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神山率先映入眼帘,紧接着是那高耸的哥特式教堂塔尖,宣示着元素教至高无上的权威。
靠近城门,三人一齐勒马,马蹄高高扬起,雄壮的战马因不满于被迫骤停飞驰的速度而厉声嘶鸣。一名守城士兵走上前来,恭敬得低下头施礼;边疆地的胜利早就插上翅膀传遍了全国,而从三人的服饰中他已经对来者的身份有了一定的猜测;他觉得伊凡十分眼熟,更能证实他猜想的是伊凡红色铠甲上的纹路。
“大人们,欢迎来到圣君士坦丁——”士兵习惯性地说道,而哈罗德侯爵已经不耐烦地丢给他一块手札:“我乃哈罗德·坦克维,托伦方城侯爵,这位是齐格里斯·艾兰德子爵和伊凡·帕特兰多爵士,我们要进城见教皇。”
士兵慌忙接住,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手札,接着恭敬地双手递回,“久仰久仰!失敬失敬!幸会幸会……请进,请进,欢迎你们,布雷肯的英雄们!”
三人相识一笑,接着策马进入了城内。按照规矩,任何携带武器进入圣都的人必须要禀明身份。
街道依旧像以前一样繁华,一切和两年前似乎没有什么两样。物依旧是,却不知道心中所念的人儿是否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齐格里斯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
好不容易传过熙攘的街道,三人在宏伟的圣君士坦丁大教堂正门前下马。正门的拱形门洞上顶高达三十六米,雕刻着四神的塑像,覆盖四种不同颜色的宝石,分别朝向四方。哈罗德侯爵与伊凡都解下了自己的佩剑,交给守门的士兵;任何非教会所属武装人员不准携带武器进入大教堂,哪怕是国王也要遵循这一传统。而齐格里斯此时则可以携带血牙入内,因为血牙是如今教皇的佩剑。
走进大门,穿过长廊,依次走过前厅、朝觐殿与矗立着通天碑的英诺森广场,教皇殿便赫然出现在面前。教皇殿由九根石柱支撑,通体呈灰白色,点缀以橙黄色巴洛克浮雕;塔尖最高处达一百五十米,四根塔尖簇拥着中央直径达四十二米的穹顶。
教皇殿外站着一个红色衣服的短发男子。再走近一些,齐格里斯才看清他的脸;一道骇人的疤痕从右眼角拉到左嘴角,鼻梁骨有些错位。
“亚洛奇。”
齐格里斯有些惊讶,自从比赛结束,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亚洛奇。他的体型和两年前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齐格里斯并没有预料到他的脸上会留下这么大的疤痕。此外,亚洛奇的眼神比两年前更加阴郁,整个人的气息都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如果说两年前的他像一只气势逼人的猛虎,那么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只躲在草丛里准备偷袭的野狼。
再见齐格里斯,亚洛奇只是稍微眯了一下眼睛,他的眼神丝毫没有瞟向过伊凡与哈罗德,仿佛他们二人并不存在,而只是死死地盯着齐格里斯;“父亲要你立刻去见他。”说完头便也不回地转过身带路。
自走进圣君士坦丁大教堂以后,齐格里斯总觉得有些不自在。见了亚洛奇之后,齐格里斯才明白了这股异样的来源——气氛。不仅是亚洛奇的脸上,整个大教堂之内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肃杀之息。下意识握紧了血牙的剑柄,齐格里斯内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走进殿内,便听见了一阵又一阵止不住的咳嗽声,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一些哭声。齐格里斯肌肉一紧,他很清楚这些声音的来源。亚洛奇一句话也没说,只静静带他们来到了教皇的寝殿前,吱呀一声推开门,咳嗽声与哭声更加响亮。
齐格里斯一眼就看见了伏在教皇床上哭泣不止的克里斯蒂娜,她那淡紫色的长发覆盖在教皇的胸膛上,白色长裙衬托得更加圣洁,却又略显一丝无力;教皇巴尔干一只手抚摸着克里斯蒂娜的背以示安慰,一只手捂住不断咳嗽的嘴。
“父亲!”齐格里斯快步向前,越过亚洛奇,单膝跪倒在教皇的床边,一时间不知所措,“怎会病得如此严重?”克里斯蒂娜这才注意到有人进来,她抬起苍白的脸,眼睛已经哭的殷红,微带病态的面容更加惹人怜爱。她亲亲张起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齐……齐格里斯,咳咳咳咳……我的儿子,你回来了……还有伊凡,伊凡,我的骄傲们……咳咳咳……”教皇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多咳十下。伊凡此时也已跪在了巴尔干的床边,面对如此情景,一时间呆愣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人,”哈罗德侯爵接过话头,微微欠身,“我已辅助齐格里斯子爵收复了六百四十里边疆地,洗刷了八年前的丧土之耻!”
