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剑断山河》

第三章 奇怪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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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不详的预感不可遏制的升腾。

方源迅速转身,手脚并用,飞奔向湖后的斜坡密林。

刚入密林,身后便传来一声轰然巨响,随之又是大片的水声响起。

那一块原本凸出的水中岩石,猛然炸开飞向高空,又迅速坠落,砸在一颗一人合抱粗细的柏木之上。

“咔嚓!”

柏木树干从中间瞬时一弯,随后断作两截,上半部分的树干带着茂密的枝丫,坠向地面。

那块巨石被树干反弹而出,落入湖中。

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水花四溅。

但方源现在可没空去观察这些,双手向后刨动,或扯或按周围的树木。

双腿转如车轮。

顾不得那些抽打在他光溜溜身体上的枝条。

飞快的往高处爬去。

地面上出现一片阴影,罩在他将要经过的道路之上。

瞳孔一缩。

拼尽全力扭转了方向,卖力狂奔。

随着一阵呼啦啦的声响从身边的高空中响起。

数根柏木枝丫狠狠抽在了方源光洁的后背之上。

方源的身子不由得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顾不上疼痛,飞快的爬了起来。

这时候,湖面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怪异吼叫。

“呦呦....啾..”

好似鹿鸣,又像鸟啼。

耳朵嗡嗡作响,胸闷气短。

心中莫名一慌,腿肚子在奔跑中忍不住一颤。

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

身下纷乱的杂草和枯枝朽叶,发出一阵细碎的破裂声。

这一声吼叫,除了吓到了方源。

湖泊周围数里之地,无数大大小小的鸟儿的振翅高飞,嘴中发出一声声恐惧的哀鸣。

声音嘈杂。

地面上,树木摇晃,许多大大小小的走兽飞奔。

无论是食肉的山豹,猛虎,还是食草的羚羊、麋鹿。

动物们爆发出生存的本能,争先恐后地往远离深湖的方向奔逃。

就算是天敌就挨在身边也没有丝毫打斗的意图。

这一片原本死寂的森林瞬间活跃了过来!!

趴在地上的方源,心中一颤!!

他不但听到了那些巨大翅膀煽动的声音。

耳中还传入了许多猛兽嘶吼、呜咽的声音。

抬起头,看了看远处。

头皮发麻!

这湖泊周围居然潜藏了这么多动物。

虽然其中有许多动物方源并不认识,但从他们那矫健的动作,流线型的身子,以及偶尔露出嘴中的深白长牙来看。

它们绝对不是吃素的!!

不敢再往前奔逃,担心等那些刚刚逃走的猛兽们不再惊慌。

他会变成人家鲜美的食物!

强行压下奔逃的冲动,方源心脏“扑通扑通”的飞速跳动,缓缓扭头看向身后。

刚刚他站立清洗身体的那块突出的岩石已经不翼而飞,附近的山壁之上散落了不少零碎的石块。

原本的清澈的湖水变得混浊,黄沙欢腾。

刚刚阻拦他逃跑的那些树木藤蔓,被重物碾压。

好似一张张被踩扁的秸秆,紧紧贴在山坡之上。

原本就不算茂密的丛林,露出了一片长约二十多丈,宽数丈的空白。

“这.....”

略一打量,心中猜测刚刚应该是有什么东西从湖水中跃上了斜坡。

看了一眼那一大片草木摧折的空地。

吞了吞唾沫,蹲下身子,往湖边悄悄靠了靠。

借着一处灌木的遮掩,往湖水中望去。

这片湖很大,湖中央已经看不太清楚,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大团暗褐的阴影在缓缓移动。

心中估量了一下那团阴影大小,又偏头望了望那空白的痕迹。

方源庆幸自己刚刚跑得很快。

“啪”!

湖中央传来一声拍打水面的声音。

连忙转头。

一截粗大好似鱼尾的东西在水面一闪而逝。

表面的暗褐色鳞片上泛着微微水光。

“鱼?”

“怎么会这么大!”

水面渐渐平静,湖中那团阴影也越来越小,很快就消失不见。

“难怪刚刚周围山林里的那么多动物都不敢靠近这面大湖!”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动物聚集在这里?”

