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蘅看着一群人追着两人跑,心里大概明白了一点,想必是被追的两人犯了什么事情。
洗月观中还有神仙呢!若是在洗月观里发生了流血事件,神仙会不高兴。
薛蘅摇摇头,便吩咐一旁的景侍卫下去查看事情的缘由。
景侍卫很快就组织人手,到了院子里,村民看着乡君的侍卫来了,倒也安分了不少,嘴里却没有闲着,什么烧死,打死,侵猪笼等等话语朝着兄弟二人不断的扔过去。
景侍卫听了片刻,大概明白了为何两个外地人打扮的人为何会触怒定康县的村民了,便回到了高塔向薛蘅禀报:“道长,属下大概查明是什么事情了。”
“说来听听。”
“方才被追的两人来自外地,初来乍到不懂定康县的规矩,不知为何做了一个工具网了咱们定康县溪水里的神鱼,不巧的是还被村民给发现了,所以才出现了被追的一幕,此刻村民们还嚷着要烧死两个外乡人!”
定康县民风彪悍,并且还十分的迷信神鱼会庇佑他们,并且带来好运。为了神鱼还真有可能将两兄弟活活的烧死。
薛蘅的心里,人命自然是大于空有其名的神鱼,并且她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有人在她的道观前无辜冤死。
薛蘅看着下方又快要接近暴走的村民了,吩咐道:“你现在去将两兄弟给带上来,要活着将他们带上来。”
“是”景侍卫拱了拱手便快速的下了塔到了院子里。
一旁的侍卫接到了景侍卫的命令,便到了人群里,将村民与兄弟二人分开了。
兄弟二人也这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给吓怕了,他们感觉大了村民是真的有杀了他们的心,赶紧躲在了侍卫的身后。
神鱼在村民们的祖辈心中已经是神鱼了,神鱼的各种事迹也一代代流传下来,在村民心中神圣无比。
也是因此,定康县的村民大多信奉神鱼,至于道教、佛教皆是后来的,信奉的人自然是寥寥无几。洗月观之前的那间道观才会开不下去了。
“四位小哥,看你们的打扮是洗月道长身边侍卫。”
“没错。”景侍卫点了点头。
“我知晓你们是从长安来的贵人,并不信奉神鱼,但神鱼是我们定康县的保护神,这两人伤害神鱼,必须得受到天神惩罚。”
刘侍卫的神色很是不屑,在他看来这些人不过是为了泄私愤罢了,却还将自己说的冠冕堂皇。
“可我看见的却是一种村民想要惩罚他们二人,并不是天神在惩罚他们!不如这样你们都先离去,就将这两人留在空地看,看天神会不会惩罚他们。”
白胡子老人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反驳:“小哥此言差矣,保护神鱼是我们的职责,若是我们没有惩罚恶徒,天神会降罪与我们,日后就没有太平的日子了。”
“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白胡子老人的话音落下,村民的神色更加的激动了。
众怒难犯,刘侍卫一行也只有四人,即使他们有把握可以拦住这些老弱,却不能因为两个无关紧要的人犯了众怒,日后洗月观还要在定康县发展下去,就不能少了这些村民的支持。
此刻也不敢继续和村民们讲道理,只好换了一个方式:
“洗月道长方才也知晓了这两人的行事,道长与你们一样,对他们二人触怒神鱼的事情很愤怒,洗月道长要亲自处罚他们二人。”
白胡子老人并不为之所动,思索了片刻:“洗月道长乃是道家,信奉的也是道教,与我们信奉的天山神鱼不同,就不劳烦道长动手了,此事还是我们亲自出手解决。”
白胡子老人一袭白衣,仙风道骨的样子,在定康县的村民中很有威信,老人发了话,村民们则站在老人的身后骚动了一会,像是老人坚强的后盾。
信仰的力量在某一种程度上是无脑的,一旦认定了某一种事情的人便会团结在一起,拥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
刘侍卫看了看白胡子老人,又看了看站在老人后方神色严肃的村民,心里莫名的有了一种恐惧之感。
刘侍卫还眼尖的发现了,人群里还有穿着官服的衙役。
这些衙役也是打小就在定康县生活了,神鱼的事迹早就刻在他们的脑海里,对神鱼的信奉也是空前绝后。
或许在这些衙役的心中,每六年便会更换一次的太守地位还没有神鱼高。
薛蘅身边能调动的就只有五十余人,其中汉寿乡的村民还占了一部分,他们这点人也无法与定康县的村民对抗。
刘侍卫看着虎视眈眈的衙役和一众村民,便知晓汉寿乡的村民若是知晓了有人对神鱼不敬了,定然也会选择站在神鱼的那一边,他们能够用的人更加少了。
刘侍卫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神色也软化了不少:“道长的意思先审问这两人的来历,以及为何要对神鱼不敬,会不会是受到了外人的挑唆,想要谋害定康县的百姓,或许他们的别后还有人呢,只有全部挖出来了神鱼才能悠然的在溪水里游玩。”
白古老人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感觉刘侍卫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刘侍卫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又道:“各位村民,请相信洗月道长是为了各位着想,你们都是一些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人,哪能为了这两个恶徒就在手上沾满鲜血,这烧死他们为神鱼报仇的事情,自然是由专门的刽子手来做。”
白胡子老人并没有被完全说动,依然中气十足的开口:“这些年里定康县也来了不少的道士和和尚,他们知晓了我们信奉天山神鱼反而很是不屑,对神鱼不敬的人我们历来是不会心慈手软,道士、和尚们还说我们血腥残暴,还想度化我们。
洗月道长当真不觉得我们这么做有问题?”
