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至圣文祖

面对着黑压压跪在自己面前的众人，

李适意微微一笑，说道:“现下你们已然安全，但若想追随于我，还差些火候。”

“我给你们指条明路，你们可愿意听从？”

郑铁贵等连忙说道:“小人一定听从先生指点！”

李适意说道:“如今仙朝正在征兵，你们前往忠勇将军吴江海处，他必定收留你们！”

“你们入伍之后，经历生杀历练，方为可造之材！”

郑铁贵等人原本对于军队殊无好感，

然则此时既然是李适意的命令，

他们已是改变了原本的想法。

在向李适意再次跪拜行礼之后，郑铁贵便是率领本部弟兄，往京畿方向去了。

他们这一去，便在华夏军中立威，崛起一只虎狼之师！

李适意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直到看不见了，方才转身，瞬息间回到了孔雀坪。

……

李适意坐在借助的草庐之中，天空骤然雷鸣，雨水哗哗下落。

好一场瓢泼大雨！

李适意坐在窗前，右手在身前一抹，

一张紫檀桌案凭空出现。

随后，酒杯、酒壶依次出现，

酒壶自动升空，斟满酒杯，而后酒杯自行飞到了李适意的面前。

李适意伸手接住，喝了一口。

边饮美酒，边赏雨景。

“我来这人间，原本为了躲这清净。”

“却没有想到，人间亦如万界，争斗不休！”

李适意来这人间，是因厌倦了杀戮与征伐。

所以，在遇事之时，他不愿意出手。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逆来顺受。

身为魔君，他的威严不容侵犯。

“既然有人想要在人间布局，那我便陪他玩玩。”

李适意手中轻轻旋转着酒杯。

征伐万界未逢敌手的他，

如今倒是很想知道，这位素未谋面的对手，

到底是什么品阶。

“这人间的天下，犹如一盘棋局，终究还是要有对弈之人，方才好玩些！”

……

两日之后。

曹聪接到了曹家家主的亲笔回复。

曹步德亲笔，可见他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曹聪打开书信，却见曹步德严令禁止，不得惹怒李适意与周梦柯；

尤其是李适意，绝对不能招惹，否则就算是死一万次也不够！

曹聪这才意识到自己招惹到了什么可怕的存在。

毕竟曹步德亲自回复，这在以前可从未有过！

而且，在第一封信到了之后，紧接着第二封、第三封也跟着到了。

信中明确让曹聪去给周梦柯与李适意道歉。

曹聪也不敢怠慢，当即带了礼物，准备去给周梦柯与李适意道歉。

到了书院，周梦柯正在教授弟子诵读经典，

而那名被曹聪教训过的农家子弟，也在其中之列。

对于几日都未出现的曹聪，周梦柯有些惊奇。

问道:“不知曹公子今日之来，所为何事？”

曹聪面对如此多的同窗目光，心中有所犹豫；

然则家族之命岂可违背？

他立即跪在周梦柯的面前，口中说道:“先生，对不起，我错了！”

周梦柯吃了一惊，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曹聪说道:“弟子年轻气盛，惹怒先生，请先生责罚！”

周梦柯说道:“我当众说你短处，也有不对。如此我们一笑泯恩仇，如何？”

曹聪没有想到周梦柯也会向自己道歉，心中感动，抬头望着周梦柯。

周梦柯将其拉了起来，师生间的恩怨，就此泯灭。

……

当日晚上，一道白烟从碧翎书院升起，升到了半空中。

白烟幻化，成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者查看四周，竟是瞧见阵阵光晕，成五彩，不断从书院散发而出。

老者大为吃惊，自言自语道:“怎的这书院之中，文道之气竟是一下子变得这么强了？”

“莫非这天时当真要变了？”

“唔，若非这文道之气如此旺盛，只怕我也是无法复苏！”

老者如此想着，便想要看看到底是何种原因，导致这文道之气变得如此旺盛。

他身为虚影，行动自若，转眼间便是飞出了碧翎书院。

在孔雀坪上空盘旋了片刻，忽然看到少年坐在草庐之中，正在书写着什么。

当老者的目光望向那少年时，少年也正好抬头。

二人的目光正好相遇。

“啊这……”

老者心中一惊，暗道:“莫非他能看到我？”

“我已身如虚影，凡人之躯根本无法看到我！眼前这个少年，就是一个凡人！”

