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很快消失不见。

暗门下方的空间似乎很大，张平乐顺着水流而下，感觉走了很远的样子，却始终没有到头，通道四周幽暗密闭，让张平乐呼吸艰难，心中莫名有些烦躁不安。

再度穿过长长的水流，张平乐感觉身体忽然一轻，“啵”的一声，从水中掉了出来。

出现在眼前的景象，简直颠覆了张平乐的世界观，他是从上方掉下来的，抬头望去，一层波光粼粼的湖水漂浮在头顶上，却诡异的没有砸下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张平乐看着不时闪过幽冷寒光的水面，脸色凝重。

“如果这个地方真实存在的话，那简直太过骇人了，”张平乐喃喃道，“就好像是在水面下方开辟了一个空间一样，什么人能有这样大的手笔”

张平乐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打量着这处空间，不知道是否是上面湖水偶尔会滴落的缘故，地面上湿漉漉的，寂静的空间当中时不时传来滴答声，冷得张平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子衿，你在哪”扫视四周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张平乐也就放弃了，他看着眼前黑黝黝的通道，轻声呼喊。

“子衿……你在哪……”

远近不一的回音从通道中传来，幽幽回荡在张平乐耳中，寂静的空间中似乎多了很多人的样子。

等了半响没有听到张子衿的回声，张平乐脸色微微发白，他紧了紧衣服，朝着前方通道走去。

“哒哒哒……”

轻重不一的脚步声经过墙壁的反射，传到了通道深处，又幽幽回荡回来，张平乐头皮一阵发麻，浑身起了大量鸡皮疙瘩。

“这个世界应该没有鬼把……”张平乐轻声嘟囔。

“咔哒。”

走过了一段空旷的距离，张平乐一度以为这处空间是安全的，却不料刚刚走到一处两边微微有点凸起的通道时，一道轻微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这个声音就好像……一台沉寂许久的精密仪器，忽然间启动了重要齿轮，开始缓缓运转了。

张平乐面色一僵，正要落下去的脚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明显的动静，刚刚的声音似乎是他的错觉。

僵持片刻，张平乐抿了抿嘴巴，试探着把空中的脚落了下去。

“咔哒咔哒咔哒！”

仪器飞速转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四周的墙壁忽然之间动了，上面出现了一个个凹陷进去的坑洞，每个坑洞中似乎都漏了一小截东西出来，但通道光线太过暗淡，张平乐有些看不清那是什么。

“啪！”

凹洞中响起一道急速破空声，张平乐眼前一花，有什么东西从脸边飞过去了。

忽然间，张平乐感觉脸上有些痛，他抬手摸去，摸到了一手的血。

他的脸上被什么东西割伤了。

低头朝下望去，张平乐看到潮湿的地上多了一枚暗淡的石头，通过白清荷，张平乐知道了这是永夜的通用货币，也是武者修炼必备的物品——元石，里面蕴含着少量元力，能被武者吸收。

此时元石上布满了裂缝，明显是其中的元力用干了，导致元石裂开。

“啪啪啪啪！”

张平乐查探元石间，急骤如雨的响声从墙上的凹洞中响起，顷刻之间凹洞火力全开，密密麻麻的元石不要钱一般，朝着张平乐飞射过来，要将他当场击杀！

被这么多元石命中怕是要被打成筛子！

张平乐一惊，身体飞速后退，元石落在张平乐的身前，生生将地面填满了。

一直退了数米远，墙上的凹洞才缓缓停止进攻，焉了下来。

但张平乐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一旦自己进入凹洞的攻击范围，元石仍旧会像暴雨一般袭来！

“深处有东西。”张平乐心中有了判断，通道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机关，必定是守护者什么东西，避免被人轻易拿走。

除非这个空间的主人是个憨批，只想弄个机关来戏耍一下后来者，费劲千辛万苦通关以后，打开宝箱一看，里面空无一物，只有几个大字，“其实这里面什么也没有，我就是逗你玩玩，哈哈哈哈。”

那这他吗怕是连祖坟都要被刨咯！

“就是不知道攻击范围有多长……”张子衿不知去向，以她的气运来说，有可能直接进到了通道深处，张平乐自然不能抛下女儿独自逃跑，只能想办法通过前面的机关。

思索了一会，张平乐小心挪到钉满了元石的地面，确认伸手过去不会引发凹洞的攻击后，扣了一块元石出来，捏在手上颠了颠，狠狠朝着通道前方扔了过去。

“啪嗒。”

石头一直飞了很远，才落到地上，张平乐仔细盯着凹洞，发现并没有被触发。

“那个位置没有机关”张平乐眉头紧锁，他仔细看着石头落下的方向，随即恍然大悟，“妈的忘了我献祭过爱情，获得了力量，现在比以前强多了！”

难怪石头落地的声音这么小，原来是被扔的太远了。

再度捡起一块石头，张平乐控制好手中力道，丢到了通道中央。

“啪啪啪啪！”

