遍生有芦苇、芦竹,还生长有一种高大树植,教授一眼辨识确定是水杉,越往前走水杉越多,树龄都在百年以上,道旁、水边全为厚厚褐黄色水杉落叶所覆盖,空气中杂混着水、植气息。这时,教授从黄鱼头肩上拿过背包,又向前行径半个多时辰,来到土路上一开阔处,取出笔本、工具,转身停住,对着笔架山拍照、测量,我们三人围聚在他身旁,帮着记抄相关数据。
从我们所在位置远望,视野前方全是一片连接一片的湿地滩涂,全由水植相隔,这时正值冬季,水植黄多绿少,萧素清疏,一些水鸟隐秘栖息其中,它们似乎少见人至并不怕人,有时掠飞穿出,看见我们仍是悠戏如常。
我想到一个问题憋了许久,这时又见水鸟穿翔,实忍不住,于是走到教授身边,故意自言自语道:“这沼泽湿地又大又静养鱼倒是可行,只是这里水系较浅水鸟伴生,鱼怕会被水鸟所食呀!”
教授听后似乎胸有成竹并不答话,仍是大声报念数据让我们记写,每次走出大约两百米左右,教授便要停下测量、拍照与记录,测绘完后,便又收拾工具返身西行,如此往复,大家全按教授指挥认真行事,我忙中偷闲,不时四下张望,舒心欣赏着谷中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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