“咳咳,我早已获悉……咳咳咳,我早已获悉一切……辛苦你了,哈罗德大人……”哈罗德谦卑地低下头以示尊敬;“齐格里斯……伊凡,你们是天纵的奇才,咳咳咳,是四神赐予王国的战神……我,咳咳咳咳……我很骄傲,有你们这样出色的儿子……咳咳咳……”教皇已经咳得几乎不能言语,每咳一下,他的脸色就要苍白几分;哈罗德注意到他的指缝间渗出了暗红的鲜血。
“父亲!”齐格里斯解下腰间的血牙长剑,双手托起传递到教皇的面前,“我将血牙交还与您——”“不!不需要!咳咳咳……齐格里斯,你不需要把它还给我……现在,咳咳咳,现在,血牙是你的了……咳咳咳,从现在起,你就是血牙,我帕特兰多家族之族剑的主人……咳咳咳……”
除了教皇的咳嗽声之外,房间之内霎时寂静无声。齐格里斯一时间呆滞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做;亚洛奇一直一言不发,只是此刻眼神更加阴郁;伊凡与克里斯蒂娜这脸上除了惊讶,仿佛还隐藏着一些别的神情;哈罗德面色严肃而凝重,仿佛在思考些什么。
“主教们,记录我的遗言,咳咳咳咳咳咳咳,我恐怕已经命不久矣……”听到教皇巴尔干的吩咐,齐格里斯才发现房间靠阳台的角落里早已有两名穿着银色长袍,肩披金色短披风的白金主教已在那里等候。
“我,咳咳,帕特兰多家族的巴尔干,元素教教皇,咳,雷克斯城公爵,现在留下我的最终遗言……咳咳咳……齐格里斯·艾兰德子爵,身上承袭有我的血脉……现在,我将帕特兰多家族之族剑赐予他;至于雷克斯城公爵暨帕特兰多家族族长之位,咳咳咳,我将咳咳咳咳……”教皇的咳嗽越来越激烈,他的脸开始涨红,他很想把自己该说的话给说完,可是越着急却又越说不出话来。
“噗——”教皇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来,染红了纯洁的被单;众人随之惊呼出声,巴尔干的身体随之向左边倒下,齐格里斯赶紧扶住他摇摇欲坠的残躯;巴尔干紧紧握住他的手,挣扎着想要坐起,却怎么也不能够;“我将,我将,咳咳咳,呃……”教皇眼睛睁得骇人,齐格里斯只觉得他握住自己的手突然失去了力气,却僵持着刚才的姿势,再也不动;教皇的眼睛依旧睁得大的吓人,他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他的生命之息正在随着时间而从七窍里流逝。
终于,巴尔干肥胖的身体彻底瘫倒在齐格里斯的怀里,瞪大的眼睛彻底失去了光芒。克里斯蒂娜一声凄厉的惨叫,跌坐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两名白金主角与哈罗德侯爵随即跪倒在地上,只留下齐格里斯与伊凡在极度惊愕中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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