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廷玉来到华榉的营帐里，看到除了张清、薛元辉、扈成、焦挺、郁保四、刘顺等人之外，刘赟、张威、徐方，还有刚刚被押解来的两名将领，以及遭到“鞭打”的两名士兵都在。

“大人，卫忠已经走了。”栾廷玉说道。

华榉看了一下在场的人，笑了笑说道：“今天晚上大家表现的都不错，全都有功。”

“谢大人。”所有人齐声说道。

华榉对张清说道：“虽然卫忠说是明天晚上才来劫营，但我们也得防止他们今天晚上就来偷袭，所以要派人紧盯着苏州的动静，同时多派弩箭手守营。”

“是。”张清应道，随后转身出去了。

华榉看了一下薛元辉和扈成，说道：“你们也得让你们的手下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不能过于松懈。”

“遵命。”薛元辉、扈成应道。

跟着华榉又看了一下栾廷玉，说道：“卫忠回去把消息告诉方貌，方貌很可能会派人去核实消息，必须在每条路上都安排好人手，一旦发现他们派出人来，立刻按计划行事，并且通知关将军他们，切不可让他们发现是在演戏。”

栾廷玉说道：“卑职已经在每条路上都安排了人，不管方貌派出的人走哪条路，都绕不过咱们的人。”

“那就好。”

华榉点了点头，说道：“好了，大家也都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大人也早点休息。”栾廷玉、薛元辉、扈成等人行礼后出去了。

华榉闻了一下自己身上，全是酒味，因为刚才为了让卫忠相信他喝醉了，所以他故意在身上洒了不少的酒。

“给我拿一身换的衣服来。”华榉说道。

刘顺给拿来一身干净衣服，华榉换上后才休息。

卫忠骑着马一阵疾驰来到苏州东城门外，对着城楼上的人喊道：“城上的人听着，我是六军指挥使卫忠，快开门。”

守东城门的人将领是甄诚，他朝下面看了一下，认出了卫忠，不过他知道卫忠已经被抓住，所以没敢立即开门，问道：“卫指挥使，你不是被宋军给抓住了吗，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这个一言难尽，你快开门让我进去，我会亲自跟千岁解释的。”卫忠说道。

甄诚说道：“千岁有令，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开城门，你稍等一会儿，我这就派人去告诉千岁。”

甄诚马上派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方貌，方貌听了这个消息，也吃了一惊，问道：“他不是已经被宋军抓住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不知道，他没有告诉甄将军，只说会当面向您解释。”报信的士兵说道。

“跟他一起来的有多少人？”方貌问道。

报信的士兵说道：“就他一个。”

方貌想了一下，觉得他一个人也没什么可害怕的，说道：“把他带来见我。”

“是。”

士兵回去向甄诚传达了方腊的命令，甄诚随即开门把卫忠放了进去，然后派了二十四个士兵把他送到了方貌那里。

“卑职参见千岁。”卫忠一见方貌便跪下见礼道。

方貌看着他淡漠的说道：“卫忠，你不是已经被宋军抓住了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难道是宋军派你回来的？”

卫忠说道：“回禀千岁，的确是宋军主帅郑华派卑职回来的。”

听到这话，方貌博然大怒，在桌子上狠狠的拍了一掌，喝道：“来啊，把这个无耻的背叛之徒给我拖出去斩了。”

两旁的士兵过来就要动手，卫忠说道：“千岁且慢，卑职还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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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吧，我都要看看你能够说出什么来？”方貌说道。

卫忠说道：“卑职的确是被宋军给抓住了，但卑职并没有真的向他们投降，只是为了能够回来向千岁报告宋军的情况，才假意投降的。”

方貌冷笑道：“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相信吗？”

“千岁。”

卫忠说道：“卑职自从来到千岁麾下听用以来，千岁对卑职器重有加，并委任卑职为六军指挥使，卑职无时无刻不感念千岁的大恩，又岂会做出对不起千岁的事情。

此次被擒，若不是想着要回来向千岁报告宋军的情况，卑职早就已经挥刀自裁了，又岂会苟且偷生，还望千岁能够明察。”

“你说的是真的？”方貌问道。

卫忠举起手发誓道：“卑职可以对天起誓，若有半句虚言，情愿受乱刀之刑。”

方貌想了一下，轻轻的挥了一下手，两旁的士兵退了回去，随后说道：“你起来吧。”

“多谢千岁。”

卫忠起身后，方貌指了一下旁边的椅子让他坐下，问道：“说吧，宋军主帅派你回来做什么？”

卫忠说道：“宋军今日攻打苏州未成，宋军主帅郑华非常郁闷，却又想不到好的办法，所以就想让卑职回来当内应，里应外合助他破城。”

“哼，想得倒挺好的。”

方貌冷笑了一声，问道：“宋军主帅就那么信任你吗，难道他就不怕你回来了之后反悔？”

卫忠说道：“一开始他的确是不太相信卑职，不过在卑职劝说刘斌、张威、徐方三人投降后，他就相信卑职了。”

