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铁盾身旁,发现铁盾早已醒了过来。
他躺在石头上,看着夜空的星星,发着呆。
楚阳坐到石头上,然后躺在铁盾的旁边,同样看着夜空。
“铁盾,你看什么呢?”
“俺在看天上的星星。”
铁盾手指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俺娘说,那颗是俺爹。”
他低声说道:“俺想找俺娘变成的星星。俺娘说过,人不在了,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是吗?”楚阳手指着月亮旁的几颗星星,“那朕帮你找,那颗一定是你娘,你看它多么地亮。”
“俺不知道。”铁盾神色黯淡,“天上有那么多星星,俺不知道哪一颗是俺娘变成的星星。”
他低声说道:“俺娘也在骗俺,人怎么会变成星星。”
“谁说的,你娘没有骗你。”楚阳微微抬手,指向远方明亮的星星,“这颗是李巡,这颗是啸天,这颗是老神医,这颗是楚晖。”
他转头对铁盾说道:“你娘没有骗你,朕找到了属于他们的星星。”
“你说的那些人是谁?”
楚阳脸上露出哀伤,“他们是朕最重要的人,可他们现在都变成了星星。”
他捏紧拳头,“朕想做的,就是让这天上,不再有星星。”
“天上的星星,真讨厌。”铁盾扭头看向楚阳,“俺帮你。”
“你说真的?”楚阳兴奋地坐起身,“你可不能再反悔。”
之前铁盾在迷茫下答应了追随他,可遇到他娘以后,好像有反悔的意思,这让楚阳有些担心铁盾会再度反悔。
铁盾看了楚阳一眼,双指并拢,对着天上的星星说道:“俺对爹娘发誓,毕生追随你,如有悔意,当天诛地灭。”
“好!”楚阳拍了拍铁盾的肩膀,“好兄弟,我们有福同享。”
楚阳也指向天,“明月为证,朕今日视铁盾为亲生兄弟,若有违约,天神共戮。”
他转头对铁盾说道:“看你模样,你应该痴长我几岁,日后我便尊称你一声大哥。”
“别。”铁盾低声道:“俺才一十九岁。”
才十九岁?楚阳一直感觉铁盾最起码快要三十,虽然他有些稚气未脱,但是样貌却极为…嗯…老成,不像是少年郎。
楚阳将惊讶藏于心中,高兴道:“那我长你几岁,以后你叫我大哥,我叫你…。”
话未说完,赵武走了过来,他拱手道:“陛下,咱们该回去了,我带兵来此寻陛下,军营士卒人心惶惶,咱们得尽快回去,安抚军营士卒,以免生乱。”
“这个先不急。”楚阳拽着赵武的手,“你来得刚好,我与铁盾二人正想结为异性兄弟。你正好一起,咱们三兄弟可效仿桃园三结义,以后同舟共济,一同拯救天下苍生。”
“桃园三结义?”赵武疑惑道:“什么意思?”
楚阳笑着将刘关张三人的故事粗略地和二人讲了一遍。
二人听后,赞不绝口。
待楚阳再度提起三人结拜时,铁盾一脸期待,倒是赵武令人意外地拒绝了。
他对楚阳说道:“陛下乃是万金之躯,一国之君,我等怎可与陛下结拜,这有违纲常。”
赵武到底是官宦之家出来的子弟,为人还是有些死板。
楚阳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哪有什么有违纲常,大楚都快亡了,我这一个将亡之君还不比寻常百姓家呢。”
他叹了一口气,“之前我一直朕来朕去,只是时刻提醒自己是个皇帝,当要杀回皇宫,执掌天下大权,也是激励自己。有你们二位助朕…不对,是有你们二位贤弟助我,天下唾手可得,我又何必在乎这身份,日后你我兄弟相称,从零开始。先祖曾白手起家,开创大楚盛世五百年。我有你们二人,照样也能开创盛世五百年。”
楚阳哈哈大笑,笑声爽朗,“也许还不止五百年。”
他看着赵武,“以后我不称朕了,你也别当我是皇帝,你叫我大哥就可。”
楚阳对周围士卒喊道:“你们都听见了吗?以后都叫我将军就行。”
他手指铁盾,“这是二将军。”又指赵武,“这是三将军。”
楚阳呼喊道:“还不快拜见二将军和三将军。”
士卒跪拜喊道:“拜见将军,拜见二将军,拜见三将军。”
铁盾何曾见过如此多人跪拜他,脸色涨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士卒们说道:“起来,都起来,别拜俺。”
他神色拘谨,手足无措,一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赵武面色如常,他坚持道:“陛下,礼不可废…。”
不是他不愿意和楚阳称兄道弟,他听楚阳这么一说,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只是多年的家庭教育让他有些放不开。
楚阳拉着赵武的手,认真说道:“莫非你看不起我这亡国之君?”
“我绝无此意。”赵武单膝下跪。
楚阳搀扶赵武起身,“那你便不要拒绝我,今日我们三人便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和赵武,铁盾两人结为兄弟,其实还是有些私心的。
楚阳明白,自己算是什么也没有,只有皇帝的虚职,本质上和平民百姓没什么区别。
他并不能给铁盾和赵武什么东西,也没办法给。
楚阳害怕两人离开他,毕竟这两人是他现在唯一可用的人。
他十分清楚,自己并没有当皇帝的能力,没有所谓的帝王心术,也没有所谓的智计无双。
他有的只有这身先祖赐予他的武艺。
而他若想要崛起,只有依靠别人的帮助。
所以楚阳才会在众人面前画一张又一张的大饼。
这些看得见,摸不着的大饼终究不能充饥。
楚阳只能用情谊来牵绊他们二人。
有什么能比兄弟之间的羁绊来得更深呢?
楚阳环视四周士卒,大声道:“别人结拜都是请苍天厚土作为见证,而我不同,我想请你们这些追随我的人作见证。”
他拔出赵武腰间的刀,双手高举,“若是以后,我们兄弟三人有人违背誓言,你们当以手中刀刃斩下他的头颅,悬于旗上,受后人唾骂。”
楚阳大声喝道:“兄弟们,你们愿意做见证人吗?”
士卒一脸激动,拔出兵器,高举上天,“愿意!愿意!”
楚阳率先朝着士卒单膝下跪。
铁盾尾随其后,赵武愣在原地,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楚阳拽着赵武跪下。
赵武没有拒绝,不过整个人都是懵的。
楚阳大声喊道:“今日我兄弟三人结拜成异姓兄弟,请诸位做个见证。”
士卒们用兵器敲击身上甲胄。
敲击整齐划一,一股肃杀之气直扑楚阳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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