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便设在平日里潘仁爱来到庄子避暑所在的院子里,潘仁爱居住的宅子自然也是整个庄子上装潢最为精致的宅子了。
二进小宅夯土墙体,院子的地面上还放置了四方四正的地砖,窗户上的油纸也是完好如初,定然是经常更换,以此可以看出潘仁爱是一个会享受的人。
堂屋宽敞明亮,还飘着一些草药的苦涩味,闻一会倒也习惯了。
参加这次宴席的人身份地位相差倒也不大,并且还是以友人的身份来到了这里,倒也平等。
宴席也不是一人一小桌,按照身份地位依次排下去,既然是友人便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潘仁爱提前吩咐下人准备了大圆桌。
大圆桌上倒只有薛蘅,席老爷,潘少主和潘仁爱四人入座。
席大老爷如今已过了六旬,许是偶尔会习武的原因,头发虽是已经有不少的银丝,身体依然很是硬朗,走起路也步履稳健,完全看不出是六旬的老人。
潘少主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席大老爷一直观察着薛蘅,而薛蘅也毫不示弱的观察席大老爷。
潘少主心里有些郁闷,既然见着了未来的公爹,那薛蘅至少应该要先问候一下吧!席瑞能不能入赘还得席老爷说了算,一来就这般剑拔弩张的那还怎么谈下去。
席大老爷这人也是,一把年纪了还和女孩计较,薛蘅不主动开口他就这么端着,无论能不能成总的先开口说两句探下口风如何。
无奈此次他做东,必须得到活跃一下气氛了,在这么坐下去还用不用膳,传去了还会说他招待友人不周。
便端起了酒杯:“本应该要先给道长下帖子的,就这样将道长请来是在下冒昧了,在下自罚三杯。”
话是这么说,但他与薛蘅素不相识,冒然的请薛蘅前来潘家庄,薛蘅自然是不会来,只能用这个法子‘请’薛蘅来。
薛蘅无所谓的笑了笑:“你的诚意贫道收下了,喝酒适量就好。潘公子也告诉了贫道,潘少主是为何将贫道请来的。”
薛蘅已经开口了,席大老爷也不再继续端着:“老夫上次去洗月观求见道长,可惜道长并不在观内,等了两日道长也依然没有回来,所以才请潘老弟冒昧的邀请道长起来此处,还请道长不要见怪。”
薛蘅已经得知了席老爷的身份,便不再兜圈子询问身份,客套话的说的再多也不过是浪费时辰。
“席老爷想见贫道是为了贵公子吗?”
“没错”席大老爷依然带有一丝笑意:“老夫年事已高此次也是特意来益州看望犬子,却没成想到犬子竟然在洗月观住了好几个月,可真是失礼。”
薛蘅也不是想要将席瑞一直困下去,她的目的是要收到西青的回信,换一种说法便是要搞清楚席家对待薛家的态度。
倘若从席大老爷这儿能够得到结果,那便可以将席瑞给放了。
“席公子给贫道赠送了欸麻,贫道甚是感激,所以才邀请席瑞公子在洗月观小住了一些日子,没曾想这时日过的有点太过了,眨眼间便几月的时日了。”
席老爷对于大昭别的一些地方的风俗也算有些了解,普通女子对于情爱之事还是羞于开口的。
倘若心里有爱意也不会明显的表现出来。
通过此刻与洗月道长的短暂接触,能够感觉到其沉稳,不应当会做出那种不顾世俗眼光抢男人回府的贵女。
于是在心中衡量了一下是应当直接询问其原因,还是委婉一点将话题引过去。
“既然老夫这个当父亲的来了,那犬子就应当回府伺候了,道长可能让老夫去见见犬子?”席大老爷决定还是委婉一点。
“席老爷的这话太过严重了,那是你的儿子你想见随时能见,贫道的洗月观欢迎席老爷和儿子一同做客。”
潘少主方才还觉得席老爷和洗月道长之间太过客气了,聊了半天也没有到正事上去。
席老爷他很了解一向是豪爽的性子,讲究大碗吃肉大碗喝酒,有什么话便会直接说出来。
洗月道长今日倒是第一次见,不过通过观察心里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定然不会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千金,应当也是爽朗的性子才是。
两人如今却都一反常态,说起话来也只说半截相互试探。
这里面定然是大有文章了啊,少主不由的竖起了耳朵,既然不避讳他那也乐意听听,或许还能在中间出出主意,当当和事老也不错。
席老爷再次端详着薛蘅,比他想象中要棘手了不少。
他方才已经主动开口讨要人了,薛蘅如今却依然未提放了希瑞,定然还有什么目的未达到。
“老夫前来拜见道长忘了准备见面礼,不知道长有何想要的东西。”
