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断袍泽谊》

第八章 二老合力讨命,青钢出鞘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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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脚下一步踏出,瞬时便至千酒道人身旁,众人不及看清,只见其突兀闪现,宛如鬼魅,纷纷惊讶的啊了一声,这两者之间至少有三丈的距离,但这姓卓的老者一步便至,恐怖至极,就连千酒道人也不禁心生一颤,想道“卓兄武功深不可测,这咫尺天涯可谓大成,今日请他前来助我,当真是天助我也。”

顿时面色一狠,厉声道“百里小儿,今日定要你血债血偿。”

那清瘦老者依旧一脸慈和的望着百里青鸿,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笑意,道“小兄弟,我本与你无冤无仇,只是我与千酒贤弟渊源颇深,他出言相邀,我亦不便推辞。再者你无故屠杀他人爱徒,此番行径,与那邪魔杀道无二,我半水道人容纳不得,今日遇着,便不会袖手旁观,小兄弟,多有得罪。”

清瘦老者一席话,众人又是惊讶纷纷,啊,哦,哈之声频频响起,表情有惊讶,有淡然,自降神峰败去,江湖人真喜动不喜静,各人瞧着有人打架,有热闹看,又都笼聚起来。

“他就是半水道人,难怪难怪,也只有半水道人,才能有此功力。”“半水道人隐没江湖已久,却不知这小子是何来头,居然惊动了半水道人。”“方才那一步便是半水道人的成名绝技咫尺天涯吗?今日一见,果然非凡。”“就是就是,今日得此一见,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半水道人武功盖世,但愿那小子多撑片刻,好教我等饱饱眼福。”“半水道人享誉武林,乃是真正的江湖前辈元老,今日得见其一招半式,那也是我等三生修来的福分,怎还敢多做要求?”

当下又是哦嗯是的之类的声音,加之各种赞颂之声此起彼伏,小小客栈里甚是热闹,唯有百里青鸿站着不动丝毫,依旧面色冰冷,待半水道人话毕,百里青鸿竖刀一跺,单刀驻地,右手折断,不能紧握,但要扶一柄大刀,却不尚费力,接着左手握住右手小臂,忽猛得一拧,众人又听得喀的一声,却又将错骨接了上去,此次声响众人听得清楚,也看得清楚,众人道“不想居然有人对自己这般狠辣,自己折断,又自己接上,眼睛都不眨一下,实在是个狠人。”众人见此,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嘶~这一瞬间,四周静了下来,就连半水道人也不禁闪过一丝讶然之色,百里青鸿拧了拧右手,似是无碍,便拿起大刀,若无其事,直视相对,千酒道人见着这般,心底不禁发毛,心道“此人到底是人是鬼,手臂脚趾,说断便断,毫不犹豫,却似无知无痛一般,这般心性意志,极是可怕,任其成长,只怕要成祸患,此人,留不得。”

便对半水道人说道“卓兄,此人作恶多端,今日之恶果,乃是其自讨而之,何须与他多废口舌,快快将其击杀,好替天行道罢。”

闻言,半水道人微点头,道“小友,得罪了。”

一步跨出,又是咫尺天涯,转瞬便至百里青鸿身后,接着一掌拍将过去,感得后脑掌风凛凛,百里青鸿神情一震,却是急匆匆反手一掌对了过去,出手急促,口气不畅,与半水道人对拍一掌,登时只感心血翻涌,胸腔气闷,好在以此借力退走,与半水道人拉开了身距,千酒道人见半水道人一掌便拍得百里青鸿晕头转向,不知南北,登时心下大喜,眉开眼笑,接着长喝一声,再次欺身缠斗,初时一对一,千酒道人攻来,百里青鸿大可避开,此时却是不行,因为旁边站着一位深不可测的半水道人,若是一着不慎,被抓住了破绽,只怕便要休命当场了。

千酒道人一边喝酒,一边欺身靠近,不过少刻,那一葫芦酒壶的酒便将近见底,此时千酒道人脸颊微红,醉意显现,酒醉常人,理是跌跌撞撞,行路不成,若是不当,便要摔倒在地呼睡,千酒道人同是如此,双眼迷离,站立不稳,东倒西歪,唯一不同的,便是脚上步伐未曾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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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是行得规律之极,而那双手缠身之技,却也愈加娴熟,要是不甚被其缠住,只怕犹如脚踩狗皮膏,甩也甩不掉了。

