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年关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薛家的老太君、老太爷知晓过年的时候薛蘅会回到薛家,心里倒也没有多少的伤感之意。
薛蘅告别之后便上了马车,踏上了前往定康的路。
薛韵则继续留在了堂屋,开始挑拨离间,“娘,方才我看蘅儿大拇指上换了一个扳指。”
越是上了年纪的人越盼望儿女子孙能够陪在身旁,薛老太君的心里终归还是有些伤感,冷淡的回应道,“又不是有了新的首饰就只能戴新的了。”
她其实是知晓薛韵那一点心思,往日里薛韵没少说两个嫂子如何不好的话语,现在两个嫂子都距离她远了眼不见为净,便又开始说起侄女的坏话。
薛家这么多的人怎么可能人人都顺着自己,想要家宅安乐便要知晓包容,她便要象征性的将一碗水端平。
谢清跺了跺脚,方才薛老太君的话分明是将此事揭过去了,便又道,“这次蘅薛收到祖母送的玉琼料扳指,回礼竟然只是鎏金布料,实在是太不将祖母的心意放在心上了。”
往日薛蘅出手可大方了,此此回礼在他们一众孙女里是最好的物什。
这次送的回礼竟然还不如她送的,如此反常岂不就是在摆脸子给谁看。
妇人偶尔的嚼嚼舌根倒也无妨,但是商讨的对象是自家人那便不对,薛老太君不耐烦挥挥手,
“你下去吧!我乏了要去休息一会。”
薛蘅回送的只是鎏金布料她最初也纳闷,后来便私下和贴身嬷嬷嘀咕过了此事,想来是薛蘅对她将最昂贵的玉琼发簪送给谢清有所不满。
她在几个孩子中最疼爱的便是最小的女儿薛韵,爱屋及乌自然将谢清也宠上了,而薛蘅在长安长的薛家里没有其他的姐妹与她争宠,什么好的首饰好的衣料自然都是往薛蘅跟前送。
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是谢清和薛蘅两个被宠着长大的小姑娘斗气而已,她这个半截入土的老人就别掺和进去。
被薛老太君从上房赶出去的薛韵和谢清却闷闷不乐,走在石子小路上肚子里还有着气。
“娘,我觉得外祖母对我没有以前好了”谢清想了想又道:“还有大舅舅也是,每次见到我都说将我当做亲生女儿,但若是薛蘅成亲了,他会切断薛蘅夫家最大的经济来源吗?”
薛韵陷入了思索,按照她对薛丞相的了解,若是嫁到章家的是薛蘅,薛丞相也不可能停止他的计划。
薛丞相心中薛家永远是最重要的,薛丞相一直认为薛家壮大了,出嫁的薛姓女子才会更有地位。
这些年做的一切也为了整个薛家。
“别想太多了,你大舅舅只会考虑那人他能不能得罪,若是薛蘅的夫家也一样,此事他竟然已经吩咐了下去便已经成了定局。”谢清讨厌薛蘅可以,小辈之间闹矛盾正常。
但却不能和薛丞相等人疏远了,否则今后就没人可依靠。
“上次薛叔成婚我带着相公前去拜访,还给大舅舅送上了千年人参,当时大舅舅还对相公说在益州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寻求薛的相助忙,并且在他的心中我是他的女儿,相公就是他半个儿子。”
薛韵点了点头,此事她已经听谢清说了好几次,已经能够记下了。
谢清自顾自的又道:“当时相公听了不知道多高兴,回到益州之后还与友人炫耀此事,结果如今过了还不到两年,大舅舅就下手断相公家族的财路了。”
薛韵讷然:“此事是为了家族的利益的着想,薛丞相并不是有意为之,你要明白这一点。”
她能做的只能安慰谢清,日后莫要因为此事记恨了薛丞相。
谢清不依不饶:“娘,你再帮我想想法子把!一定要让外祖和外祖母不同意在益州大量开办造纸工坊一事。”
薛韵也甚是为难啊!一般是家族的利益,一边又是女儿的苦苦哀求。
她的丈夫死了,如今只能依靠薛家谋生。
若是没有女儿或是女儿没有嫁到章家,她对于能提高薛家声望一事定然是乐见其成的,如今却将女儿牵扯进去了,难道女儿也要像她一样成为寡妇?
