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迦宴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痛，“善禧师兄，我们……不是同门吗？”

善禧只觉得可笑。

“你不过是师傅在外头捡回来的一个杂种而已，谁跟你是同门。”

“早些的时候我便说过让你不要接近释离，他跟你这种不学无术的人能一样么？他也是个不听话的人，天天和你呆在一块，若不是因为他是金面佛的转世……”

说到这里，善禧轻哼一声。

“不过既然他都要死了，你又那么喜与他一块，那就来救他吧？”

他指着迦宴的眼睛“:从那个池子上来之后你就变成这样子了吧？那个池子据说拥有医万物、愈百病的能力，你双眼变化最大…知道怎么做吧？”

她知道。

冰冷的水将她吞没，整个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所充盈，有声音在她耳朵里一直在叫嚣。

她拥有了一股莫名的强大力量。

迦宴看着气息近乎细若游丝的释离，眼泪一度要落了下来。

她向着她的眼睛伸出了手。

……

“欸不是。”庄瑾深累的弯下腰，“她怎么跑这么快，那个释离的院子距离这不是三个大堂的距离吗？”

阎烛停下脚步，合起了手中的扇子。

“罢了。”

“什么？”

“晚了晚了。”阎烛打了个哈欠，“回去睡觉吧。”

庄瑾深拽住她的衣袖“:睡什么啊？不是说要去找迦宴姑娘吗？”

阎烛拨开他的手“:她已经选择了救释离，便没有什么可以改变的了。”

庄瑾深见着阎烛的背影，却还是不能理解，便毅然朝释离的院子里奔去。

“呃…”迦宴捂着一只眼睛，止不住的血从她的指缝里不断流出。

弘真有些害怕地想去找东西给迦宴止血，却被善禧呵住了。

“她可以离开菩提寺了。”

纵然知道下场如此，但迦宴还是忍不住难受。

“为什么？”平日里怕极了善禧的弘真第一次开始质问善禧，“为什么要师姐离开？”

虽然平时善禧并不喜欢迦宴，但在弘真看来，大家互为同门，也会怜惜彼此、守护彼此。

现在看来，原来这四个人当中，只有善禧师兄并没有这样看待他们。

“别糊涂了，弘真。”

“她在得到这份力量的同时，身上有了这样的变动，就应该清楚自己成为了什么东西。”

“是魔。”

善禧话音刚落，庄瑾深就出现在了门口。

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迦宴脚下的一滩血水。

“迦宴姑娘？”

他见着那个平时欢脱的姑娘却少了一只灵动的眼睛。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恐怖无比的黑窟窿。

迦宴见着了庄瑾深，双手似乎在颤抖。接着庄瑾深听见了她的一声尖叫，迦宴冲出了屋里。

在有一瞬间的交错中，庄瑾深似乎看见了那抹猩红开始从发尾逐渐向上攀爬。

“师姐！”弘真想去追回迦宴，却被善禧拉住了。

“好好留在菩提寺。”

善禧也没看弘真的脸色，拉上了释离的床帘。

“庄施主，你……”善禧瞥了一眼庄瑾深，却忽然感觉到心口有些闷痛。

仔细一看，庄瑾深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跟刚刚那会一样。

可是不一样的是，他的眼睛里似乎有着跟迦宴那样的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