这是一道送命题,刘侍卫赶紧摇了摇头:“当真不是,道长经常告诉我去到哪山就得唱哪山的歌,既然你们信奉神鱼道长自然会尊重你们。只是家有家规国有国法,私下处刑在大昭是绝对不允许。
道长也不是为了包庇他们,只是想按照程序来审问他们,若是他们真的是受人指使来谋害神鱼的,那就算是杀了他们也没用,幕后之人肯定又会派新人来……”
白胡子老人的神色松动了,有一位如此明事理的乡君他还是不想交恶,况且还是为着他们着想,等着审问完了依然可以对二人动用火刑。
“行,那此事就有劳洗月道长费心了。”白胡子老人拱了拱手,吩咐身后的人让出了一条路。
“多谢”刘侍卫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危机终于是接触了。
薛蘅已经回到了洗月观里,院子里发生的是实情已经有下人告诉了她。
薛蘅心中讷然,她着实小看了神鱼在村民心里的地位了,幸好有两个外乡人提前试探了这些村民,要不然等明年鱼苗长大的时候开始捕鱼售卖,恐怕汉寿乡的村民还真的敢造反。
日后用神鱼来带动汉寿乡的经济一事,需要从长计议了。
但现在如何处置这两个外乡人却让薛蘅觉得棘手,她有心想要放这两个外乡人一条生路,若是这么做了村民那儿定是没有办法交代,她的洗月观在定康县,不能与定康县的百姓交恶。
方才薛蘅看见了她从汉寿乡带来的王二,本来坐在椅子上认认真真的为村民登基,听闻了有人对神鱼不敬,当即就开始拍桌子摔板凳了。
那副义愤填膺的表情,仿佛对神鱼不敬的人就是与他们有杀父之仇一般。
刘侍卫将两个外乡人带到薛蘅跟前,薛蘅上下端详了一眼,便挥了挥手,只在殿中留下自己的亲信。
这些亲信都是从长安带来的人,他们并不信奉神鱼,如今也对外乡人的遭遇感一阵后怕。
还好他们没有嘴馋去吃烤鱼。
薛蘅知晓,若是按照律法来说这两兄弟没做错什么,如今还遭遇了生命危机,可谓是一场无妄之灾。
虽是如此,想要保这两兄弟的安然无恙,着实有些棘手。
薛蘅对待他们二人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语气里也有些责怪的意思:“你们两个想吃鱼,不会去一处僻静的地方捞鱼吗?
倘或是在不信奉神鱼的地方,一个村子中的鱼也不是外来的人可以随意捕捞的,我瞧着你们二人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大哥在坊间浪迹了多言,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有一点,听见薛蘅话中的微微抱怨,明白薛蘅并不是在责怪他们捞神鱼,而是说他们做这事为何不做得隐蔽一点。
大哥当即便拉着小弟跪在了地上:“还请道长救我们兄弟二人一命。”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薛蘅知道想要烧死这两兄弟的村民就在外面,一时半刻也想不到办法可以这两兄弟凭空消失。
大哥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们兄弟并不是嘴馋想吃鱼,而是想引起道长注意,所以才捞鱼的。”
“捞鱼来引起我的注意?”薛蘅诧异的笑了笑:“可我并不喜欢捞鱼呢!”
大哥顿了顿,想必方才乡君站在高塔之上,注意力也并没有在他们二人身上,所以才没有看见他们捕鱼时候用的扳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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