思索了片刻如今还是只能先暂时稳住女儿,等着日后再像法子慢慢的让她接受此事。
等着薛家抢了章家的生意时,便想想法子从别的方面补偿一下章家吧。
“等着容郡商户之间发生纠纷的时候,咱们再重新提起此事吧!或许你外祖看见了因为断人钱财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会重新考虑此事。”
薛韵的这个想法她自己都不相信能够成功,薛老太爷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怎会因为这点事情便改变了心中的想法。
……
这些时日里薛丞相的手下已经研究出了火铳,并且还批量的投入生产了,还有一部分秘密送了到了益州。
此事乃是薛家的机密,薛家内部也只有少数几位核心成员知晓。
薛丞相在写给薛蘅的信中也没有提及此事,而是将火铳还有他亲笔书写的两封信,派自己的亲信送到了益州亲自交到了薛老太爷手中。
薛丞相在写给薛老太爷的信中写的明明白白,要给薛蘅身边的侍卫配置一把火铳,因此薛老太爷在薛蘅离开之前私下叫到了书房。
并且说道:“这是做出来的第一批火铳,数量不多送到益州来的只有一百把,你身边的侍卫加起来也已经快百来人吧?这一分就没了,第二批也不知什么时候到呢!”
薛蘅明白薛老太爷话里的意思,不过下一批火铳什么时候倒还是个未知数,并且她也需要这些火铳来保证自己在外出行时候的安全。
当然也不用人手一把:“其实我的贴身侍卫大概二十人左右,祖父匀给我三十把便可,这第一批都造出来了,想必钱财到位很快就会有第二批火铳继续送来。”
薛老太爷满意的点了点头,“好,等绍儿将下一批火铳送来的时候,再给你的侍卫人人配上一把,不过得注意如此利器,一定要交给对你忠心之人,否则会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薛老太爷对于薛蘅还是很关心,他知晓之所以薛丞相手下的模样能够创造出如此厉害的武器,是因为薛蘅想出了礼花。
孙女这般有才能,他相信日后还会给他惊喜。
“祖父说的是。”
……
薛蘅此刻坐在回定康县的马车上,手里把玩着薛丞相吩咐人研制的火铳,单看样子便与后世的武器很像。
心里不由的佩服那些幕僚,在没有任何参照和经验的前提下,居然就凭着礼花棒再花了几年的时日便研制了出来。
倘若再给他们一些时日,定然还会研制出更加厉害的火器。
大昭的还处于铁器时代,并且产能低下,铜器的价格快能睥睨银子了。
她手里的这个火铳用料扎实,想必用了不少钱财才制作出来,薛丞相也是下了血本。
她已经和祖父一同去到僻静的山谷中,对着前方的靶子试了火铳的威力,倘若在一定距离之下击中是可以百分之百的击杀敌人,在这个时代可堪称是杀器。
任何人手持着火铳,便可以与那些武术高手对决。
如此厉害武器,她准备给时刻陪在她身边的景侍卫等十五个侍卫一人一把,至于她的贴身丫鬟和嬷嬷们,那得先看看她们敢不敢开抢,会不会误伤到别人再给她们使用。
发生危机实况时候心理素质差或是没有尽力过生死的人,很有可能会自乱阵脚,那个时候很有可能会走火。
另外汉寿乡的奶娘和王长吏也得给他们一把防身用,毕竟他们管理着汉寿乡,偶尔也会与村民发生冲突。
遇上那些彪悍的村民或许拿着刀便会砍人,根本不会给别人讲道理的机会。
马车行到了山林间,薛蘅便吩咐停车,然后景侍卫将侍卫派出去警戒,这才将火铳交给了景侍卫。
“你试试。”
景侍卫在前几日看见薛老太爷从箱子拿出的火铳,让薛府下人试一试威力之时,便开始手痒了,这个火铳的制作从一开始他就听说了,早就盼着问世的这一天,如今终于可以亲手体验了。
景侍卫接过火铳却迟迟没有动静,她便催促道,“想什么呢,对准树开一枪,让贫道再次看看他的威力。”
景侍卫愣了愣,这怎么行?打原地不动的树木岂不是在羞辱他,“道长,不如就让属下打一头小鹿或是野兔等物吧!毕竟人是活的,但是威力大倘若不能击中人也是没有什么用处。”
薛蘅想了想此话也有道理:“那便给你一刻钟,若是没有到动物出来,你就朝着你能打准的最远那一棵树打去”
薛蘅说完,又从箱子中拿出了火铳。
薛蘅对于火铳便随意很多,朝着森林中一块大石头打去,这块石头距离薛蘅大概五米左右的距离。
被火铳击中之后便出现了一个坑,坑的周围还黑乎乎的一片,仿佛是烟熏过一样。
“用来防身到很不错,只是不能被对方给夺去了,一定要把握好使用的时机。”
薛蘅若有所思,倘若被敌人给夺走了那便没有了任何逃生的机会。
不过世事无绝对,如今大昭还没有出现火铳,或许会有傻子对着自己开枪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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