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蘅忽然想起了,前些时日席老爷对她说有事情商量,因为车二爷在场便没有谈成。
这一次想必是来找她谈事情了,便稍稍整理了一下妆容去到了厅房,坐在了主位上。
“席老爷多日不见,近日可好?”
“承蒙道长关心,道长近日可好?”席老爷供了供手,一点架子也没。
“贫道亦然,不知席老爷前来有何要事?”
“老夫知晓整个大昭只有道长能够制造水泥。”
“席老爷需要水泥去购买便可以了。”
席老爷摇了摇头,修路需要大量的水泥,并且水泥很重,倘若在益州购买了然后运送到了西青,那价格太高了。
“我是想与道长合作开水泥作坊。”
席老爷知晓薛蘅不会轻易的答应,不等薛蘅拒绝便接着道:“道长先别忙着拒绝我,否则便错过的了老夫给道长准备的礼物了。”
薛蘅来了兴致,“给贫道准备了什么礼物,我倒想要看看。”
席老爷拍了拍手掌,身后的下人拿出了一个木箱,薛蘅身旁的丫鬟接过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然后打开木箱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鞋子。
薛蘅顿时被吸引了,这可不是普通的鞋子。
鞋子使用的不是普通的布料的制作,鞋面上还镶嵌了许多宝石整齐排列,在鞋子的内部还絮有蚕丝,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鞋底。
“这鞋底是胶的?”薛蘅疑惑的看着席老爷,如今便有胶这种物什了?
“想必道长是见多识广,已经知晓胶底皮鞋了,这些老夫说起来就简单多了。”席老爷笑着抿了一口茶,感觉此行要顺利不少。
胶底皮鞋顾名思义用的是胶制作的鞋底,用的是西青特产的胶草提炼出的一种物质,胶草的生产已经全部被西青的大家族给控制了。
偶尔有流到外面的胶底皮鞋,那也是外地人花了高价买下的。
薛蘅执起一只鞋子仔细的观看起来,越看心里越讶异。
她讶异的不是鞋子的制作华丽,只要舍得银子都能制作出来。
讶异的是她的手掌触碰在鞋底上,胶皮传来的特有感觉,软中带硬,硬中带软。
在大昭居然已经开始制作了胶底的鞋子,她现在才知晓!
如今到了冬日,汉寿乡气温低会有积雪,无论鞋底做的有多么的厚,终究只是布料,在雪地上行走久留无论如何也会有湿气侵入。
富贵人家还好办,鞋子湿润了扔掉换一双便可,不过寻成人家可没有法子这般奢侈,即使是进水了也只能用火给烤干,但烤干后的第二日又会进水。
因此到了冬日里,村民们的鞋子时常是湿润的,受到湿气的影响,等着日后老了可是会染上风湿苦不堪言。
薛蘅也不绕弯子了,进入主题:“席老爷准备用胶底皮鞋来换水泥方子吗?”
“没错”席老爷说起正事便严肃了不少:“老夫可以交给道长胶草种子和提取胶的方法,以及一千斤胶给道长使用,但道长得保证不能让胶草流入到外界。”
他们席家在西青也不是一家说了算,与另外两家制定了不少的规定共同发展,其中一项便是胶草种子不能流出去。
薛蘅微微思索了一会,胶这种物质可不只是能够用来制作鞋底,倘若是运用的好能够改变这个时代!
什么塑料口袋,盒子,盆子.......
没有任何的理由拒绝:“正好,贫道的水泥方子也不能流传到别人手中,倘若席老爷将水泥房子流出了,那便怪贫道到时候翻脸。”
“道长尽管放心,老夫的信誉向来没有任何的问题,你可以去西青打听一下便知,即使是口头协定老夫也会遵守。”
“如此甚好。”倘若水泥方子流传出去了也不是一件坏事,四处修好路了百姓出行也方便,只是如今她还需要靠水泥来赚取一些钱财,才能让益州各地的路修通,暂时不能将水泥的方子流传到坊间。
席老爷顿了顿又道:“老夫还有不情之请,请道长答应。”
席青距离益州遥远,或许还会有什么让她意想不到的惊喜,薛蘅也乐意与席老爷做生意。
“席老爷说出来听听。”
“从西青运来胶和胶草种子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路途遥远需要两月之后才能到,这期间老夫想修一条从益州到西青的路。”
“有何话席老爷不妨直说。”
席老爷叹了口:“两月时日能够做很多事情了,老夫不愿意浪费这些时日,所以想现在道长这儿先买一些水泥,将路先修着,至于价格......能否送给老夫一千斤。”
“席老爷送我一千斤胶,我也不吝啬了,但工人们也不能白白的干活,如果席老爷愿意出银子购买水泥的原材料,那只需要给在作坊做工的村民工钱就成。”
“那运费的问题呢!”席老爷追问。
水泥并不贵,运费才是一个大头。
薛蘅不同意运送水泥也因为运费的问题,修路一事水泥耗费颇多,一个脚夫才能挑多少水泥啊!还得靠两条腿给挑过去,给脚夫的钱财都比水泥贵。
“只要有窑的地方便能做出水泥,席老爷可以自己找一个有窑的地方,我派人过去做工便是。”薛蘅再次欣赏了一下胶底皮鞋,冬日里不用在担忧鞋子潮湿了。
“这样倒是合理,那就麻烦道长了。”
这样做相当于水泥作坊是席老爷自己的,只是还没有将方子告诉他。
薛蘅看了看外面天色还早,便随意的聊着。
“贫道想知道为何席老爷准备修一条益州到西青的路?是席公子日后都准备留在益州了吗?”