众人见着千酒道人身法精妙,纷纷拍手叫好。

“想来这就是千酒道人的酒鬼缠身了,想不到天下竟有这等奇妙之术,啧啧啧,能自创这等功夫,可见这千酒道人实在是厉害啊。”“嗯!这缠绕之术,大有讲究,今日得见,着实令我大开眼界哪,佩服,佩服。”“千酒道人立誓要喝尽天下美酒,但其却是长居开封,这酿酒之术,只怕当数天下第一绝啊。”“死在这两位武林高德的联手之下,这小子不冤。”

让人又是一阵夸赞,半水道人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听得众人称赞,也只是微一颔首,而千酒道人听得他人称赞不停,心中登生豪气,朗声道“诸位若是有兴,可来开封寻我做客,在下其他无多,但这酒水,当足。”

四旁又是一阵附和欢呼声,不断拍手称快,千酒道人满足的笑了笑,心道“今日来此,不但帮了徒儿报仇,还能结识一众英雄好汉,实乃幸事啊。”

正想之间,忽感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千酒道人心中一惊,正眼看去,不是那百里青鸿劈刀而来吗?只是他刀未出鞘,不免失了几分厉气,千酒道人急忙闪身躲避,勉强躲过一着,而那半水道人此时再次一步跨出,手掌直拍百里青鸿后脑,这半水道人神出鬼没,且掌风凌厉,若是被拍上一拍,定会将头盖骨击碎不可,那掌风刺得皮肤生疼,百里青鸿不敢大意,连连斜身闪避,千酒道人见着百里青鸿偷袭自己,心中大怒,冷哼一声,又再灌了一大口酒,脸色愈加红润,喝道“小贼,拿命来。”

当即疾足奔去,半水道人眉角一凛,同时阔步袭来,两大高手同时发招,势如擒龙博虎,极为猛烈,百里青鸿孤身独斗,匆匆抵立,唯有防守之态,未有先手之机,拆了十来招,便显示劣势,千酒道人与半水道人紧追不舍,出招愈加神速,顷刻间,百里青鸿又接下三十几招,斗得酣畅,但终是双拳难敌四手,被那千酒道人抓住破绽,一拳打中胸膛,突兀中招,身形一顿,又被半水道人一掌拍中肩头,当即如那皮球一般,被拍飞倒去,将那桌子砸个稀烂。

千酒道人在旁冷笑不止,半水道人依旧面色温和,众人见此,唏嘘不已,心想“这小子果然撑住不久,这来回半刻,便被打伤在地,看来今日是凶多吉少了。”无人上前劝说,这江湖恩仇,他们只想瞧些热闹,并不想沾染其中,技不如人,惨死刀下,那怪不得人,就如昔日你杀了他徒儿,今日他要杀你一般,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将来你师父再去找他报仇,那也是应有之理,群客你一言我一语,又躁动起来,此番情景,段行书自然看在眼里,不禁暗自摇头,又想起昨日身在段府,被群侠围攻,也是孤身应战,无人应援,或是在旁冷眼旁观,或是落井下石,料想此间,忽觉他与自己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股悲凉之意涌上心头,想起死去的爷爷,想起死去的叔叔,鼻子一酸,出声道“两位前辈名宿合手对付一小辈,不是自降身份了吗?”

半水道人肩头一抖,却是踌躇起来,那千酒道人见到半水道人心生犹豫,暗自焦急,若是没了他的相助,要想击杀百里青鸿,只怕不易,当即喝道“黄口儒生,休要胡言,此贼杀我乖徒,今日我取他性命,有何不可?”