站起身,向那些动物逃走的方向望了望,静谧无声。

后背传来一阵痛楚,伸手摸了摸。

方源嘴中发出倒抽了一口冷气的声音,“嘶..”

现在不是思考那些动物的时候。

虽然看不到。

但他很确信后背上刚刚被那些掉落的柏木枝丫,抽出了数道深深的血痕。

“没穿衣服皮肤就是脆弱得多!”

想到衣服,连忙往刚刚晾晒衣物的地方看去。

还好,衣服和野猪腿依旧在那边的林地边上。

缓缓走向那边空白的痕迹,目光死死盯住湖水,眼角的余光四处搜寻。

刚刚逃跑的时候,为了方便抓扯草木,原本捏在手中匕首已经被他早早抛弃。

太阳已经西斜,昏黄的阳光倒映在深沉的湖面之上,再传入方源的眼中,让他那漆黑的瞳孔,沾染了些杏黄。

一道耀目的白光乍现!

心中一动,迅捷的冲向白光传来的方向,微微一扫,确定那是自己丢弃的匕首。

弯身一捞,随后大步冲上远离湖水的山林。

湖面依旧深沉,波纹都没有几道。

定了定依然有些纷乱的心神。

寻到一根合适的小树,用匕首削掉一些枝叶,做成顶端有一个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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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木棍。

随后利用这根木棍,将晾晒的衣服和野猪腿勾到身旁。

勾拉的时候,衣服和野猪腿都沾上了不少泥土和枯叶。

随手拍了拍。

将衣服穿在了身上。

衣服依旧是湿漉漉的,但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在穿衣的过程中,衣服的布料不可避免的摩擦在了伤口上。

强忍住钻心的疼痛,方源隐隐感觉身上有液体缓缓沁出。

捡起地上的野猪腿,在密林中寻找可以栖身的去处。

很快就在距离湖边不远的地方,寻到了一颗数人合抱粗细的桉树,将野猪腿背上。

手脚并用,迅速爬上树梢,寻了一个枝叶粗大茂密的分叉,坐在其上,往四周搜寻。

他担心现在离开湖泊会在路上遇到那些逃跑的猛兽。

心中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也只能先尽力寻找一下它们的位置了。

片刻后。

视野中依旧没有刚刚逃走的那些动物的身影。

抿了抿嘴唇,目光落在了一处小竹林之上。

扫视了一圈。

咬了咬牙,方源将野猪腿固定在树枝的分叉之上。

身形轻轻落到地面。

不再犹豫,用匕首割断几根藤蔓。

随后在竹林里砍了一根粗大的青竹。

将竹子底部的十多个粗大的竹节用匕首钻出一个小孔。

随后用藤蔓绑在这一段竹子之上。

轻轻抛入湖中,湖面咕噜咕噜的升起一长串气泡。

等再没有气泡升起。

方源用力拉扯藤蔓,灌了水的青竹十分沉重。

还好他选择的藤蔓韧性极佳,没有断裂。

顺利的取回竹子。

伸出舌头往那些正冒出一小股水流的竹节上舔了舔。

清冽的湖水入腹,感觉身体似乎都恢复了不少力气。

抬头看了看天色。

不敢耽搁,将竹子和藤蔓带回栖身的树枝之上。

取下一根野猪腿。

又寻了些干柴,在树下升起了篝火。

还好引火石不算很大,一直牢牢装在腰间的小布袋里,不曾遗失,否则,生火还是个麻烦事。

一边转动烤着的野猪腿,一边用手中的匕首削着一根儿臂粗细的木棍。

刚刚看到了那么多猛兽,方源觉得应该给自己的赶山棍做些改变,虽然这么做的用处似乎也不大。

木棍的前端木屑纷飞,很快一根简易的木矛成型。

随手将木矛靠在身后的桦树之上。

专心炙烤起野猪腿。

“哔嗤哔嗤”猪腿变得焦黄,油水渗出,滴落进篝火,溅起几颗火星。

将野猪腿拿到眼前,伸出左手轻轻触碰了一下。

又飞速弹开。

“很烫!!”

