呓语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巫明哲双眼紧闭，额头不断有汗水渗出。

这一次的呓语，比以往的都要杂乱，刺耳，好像是有千千万万个人，在巫明哲的耳边念诵超古代语，而且每一个人念诵的内容、情绪、语调都不一样，根本就无法分辨其中的内容。

他现在感觉很古怪，明明闭着双眼，但却仿佛置身于一场盛大的祭典，那些杂乱的声音就来自于参加这场祭典的人们。

呓语中，最能击中巫明哲心灵的，却是一道悠长、无序、那语调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秘声音。

正是那道声音，给巫明哲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但是渐渐的，在众多杂乱的声音中，神秘悠长的呓语成为了唯一清晰的内容，像是一首歌谣，像是庄严的神父指挥着虔诚的信徒歌唱圣曲。

【群星】

【它们本不该闪耀】

【那永久沉睡的并非死者】

【永远长眠，也未必是死亡】

巫明哲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杂乱的声音逐渐汇入歌谣，仿佛是演唱者带动了所有的观众，让嘈杂的歌厅只剩下了一种声音。

【月亮映射了光】

【便以为自己是黑夜中的太阳】

【迷失者啊请聆听！】

【祂在长眠中放牧众神】

【祂在黑夜中窥视万物】

【迷失者啊请等待！】

【等待着辰辉消逝，星移斗转】

在这超古代语的歌谣声中，巫明哲的大脑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开始思考起了一些问题。

生物的本质是什么？

是由一系列非生命物质有序地组成，并由一系列化学反应为各物质间逻辑联系的一个高度有序体。

那生命呢？生命的本质又是什么？

在巫明哲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祭坛空间中，一些看不见的力量开始流动。

很快，一个完全看不见，却能让任何超凡者都感到心悸的漩涡出现在这祭坛空间，漩涡的中央，就是闭目沉思的巫明哲。

“万物有灵，灵自流动，生命的本质，是流动的。”

在巫明哲想明白这一点后，他感受到了四周已经汇聚成漩涡的灵性力量。

“所以，灵性也是可以流动的，而非只能独立存在于个体。”

他喃喃自语，睁开眼睛，顿时，灵性漩涡开始灌注进他的身体。

在百里的教导中，要将灵性，想象成一团气。

这团气来自于个人，也只能在个人体内流动，就算离开体外也得不到任何补充，很快便会消亡，除非使用安息教的那种仪式，或者是一些外物来帮助存续。

也就是说，灵性力量，无论是运用还是增长，归根结底，来自于自身。

这是百里的认知，也是研究所的认知。

但现在，巫明哲觉得他们的观点貌似需要修正一下。

嗡嗡嗡——

巫明哲感觉自己消耗的灵性力量在被瞬间补充，这些灵性力量就好像是无主之物一般，进入他的身体，就成了他的东西。

原本需要一点一点通过呓语的磨砺来增长的灵性，这一瞬间，就增加了许多。

恍惚间，巫明哲仿佛迈出脚步，踏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第三台阶。

“这，这就第三台阶了？”巫明哲有些吃惊。

灵性漩涡还没消散，但已经弱了很多了，他站起身，看向祭坛。

和上次献祭时一样，祭坛上出现了海洋之灵，以及一张羊皮纸。

海洋之灵上次有三颗，这次嘛……一、二、三、四、五。

五颗？！

巫明哲心里一喜，正要去祭坛上拿走奖励，忽然间，周围的灵性漩涡猛地加重，直接给他摁回地上了。

“别搞我啊，拿了后我要走人了，我队友还在等我呢！”

巫明哲再次起身，然后，灵性漩涡又给他摁下去。

巫明哲：“？？”

他不信邪了，再次起身。

这次，膝盖都还没直呢，重新壮大的灵性漩涡就把他摁住了。

“不是，你摁着我干嘛啊！我要出去啊！”巫明哲急了。

他清楚外面未必安全，自己必须尽快先出去确认情况，而且，还要释放献出心脏的利维坦。

但是这个灵性漩涡就好像有点那个大病一般，强横的灵性力量就是死死地摁着他，也不做其他的，似乎在等待着漩涡再次壮大。

很快，巫明哲傻眼了。

“还，还有？”

灵性力量灌注进巫明哲的体内，难不成，这次还要把自己提升到第四台阶？

嘶——

利维坦的心脏这么顶的吗？

但紧接着，巫明哲就发现不对了。

这次的灵性漩涡不是在强化巫明哲的灵性，而是强化着他的身体，洗礼着他的七筋八脉。

就好像是前文明时期的中，那些主角被天材地宝易经洗髓一样。

超凡者可以通过灌注灵性来强化身体，经常使用灵性灌注，身体的强度也会随之增强，就可以承受更多的灵性。

百里曾说，一个超凡者的觉醒就是释放自身的潜力，但是，这种潜力和身体强度并不直接挂钩，也就导致可能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灵性潜力却还没完全释放。

这就是有些超凡者自觉醒过后就再也没有进步，而有些则可以继续成长的原因，前者是潜力已经完全释放，后者则是在等待身体强度提升，再进一步释放潜力。

“算了，反正也反抗不了。”

巫明哲安稳地坐下，看样子，估计要等灵性漩涡消耗完毕，自己才能出去了。

不过，虽然干坐着，但巫明哲的目光却落在了祭坛上。

虽说万物有灵，灵性力量可以说存在于任何一处，但只有人类或者是利维坦这种高智慧的生物才可以驱使它们，并且大部分都只能驱使自身的灵性。

那这个灵性漩涡，又是遵循着怎样的规则，才会来帮他提升灵性强度，强化身体的呢？

望着祭坛，巫明哲自言自语道：“万物有灵……”

“那灵，又是从何起呢？”

……

……

巫明哲只是担心外界，却不知道外界现在具体发生了什么。

如果他知道。

那即便是硬扛着灵性漩涡的压力，也要离开祭坛空间。

第二区的大厅中。

管信鸥，小马哥两人，正抓紧时间用修补器修补着身上的破洞。

他们的潜水服上有明显的破损，即便是程氏重工的技术，也没法在条件简陋的海底修补这么多缺口，只能挑那些影响较大的部位。

而在他们身前，边飞宇竭力释放着雷电，通过海水的传导，将三只异变者麻痹在周身三米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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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抱歉了读者老爷们，今天身体不舒服，躺床上脑子根本静不下来，只有一章了。看之后能不能抽空补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