随即又转身对着半水道人道“卓兄,莫听旁人闲语,这百里小贼作恶多端,杀人如麻,乃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将其击杀,乃是为民除害,为武林除害,是正名扬威之举,绝非自降了身份。”

众人正在辩论之间,百里青鸿缓缓站了起来,嘴角流下的鲜血显眼,他往前一步跨出,身上积灰也不拍去,脸上神情愈加冰冷,千酒道人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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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一眼,不禁内心一颤,莫名觉得此子很是恐怖,心中犯悚,与之相视,宛如直面山中猛虎,心道“此子武功甚高,加之卓兄心生退意,再拖下去,只怕要偏生变故。”

当即喝道“卓兄助我,待回开封,许你一盏九天七彩仙酿。”

在座众人第一次听说这九天七彩仙酿,也不知是什么,但半水道人却是神情一震,那始终挂着淡淡笑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震惊之色,他人不知这九天七彩仙酿,但他与千酒道人相交,自然知晓,此乃人间仙酿,是千酒道人的家底之作,只要喝上一口,嗅上一嗅,便是还颜十岁,续命十年,也是小菜一碟啊。但要想制得此酿,可谓难如登天啊,想来,这天地之间,只怕唯有这千酒道人能制得了,便说所用物料,也不是常人所能寻得,比如千年灵芝,百年人参,万年龟血,火凤精魄等等,其中随便取出一物,便可使江湖大乱,更莫要说集齐这其中十几味药材了,再说其中酿制手法,那再也无人能出其右。半水道人时常听其念叨,也不以为然,毕竟要酿制此酒,那可是虚论浮谈,自己臆想罢了,却不想今日为了击杀这百里青鸿,居然主动送出,如今半水道人看似神清气爽,身壮饱满,实则已是中空无神,残躯朽体了,毕竟年岁八十八,甚是老矣,但他还不想死,人越老,越怕死,只是岁月匆匆,却不饶人,想要续命,唯有取得九天七彩仙酿,此时听得千酒道人允诺,当即喜上眉梢,大喝道“此子甚恶,当诛。”

先前两人一攻一守,相辅相成,千酒道人抵身缠斗,半水道人在旁观摩寻机,只要慢上一茬,定被两位当场击毙,如此惊险况境,使得百里青鸿无暇拔刀,更是无心分神,但方才两人拳掌打的百里青鸿口吐鲜血,得了先机,却未乘胜追击,令百里青鸿有了喘息之机,此时两人再次扑身攻来,只见百里青鸿微一皱眉,手握刀柄,这一刻,四下众人莫名一惊,心生余悸,刀未出鞘而刀意四散,千酒道人突兀觉得浑身冰冷,面显惊恐,大喝“卓兄,别让此子将刀拔出。”

半水道人皱了皱眉头,对千酒道人的呼喝之声颇为不满,亦不明为何千酒道人如此惊惧,但他也感到那若有若无的刀意,无暇多想,当即一大步跨出,瞬时即至,同时千酒道人欺近身前,不足两丈,两人攻势之凌厉,前所未有,出招即是杀招,众人唏嘘,都以为此事要落下帷幕,纷纷摇头,为百里青鸿感到可惜,如此年纪,便能在两位武林高德之下撑得片刻,若是予以其时间成长,将来成就可期,但随着两位起手攻去,一切都晚了,哎!众人心头不觉哀叹一声,只是叹息余声未落,忽感一阵白光闪过,极是刺眼,纷纷不由自主的抬手遮眼,片刻,那白光退去,众人缓缓将手放下,待看清场中情景,皆纵骇然,便是喘息,亦不敢用力,只见半水道人卧倒在地,手指着百里青鸿,神情恐怖,已然死绝,而千酒道人双膝跪地,手臂垂落,那酒葫芦已是裂成两半,酒水洒落一地,有人看清千酒道人面庞,突兀啊的一声惊呼,原来千酒道人由头顶直下颚,却被一刀劈碎,情形极是惨烈,骇人不已。

那矮胖老者与段行书斗得爽快,却忽被那刀意惊诧,此时看清半水千酒惨死他人刀下,心寒胆惧,抱拳道“小兄弟好刀法,天高路远,后会有期。”

转身即逃,片刻便不见踪影,段行书笑了笑,也不追究下去,而百里青鸿持刀而立,刀身未收,此时看清这白刃钢刀,段行书也是暗暗称奇,这刀背宽刃薄,青钢白刃,平平无奇,但却能顷刻间毙杀半水千酒两位武林高人,可见刀的主人刀法之精,段行书暗自咂舌,心生敬意,见英雄人物,一时热血上涌,抢道“阁下好俊的刀法,在下钦服。”

百里青鸿看了段行书一眼,冷冷道“多谢。”随即转身离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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