虽然知道这没有调料的野猪肉很难吃,方源的肚子依旧传出了一阵咕咕的叫声。

将野猪腿举在身前,缓缓舞动,想让它凉得更快一些。

油脂的香味,随着他手中动作,缓缓飘荡在山林之中。

闻着鼻尖的肉味,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同时耳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呜咽声。

猛然抬头!

一股寒意在方源的心中升腾。

前方不到两丈远的地方,一只黄色皮毛中夹杂着白色纹理的庞大猛虎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瞧着这猛虎大口中的两颗黄白獠牙。

一动不敢动,双眼死死盯着猛虎黄褐色的眼珠。

小片刻后。

方源发现这猛虎的目光似乎更多的不在自己身上。

用余光扫了扫。

心中一动,右手的木棍微微往右偏了一点。

猛虎前伸的头颅随之动了动。

右手猛地发力,手中的木棍带着野猪腿“咻”的飞向猛虎身后。

猛虎瞬间转身飞扑。

在它身子一动的同时。

方源迅速转身,用尽全身力气爬上了粗大的桦树。

撕扯吞咽声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响起,随后渐渐平息。

骑在树枝的上的方源,有些紧张的看着那片灌木。

心中暗暗发苦,实在没想到这些猛兽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他也已经明白,自己多半已经进山很深了,否则不会出现这么多的猛兽。

“早该想到的,这一路上的药材都变多了不少...”

只是失去了背篓,方源无心采药,那些不是特别珍贵的药材,他都有意无意的忽略掉了。

抬头望了望天空,只能看到一大片火红的云彩,原本红彤彤的太阳已经被群山遮挡。

树下传来一阵尖锐的抓扯声。

连忙向下看去,那只猛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树下。

一对前肢趴在桦树的树干之上,锋利的指甲划破坚硬的树皮,露出一道道青绿的痕迹。

木屑纷飞。

扒拉了一会儿,没有丝毫用处。

猛虎后退了几步,后肢一顿,腰身一沉,随后用力跳向粗大的树干,嘴中发出一声嘶吼,气势汹汹!!

树上的方源嘴中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身子往身后的树干挪了挪。

这颗桦树的枝叶虽然茂盛,但那是在树干的上半部分,离地有一丈多高。

猛虎跳了几次都没能成功跃入树梢,随后有些不甘的围着桦树饶了几圈。

黄褐色的眸子闪烁起幽冷的寒光,死死盯了一会儿树上的方源。

最终猛虎还是缓缓没入了密林之中。

看着那道似乎是有些失望的黄色身影消失不见。

方源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想了想,又往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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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了一段距离。

现在是不敢下去了,看了眼绑在树上的青竹,庆幸准备好了清水。

砸了砸有些干涩的嘴唇,用匕首挑开一截青竹。

“咕咚咕咚”的喝干了里面的清水。

吐出进入嘴中的竹屑,大颗大颗的汗珠,迅速生成。

随后滑进周身的伤口之上,疼得他身子不停的哆嗦!

借着已经有些朦胧的光亮,低头看了看从衣服破口皮肤上缓缓沁出的血丝。

微微叹了一口气。

伸手掏出那根藏在衣袖布袋中的野山参。

削掉青色的参株,将黄白的野山参连着坚硬的外皮,用力咀嚼。

浓郁的参味充满口鼻。

随着山参入腹,饥饿感缓缓消失,小腹中升起一股若有若无的暖流。

方源准备运功修炼。

想了想,又放弃了,修炼内功需要充沛的气血来支撑。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来看并不是很适合。

强行抛开有些杂乱的思绪,全心运转内功心法,辅助身体加速对山参药力的吸收。

时间缓缓流逝,方源的身体上很快就不再沁出血丝,那些细小的伤口飞速结痂。

当他再睁开双眼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许久。

皎洁的月亮洒下银白的辉光,天空中无数的星星闪烁,像是在眨眼的调皮顽童。

原本应该静谧的湖边密林,现在却有些嘈杂,各种动物细微的活动声,树木摇晃的沙沙声,不绝于耳。

方源刚刚在全心运转内功,没有注意这些。

现在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借着朦胧月光看向湖面。

几只羚羊小心翼翼的缓缓靠近湖边,一只略微强壮一些羚羊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修长的耳朵一阵抖动。

随后迅速埋头,伸入湖中,

随着咕噜咕噜的饮水之声响起,

更多的动物,有些疯狂的涌向湖边。

这个时候的湖边,只有一片饮水之声,没有发生一起捕猎的纷争。

喝足之后这些动物又缓缓没入密林之中,偶尔有扑腾翅膀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声清脆的鸟鸣。

“原来这些动物都是来饮水的!”