“飞机”薛蘅知晓明人面前只要一提便知,不用讲话说的太过清。
“飞机?”席老爷低声重复了一边,沟壑密布的脸随之抖动了一下。
他担忧席瑞会发生危险,便最后寄来的那信看了无数遍。
薛蘅定然不会随意的说个飞机,指的定然是去西青求取欸麻种子的人。
“飞机已经不在了”席老爷有点纳闷,不过就是个传话的下人,死了就死了呗:“若是道长想要飞机,老夫可以命人从西青将飞机给运来。”
刘飞机不幸被落石砸到了头部,当场便已经神志不清了,失去生命气息之后便抬去了的乱葬岗埋了,若是运来益州来定然是腐烂了。
“飞机是怎么不在的?”薛蘅追问。
“是被山上落石给砸的,完全就是一个意外。”这里不是西青,不是席家人的主场,没有他猖狂的份,语气也软了三分。
席老爷担心薛蘅误会是席家人从中做了什么,然后迁怒到席瑞的身上,便继续补充了一句,“道长可以派人去西青询问此事,当日有不少的人看见了意外的发生。”
薛蘅沉吟了一会,席瑞和席老爷都有骗她的理由,并且被落石砸中的概率也是小之又小,许是与买彩票中奖、被雷击中的概率差不多。
“席瑞在贫道的明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他说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如今席瑞并没有与席大老爷见面,两人又各执一词,或许能够从中得到虽说的是真话。
同时她也明白了,为什么薛丞相喜欢在别人身边安插探子了,不管是敌人身边还是自己人身边都得安插,实在是真真假假不易分辨。
只有自己人说的话才能相信。
席老爷有些诧异,飞机的死纯粹是个意外罢了,他方才以为是薛蘅误会了席家,倘若薛蘅说的话是真的,那便是席瑞主动将薛蘅引入了误区。
席瑞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他想不明白了。
席老爷还想要继续与薛蘅聊,不过这些话已经不适合当着潘少主等人说起。
“定是犬子有些地方误会了,这件事便往后推一推,等老夫去问过犬子以后再向道长解释清楚。”
“那先用晚膳,不要浪费了潘公子的一番美意。”
潘仁爱有些失望,正听到有意思的地方两人便不聊了,还有那飞机又是谁,是男是女?莫非是谁的相好?
席家此次宴席上准备的菜式有一半薛蘅没有见过。
这些菜小巧而精致并不输给长安的美食,有一道是肉片做底,上面有蛋黄和酥酪等物,吃进口中嫩滑无比。
潘仁爱看着薛蘅的侍女连给薛蘅夹了两次肉片,料想薛蘅对这道菜应当满意:“道长觉得这些菜可还和口味?”
“不错,很有特色,肉嫩而且没有腥膻味。”薛蘅放下了筷子:“在长安酥酪乃是淋在樱桃上或是做成甜品吃的,还从未用到过菜中做成咸口的,并且味道还很是不错。”
“道长喜欢就好,在试试我们甜食。”
潘仁爱说完便有侍女端着四个茶杯大小的杯盏过来,薛蘅打开之后闻了闻味道,便惊呼:“酸奶?”
潘家人和席老爷都不知道什么是酸奶,不过给薛蘅面子还是附和道:“原料的确是奶,现在奶也是酸酸的,的确可以叫做酸奶,这个名字倒是很贴切。”
“这难道不是酸奶吗?”薛蘅吃了一小口,一股老北京酸奶味,是她记忆中的味道。
席老爷再次解释:“在西青我们将他叫做灵菇奶。”
“这是为何?”
“因为这是由天山灵菇发酵而成的,所以叫做灵菇奶,此物大补,口味独特,道长可试试。”
薛蘅这才明白过来,这天山灵菇应当能让奶发酵的“菌种”。
居然还有人掌握了酸奶的制作方法,这着实让薛蘅讶异,倘若日后能够学得一个长期保存酸奶的法子,或许能够将其卖到益州各地。
薛蘅在后世时便喜欢喝酸奶,便再次小小的舀了一勺子,细细的品尝灵菇奶的味道如何。
微微有点失望,灵菇奶不如后世工厂出来的酸奶好喝,而且奶本身的味道很酸,好在奶上面加了许多的蜂蜜有了甜味,饶是如此,灵菇奶在大昭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好物了。
主要是这种奶难得一见,不管口味如何都会被人追捧,罗卜白菜总会有人喜爱。
薛蘅在心头惋惜,若是早知道有这个灵菇,应该也让奶娘他们带一些回来,席瑞在她手中,问席老爷要这个灵菇,席老爷应当不会拒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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