老者坚信自己的眼光，正准备离去，忽然看到少年所书写的文字上，散发出阵阵光芒。

“唔？文成而华光现，当是一篇惊世之作，我且一睹为快！”

心中如此想着，这老者便是飞了下来，从窗户飞入了草庐之中。

“草庐虽小，却有正门，先生何故从窗户进入？”

少年搁下毛笔，微笑说道。

闻听此言，老者心中一惊:“少年，你是在跟我说话？”

少年站起身来，微笑说道:“不然此处难道还有别人不成？”

老者这下才确定这少年能够看到自己，哈哈一笑，说道:“看来老朽修行的还不到家，这还没怎么得意，便已经露出马脚。”

少年笑道:“以先生的本事，足以让普天之下的人汗颜。不过，小生却是例外。”

老者说道:“老朽生前名为‘瞳渊’，死后有个名号，叫做‘至圣文祖’。”

“请教小兄弟尊姓大名。”

少年鞠躬到底，口中说道:“拜见文祖前辈。小生姓李，名适意。”

瞳渊点了点头，笑道:“小兄弟无需多礼。李适意，这适意二字，当作何解？”

李适意说道:“顺适心意，随心所欲，故名适意。”

瞳渊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这天下之大，世事纷纷，想要万事顺意，随心所欲，可谓难上加难啊！”

李适意点了点头，说道:“对于凡人来说，的确如此。所以说众生皆苦，唯有超脱自己，成为至强之人，方可随心所欲，顺应心意。”

瞳渊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至强之人，怎么可能会有？怎么可能会出现？”

李适意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瞳渊见李适意不回答，以为他同意了自己的话，目光落在李适意桌上的那篇文章上。

瞳渊随后将文章拿起，打眼一瞧，惊道:“这不是老夫的那篇‘文道论’吗？”

李适意点了点头，说道:“对于文道的见解，这天下间还有谁比至圣文祖更深的呢？”

“小生见了之后，惊为天人，故而抄录诵读。”

瞳渊叹息一声，说道:“奈何当今天下，仙道至强，武道次之，文道最弱。仙道超脱凡俗，无法与之相争，然则武道高于文道，却令老夫非常不解。”

李适意说道:“先生之言甚是，小生也是这么认为，且小生有意改变这一现状，不知先生可有高见？”

瞳渊叹息一声，说道:“改变现状？难啊。老夫生前便是一直致力于此，然则却未有寸功。”

“我虽然被成为至圣文祖，却也只是在文人之中相传罢了。对于普天之下，还是武者为尊！”

李适意说道:“文道无需超越武道，只需与武道平齐即可！文成武德，方为人道，人道既起，则可与天道为争！”

此言一出，当真将那瞳渊吓了一跳。

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位少年，其抱负竟然如此远大，竟然想要成就人道，与天道抗衡？！

“可是，这怎么可能？文道都无法崛起，人道又怎会实现？”

“不可能，绝不可能！”

瞳渊大大摇头，认为听到一件最为不可思议之事。

李适意微微一笑，不与之争，反而问道:“那先生认为，如今这天下，文道者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瞳渊略微思索片刻，说道:“如今天下文人，最大的问题，当是文人相轻，文人自轻！”

文人相轻，则一盘散沙；

文人自轻，则毫无骨气；

如此散漫之下，怎能与武道抗衡？

更何况，武道强盛，力量为尊，文人柔弱，手无缚鸡之力，怎能与武道抗衡？

李适意点了点头，说道:“先生说的极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先生没有说到。”

瞳渊惊奇说道:“是吗？愿闻高见！”

李适意说道:“文道不兴，与文道者寿命太短，有着很大的关系！”

“啊这……”

瞳渊没想到，李适意竟然从这个角度说的。

他抓了抓头，说道:“你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仙道者就不说了，随便修行一段时间，就可延年益寿。”

“武道者也是同样的道理。”

“只有文道者，身体羸弱，弱不禁风！”

李适意说道:“仙道、武道轻视文道，文道也轻视仙道、武道。”

“仙道修行需要灵根，以吸收天地灵气，这点凡人无法逾越；然则武道强身健体，却是可以借而为用！”

“借助武道强身健体？武道者怎会同意？这个法子行不通的！”

瞳渊大摇其头。

李适意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此法不通，那就唯有一条路了！”

瞳渊大为好奇，说道:“什么路？”

李适意说道:“我欲为这天下文道开一条修行之路，养天地浩然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