只是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何这些动物白日不敢靠近湖边,晚上胆子就大了这么多。

聚集在这湖周围的动物实在太多,第一批敢于尝试的动物,比例不算很大。

随着它们进入密林。

整片山林沸腾了!

许多方源闻所未闻的动物布满了湖岸,大片的饮水声响起。

让他仿佛来到了县城的菜市之中。

这次冲到湖边的动物多了太多,不可避免的有些拥挤。

那只刚刚抢了方源野猪腿的猛虎,被一只全身洁白的犀牛挤到了一边。

“吼!!”

浑厚的虎啸声从它口中发出,凶猛的叫声瞬间传遍整个湖面。

几只胆小的山羊,身子一抖,腿脚发软,跌入了湖水之中。

然后拼命的在水中挣扎了起来。

那只犀牛也被吓了一跳,调转了壮硕的身躯,头上的独角对准呲牙咧嘴的猛虎。

嘴中发出一串“呼次呼次”沉重呼吸,硕大的鼻孔中喷出一股白蒙蒙的雾气。

有些泛红的眼珠一动不动,左前蹄不住的刨着身下的泥土,似乎也被激怒。

两只猛兽对峙了没有多久。

湖面上泛起一阵波纹,但在深沉夜色的笼罩下毫不起眼。

几只眼神锐利的夜莺,停下了喝水的动作,抬起修长的脖子,警惕的四下张望。

随后发出一声“嘎嘎”的叫声,飞快的扑腾着翅膀,飞向夜空。

很明显是受到了惊吓。

随着这几只夜莺的飞腾。

那几只还在挣扎的山羊下方,一团深沉的影子迅速蔓延。

将这几只山羊全部囊括其中。

“噗砰”的声音响起,一条巨大的怪鱼从水中窜出,大口一合,那几只山羊便失去了踪影。

随后“呦呦....啾..”的怪异啼叫声震荡水泊!

声音雄浑厚重,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

距离那怪鱼算是很远的方源,耳中嗡嗡作响,胸闷气短,思维凝滞,恐慌的情绪莫名高涨!

那些原本靠近湖面的动物更是凄惨,食肉的猛兽稍微好一些,身子一颤,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就夹着尾巴跑了。

食草的温顺动物大部分直接四肢一软,趴在了地上,屎尿齐流。

勉强能颤巍巍行走的只是少数!!

凄厉、恐慌、绝望的各种叫声响彻山林。

方源很快就调整好了心绪。

举目望去,微微有些诧异。

本以为这次那怪鱼可以大快朵颐了。

没想到这庞大的东西,在湖面上移动得非常缓慢,路过了好几只就静静躺在湖边的动物。

它却视而不见。

巨大的尾巴一拍水面,发出一声炸响。

怪鱼庞大的身躯冲向山林,撞碎了一大片岩石,树木。

巨嘴开合间,一层层的泥土飞快消失。

砸吧了几下偏平的巨嘴,粗壮的锯齿状牙齿一阵辗磨。

怪鱼两只猩红的灯笼巨眼,一暗。

“噗噗噗”的声音响起,从它嘴中喷出大片的泥土碎石,带着巨大的力道飞射四周。

树林中传来了无数道尖锐的破空声。

好几只或在缓慢移动,或躺在地上的动物,身上“噗呲”几声,血流如柱!

怪鱼发出一声有些郁闷的低沉咆哮。

庞大的身子砸在山壁之上,借着撞击的力道,落回湖中。

“这!”

方源有些目瞪口呆。

他瞧得很清楚,这怪鱼刚刚一阵凶猛的动作,一只鸟儿都没吃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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