石头刚一落地，元石铺天盖地袭来，顷刻间堆满了厚厚一层。

一阵狂风暴雨过后，凹洞停止进攻，张平乐再次捡起石头，扔得比上次远了一点。

“啪啪啪啪。”又是一阵急雨袭来。

接连丢了数次，张平乐终于确认了凹洞的攻击范围大概是一百米左右，再往前一点，无论丢多少元石，都不会引发攻击。

一百米的范围不算长，普通人全力奔跑的话，十几秒左右也就到了，但问题是这百米冲刺期间，两旁的凹洞会不断发射元石进攻，一颗元石不可怕，但成百上千甚至上万呢

强行闯关，恐怕最后魂过去了，人还留在原地蹦迪。

“这个到底要怎么搞”张平乐烦躁挠头，虽然自己的速度也有了一定增幅，但要通过这个通道，还是很难。

张平乐不停在机关范围外来回走动，不经意间，踢到了地上的元石，元石滚到一旁，露出了下面的一个小小的浅坑。

“这些元石的力道，好像并不足以击穿地面上的石头”张平乐翻了几块元石，发现都是这样，虽然在石头上留下了坑洞，但并没有击穿石头。

“如果将下面的石头挖起来，能否挡住元石的进攻”张平乐呢喃，他退后几步，爬在地上，弯着腰仔细查看，想要找到石头之间的裂缝。

但可惜的是石头浑若天成，整体都是一块，张平乐没有找到缝隙，也就意味着无法将石头掀开。

“这个办法不可行，石头掀不起来……不，有个地方应该可以！”张平乐猛然抬头，看向来时的通道，自己掉下来的地方，湿哒哒的，或许是某个地方出现了缝隙，导致上方的水漏了下来，但这点水不足以打破维持这座空间的阵法，因此空间依旧正常。

“假设这个空间存在的时间足够久远，那么那里的石头应该要比通道里面的更加容易破坏一些。”

张平乐眼前一亮，认为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对的，他慌忙站起身来，飞速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不多久，张平乐便跑到了掉下来的位置，他趴在地上仔细抚摸地面，果然找到了一处被水沁得凉透了的地方。

找准了位置，张平乐握紧拳头，狠狠一拳打到了石头上！

“砰！”

石头上的水被砸得四溅，但并没有裂开的迹象。

张平乐没有气馁，一拳又一拳朝下砸去，一时间，空旷的空间中满是撞击声在不断回荡。

“咔嚓！”连续砸了不知多少拳，张平乐的手背砸得血肉模糊，才终于砸出了数条裂缝，张平乐顾不得手上疼痛，伸手扣进裂缝中，一使劲，纹丝未动。

“嗯”张平乐疑惑一声，随即拍了拍额头，转身跑到另一处被沁湿的石头上，又是一拳打了上去。

如法炮制着砸开另外三处裂缝，张平乐双手变得血肉模糊，隐约可见其中白骨，但张平乐丝毫不在意，在湛齐平的幻境中，更深的伤都受过，这点算啥。

将手伸进裂缝中，张平乐深吸一口气，猛然咆哮，“起来！”

张平乐双手青筋暴起，脸色涨得通红，他的双手抬住石板，浑身力道都用了上来，只见一大块石头逐渐被抬了起来，树立在通道中央。

经过窃命珠加持后，张平乐的力量远超普通人，因此才能抬起这块厚重无比的石头，换做以前的他，是万万抬不起来的。

扶着石头大口喘气，张平乐感觉自己有些虚脱，休息了好一会，张平乐才推着石块朝着通道内走去。

“轰轰轰。”

巨石一路上带来的动静极大，简直震耳欲聋，地面上被划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推动着石头走到凹洞机关前方，张平乐再次确认了一下距离，将石块推倒，随即躺在

地上，将石块翻过来，压在了自己身上。

石块很重，张平乐只是抬起了石头一边，确保能挡住自己就行，而另一边斜在地面上，这样蠕动起来比较省力一些。

双手支撑着石块，张平乐只能靠双脚推动缓慢行走，好在他的猜想是对的，两边的凹洞机关射出的元石无法破开石头，张平乐刚一挪动进机关范围之内，便听到铛铛撞击声响起在头顶上方，不绝于耳。

一路艰难朝前蠕动，普通人只需要一分多钟便能走完的一百米，张平乐蠕动了接近二十分钟，才终于走出了机关攻击范围。

主要是下面堆积着密密麻麻的元石，这些元石极大地阻碍了张平乐的爬行，烙得他背生疼，一路蠕动过来，张平乐感觉自己背上火辣辣的，应该是被蹭破了血肉。待到安全了，张平乐推开石块，摸了一把后背，果然满手的血。

好在这二十来分钟的辛苦没有白费，安全通过了凹洞机关。

张平乐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直到跳动得飞快的心脏缓缓慢了下来，方才站起身，继续朝着通道深处走去。

但走了没有多远，张平乐便停了下来，他紧紧盯着前方，神色慎重。

前方出现了一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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