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粉的花瓣从舞台中央纷纷扬扬的飘落,它们迎着暄娘的剑,在空中同暄娘一同舞蹈。花瓣与美人,美人与剑,完美的融合。
一招一式都那么沁人心弦,波动着台下人的心脏,一涟一漪,如水那般,轻轻的涨潮,又再轻轻的褪去。
长公主从座上飞越而下,直至台上,她水蓝色的衣袖如追着她般长龙般游过。她抽出羽剑踏上高台,飞身向上一跃,提剑一刀斩断舞台上放红色大蝴蝶结裹着的花球,随后便拂袖旋转落下。
花球碎裂开来,里面的彩色飘带四射出来,带着烛火的光变得金光闪耀。礼炮随着花球的碎裂一齐迸射,火光冲天,烟火在空中绽放开来,美丽闪耀,刺目鲜艳。
全城的烟火都在此刻被点燃了,天空几乎被点亮,随着众人的欢呼,烟火逐渐消散。虽只一瞬,但却绚烂如火。
宁昭懿从未见过如此震撼的一幕,夜空都被点亮。她身边的少年们相视一笑脸上全部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在山上烤玉米,淋雨,又到看到了这场舞会,他们都不会忘记今天,如此难忘,深邃。即便多年以后也会深深的忆在内心最温软的一处。
暄娘沿着舞台边缘转圈,她的舞步如花般绽放,手中的剑卷着风声,利索明快。暄娘轻闭双眼,做半沉醉状,脸颊略微的绯红令人觉得饮酒一般。如痴如醉,风情万种。
暄娘走至中央手臂一收,那游龙便随着她雪白的胳膊收了回去,这才让人感受到那是轻柔如云的衣袖裹着肌肤,如羽般轻。她向前一步,一手抚在胸前,弯腰鞠躬,她的膝那么优雅的半跪,裙摆落地在舞台上铺开,层层叠叠,如秋天的雾气般笼罩着一层又一层。
这是她的谢礼,那么绝美,如丹顶鹤般优雅微微屈膝。
暄娘看向舞台下方,萧渐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又笑了,如星辰璀璨,猛的将手一挥。剑脱出手去,在空中竟旋转开来,萧渐伸手一接握住了刀柄,上面还残留着暄娘手上的余温。
原来真的可以有人将剑舞至如此之绝境,挥霍低昂动天,一舞剑器动四方。
原来真的可以有人微微一笑便能代替这万家灯火点亮这寂寞如雪的夜空。
暄娘提起裙摆低眉顺着台阶一阶一阶往下走去,她的秀发跟在她的背后,长鬓如云衣似雾。
长公主眉峰一挑,带头走向宴席之中,握起一斛清酒,仰头一饮而尽。透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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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液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她浅浅笑着拿袖子毫不介意的拂了拂嘴,英气潇洒。眼神逐渐凌厉,她握紧了那金樽向着前方巨大的钟重重一挥。
由黄铜筑城的钟映照出长公主的影子来,随即便由金樽的砸向而发出撼动天地的闷响。
“咚——”
台下的百姓纷纷再次欢呼,热闹非凡。
朱皓衣在角落捡起那落下的金樽,竟被砸的变形开来,这长公主绝非等闲之辈!四人神色凝重的看向了台上的长公主,她的五官立体,英气逼人。那束着长发的蓝色发绳垂着两粒晶莹剔透的珠子,有着略微的淡黄色。
那发绳随着长发舞动,翩翩起落。
长公主再次端起一樽清酒,她看向众人,目光如刀。
“今日是我霓裳坊布帛贸易流通整个央州所作的庆典,四年前陛下支持我,而四年后我也不负陛下所望将贸易流通整个央州,在此,我预祝霓裳坊踏风破浪达到前所未有之高度!”她的声音清冷,又带着一丝丝柔气,与那英气逼人的面孔竟丝毫不相配。
烛火再次被点亮,那本黑暗的夜空又亮了一分。台下的所有人都冲向宴席欢呼,他们端起酒杯,高声唱着歌谣,吃着酒菜。
混乱的人群之中萧渐感觉到一丝恍惚,他感觉这一切如梦,感觉不到真实,唯有那略微刺鼻的酒香气是证明它存在的唯一证据,在空中不停散发,也不消散。
他离开宁昭懿他们向前走去,他想找到那个女人,如发疯一般,想要拼尽全力的去见到。
他这十八年来从未如此痴狂的喜欢过一个人,如此的想在见她。看见她的那一刻,就想把明月摘下来送给她。
一股清淡的香气飘来,他好似看到了一对衣袖,一对如游龙一般有力,又如雾一般缥缈轻柔的衣袖。
萧渐伸出手来想要靠近一睹芳容,可那幻影却如雾一般消散了。
幻觉么?
可为何如此之真实?
他的内心不知怎么,好似有什么可怜的小东西在那里嗷呜了一下,满满的失落。
一双玉手轻轻拂上他的肩头,那么纤细柔软,那个女人看着他,青丝垂下,眼角的朱砂痣若隐若现。
“公子,谢谢你方才的剑。”
暄娘声音空灵如树林里轻轻吟唱的百灵鸟般清脆,好似早上的树林被奶白色的雾气轻轻笼罩,但声音却依然清脆,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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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白色的雾中,我辨不出方向。向前伸出五指走着,听见百灵鸟在树枝的梢头清脆的歌唱,如跨越空间。
这个少年的心情不自禁的一颤,他不知怎的,看见这个女人,似乎就控制不住那颗心脏,心里那个可怜的小东西好像在低低的欢呼。
他们一同在河流旁坐下,任水流冲着脚掌,他们往起击着水花。
“公子想必是萧家的三公子萧渐吧。”
“是,我没着锦衣,浑身也湿漉漉,敢问姑娘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暄娘用脚掌拍打着水花,轻轻一笑:“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明明只相见一面,那个轮廓却一直刻在了脑海之中。”
明明只相见一面,轮廓却一直刻在了脑海中吗?
萧渐看着暄娘姣好的脸庞,缓缓出神。
暄娘抬头看向漫天的星辰,它们在天空之中不停的闪烁着,如银河般璀璨。
“只是初见那时我与公子都不像今天这般,可以好好坐下说说话。”
初见,相遇。
萧渐在脑海中无数的碎片中寻找着这一丝记忆的踪迹,可他实在想不起来。想不起来曾经见过一位如此美丽的女子。
这样美丽倾国的女子,世人见了怎能不为其痴狂,谁相见了会将其淡忘?
可他翻遍了所有记忆,就是没有她。
有什么微小的东西在脑海中裂开了一道缝隙,光芒从里面微微的透出,那好似是什么珍贵的记忆,却被人淡忘,不再提起。
“我实在想不起在哪见过姑娘你,可能是记错了吧。”
暄娘的脸色微微一怔,随即又绽开笑颜。
“公子所言并未无道理,但暄娘却记得那年亭中之前明明确确是公子,也可能是时间过得久了,记忆就被尘封了。”
萧渐不解的挠了挠头,尘封的记忆好像并不存在他的脑海,但他确实消失了一段中间的记忆。那里无论怎么触碰,都是一片空白。摸不到,看不穿,想要接触,却永永远远都是空。如水一般渐渐的化去。
暄娘轻轻的别过了头,她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温软的泪。
好似有什么脆弱温情的东西滑落了,在一瞬间。
身后人生如潮,他们笑着大口大口欢饮美酒,谈笑风生。而他们只是孤零零的坐在河流旁,任那河水冲这脚掌,看着天边如银河般璀璨的星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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