“什么，你劝说刘斌、张威、徐方！”方貌的脸沉了下来。

卫忠赶紧说道：“千岁息怒，卑职并没有真的劝他们归顺，只是让他们假装投降，一来可以保住他们的性命，二来也能让卑职回来见千岁。

后来事实证明卑职的想法是对的，郑华不仅同意让卑职回来做内应，同时还任命刘赟为主将、张威、徐方为副将，统领昨日被俘虏的咱们那些士兵，使我们在宋军营里有了一股接应的军力。”

方貌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卫忠随后说道：“千岁，眼下我们就有一个击溃宋军的好机会。”

“什么好机会？”方貌问道。

卫忠说道：“刚才卑职回来的时候，郑华接到了一个消息，常州被我军重新夺取了。”

“什么，常州被我军重新夺取了！”

方貌听到这个消息也吃了一惊，说道：“我们的军队都已经被宋军击溃，哪里又来的军队夺取常州？”

卫忠说道：“是常州守将钱振鹏手下的副将，他把常州战败分散的那些士兵全都集中了起来，等到宋军离开常州之后，便率兵攻打常州，宋军留在常州的士兵只有两千人，抵挡不住他们的进攻，只能撤出了常州。”

“原来如此，他们有多少人？”方貌问道。

卫忠说道：“八、九千人。”

方貌微点了下头，问道：“那郑华是怎么处理的？”

卫忠说道：“郑华派一名姓关的将领，率领两万人马星夜赶往常州，之后又派了五千人去镇守无锡，刚才卑职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出发。”

“如此说来，宋营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方貌问道。

“是的，宋营现在就算加上刘赟他们率领的降军，也不到三万人。”

卫忠站起来走到方貌的身边，说道：“卑职临来的时候已经跟刘赟他们说好了，明天晚上让他率兵袭击郑华的营帐，先在宋营引起骚乱，然后咱们再从外面进攻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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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里应外合，一举将宋军击溃，生擒宋军主帅郑华，再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收复已经丢失了城池。”

方貌当然也想尽快击溃宋军，收复丢失的城池，但是他对卫忠的话不敢全相信，毕竟这种事情只要有一点差错，所带来的后果就不堪设想，因此他必须慎重。

“你提供的消息很重要，对我们击溃宋军有很大的帮助，如果真的能够顺利击溃宋军，收回丢失的城池，我必向陛下为你请功。”方貌微笑说道。

“谢千岁。”

卫忠看着方貌问道：“那明天晚上袭击宋营的事……”

方貌说道：“不用着急，你先下去休息，待我好好想一想。”

“是。”

卫忠也不敢多说什么，往后退了两步，深施一礼，退了出去。

“崔龙。”方貌喊了一声。

“小人在。”

方貌的贴身侍卫统领崔龙站了出来，方貌说道：“你马上派人去探查一下，宋营是否有大队人马往无锡、常州方向去。”

“是。”崔龙应了一声出去了。

方貌想了一下，对旁边的士兵说道：“立刻去把甄诚、郭士广、昌盛、邬福、苟正叫回来。”

士兵去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甄诚、郭士广、昌盛、邬福、苟正来了，方貌让他们坐下后，把事情对他们说了一下，问道：“你们说，这件事情可以相信吗？”

“如果能够证实卫忠说的是真的，那就可以相信。”昌盛说道。

郭世广说道：“没错，现在最关键的是要证实卫忠说的话是真是假，唯有确定了他的话真假，才能够做决定。”

甄诚、邬福、苟正三个人也是这个意见。

方貌说道：“我已经派人去核实他说的消息，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一两个时辰就能够有回音。”

十里外，一条小路上，一个人骑着快马顶着黑暗风驰电掣的往前急奔着，这个人就是方腊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

突然，前面出现了十几个举着火把的人朝这边走来，打探消息的人看了一下，全都是衣衫褴褛的百姓，那些人看到他全吓的站到了一旁，因为打探消息的人身上穿着方腊军的服装，身上还挎着腰刀。

“你们是哪里的百姓？”打探消息的人问道。

“回军爷的话，我们是苏州人氏。”其中一个百姓回答道，口音确实是苏州的。

“既是苏州百姓为何在此？”打探消息的人又问道。

那个百姓说道：“我们以赶马车给人家拉货为生，前段时间帮一位货主送货到常州，结果正好遇到宋军攻打常州，被困在了常州。后来宋军打下了常州，我们才得以离开。没想到中途马车和身上的钱都被散兵给抢了，我们只能徒步回来。”

“那你们为何不走大路，还要走此小路？”

那人说道：“本来我们是走大路的，但刚才大路突然来了一支宋军，我们害怕被他们抓住，所以就改走了小路。”

打探消息的人一听立刻问道：“那支宋军有多少人？”

“大概二万几千人吧，天太黑了，我们也没有细看。”那人说道。

“他们现在何处？”

那人说道：“他们人多，走的挺慢的，离这里大概也就三、四里路吧。”

打探消息的人听后，说道：“苏州城正遭到宋军进攻，几天之内不会开城门，你们就是回去了也进不了城，还是找个地方暂时避一避，等把宋军击溃之后再回去吧。”

说完便纵马往前而去。

那些百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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