薛蘅也被席老爷的财大气粗给吓着了,益州到西青的距离比她所有修起来的路加起来还要长。
并且中途还要经过不少席老爷势力范围之外的地方,定然会出现人从中阻扰需要花银子才能解决,这可是一大笔银子。
爱子之心有谁能比?
席老爷捋了捋胡须,郑重道:“此事不仅仅是为了小儿,也是想让西青和外界的联系更紧密一些,这样也避免让席家年轻人成为井底之蛙嘛!”
席老爷自然不是个傻子,不会花天价当冤大头,白白的修一条路让别人占便宜。
在他做这个决定之前,已经联络了一些来往益州和西青之间的商贾。
商贾们运送货物时时常会遇见一些山匪,逼迫押送货物的人留下买路财,若是有了一条水泥路也不必去深山老林中到处转悠了,自然能省下不少的银子。
而且他还联系了沿路的官员,已经准予收水泥路的过路费,不过收的过路费得上缴三成给当地官府。
在席老爷的眼里,这条水泥一旦修成了,日后会源源不断的给他带来利益。
“那席老爷准备将路的起点定在什么地方?”
“自然是容郡,老夫会先回去找窑厂,然后道长派人来制作水泥便可。”
“好,这些事情待会贫道的奶娘会和席老爷细细商谈。”
“可以。”
薛蘅还有一些其他事情需要处理,便吩咐宫绦将席老爷等人请去偏殿。
偏殿中。
席老爷对坐在一旁的席瑞说道:“若是不能凭借这条路收买人心,那就给我老老实实回西青,不要再想着在别处混出头的之事了。”
“通过修路一事,我可以结识这条路上的所有乡绅,以后在益州的道路定然会通常许多,爹,你就不要再杞人忧天了,安心回西青,将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吧!”席瑞如今很有自信了,像脚夫坐地起价的事情再也不可能发生了。说起来这益州的百姓还真是没良心,他来益州这几年抚养鳏寡孤独也做了不少好事,结果益州的脚夫还想着坑他一笔。
“等这边的事情尘埃落地了,我再离开。”席老爷不放心。
席瑞犹豫了一会,还是将心底担忧的事情说了出来,“咱们要将胶草种子交给洗月道长,席华会不会从中作梗,此事爹能够决定吗?”
“不会”席老爷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就好。”席瑞也不多言。
席老爷叹了口气,为了让席瑞放心,只好继续补充道:“咱们是用胶草交换的水泥方子,你也知道水泥方子的妙用,席华更能知道,你就不要再杞人忧天了。”
他这个弟弟比他小了二十岁左右,基本上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对席华很了解。
“你就这样相信他?万一他就是不想让我与益州西青的商贾搞好关系呢?万一他拒绝送胶草种子和胶来到定康呢!”席瑞也不想抬杠,却始终不能相信此事会这般的顺利。
“你的格局太小了”席老爷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小儿子的性格会如此别扭,做起事情来瞻前顾后,缺少放手一搏的勇气,却又想要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出来。
“是你们都被他给骗了。”席瑞无奈的靠在椅子上。
他虽然一直很讨厌席华,但曾经也不会用恶意来揣测席华,直到他有一次与外人发生了矛盾,席华竟然帮理不帮亲,为了席家的名声就想要牺牲掉他。
若不是他爹及时赶到,他就要被席华执行家法将两条腿给的打断了。
最后席华连他爹的面子都不给,依然是要对他执行家法。
席老爷无奈之下给对方赔了好些钱财,才将事情给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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