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锵鸣：他听到了什么？

窦小姐莫不是在调，戏人家小姑娘？

这还不是最骚的，接着窦琳琅一脚登上墙头，把竹竿还给人家，笑的那叫一个温柔，女孩子的脸都羞成红布了，赶紧关上窗户。

“我我……”

窦琳琅回来，看着廖锵鸣目瞪口呆的模样，无辜问他：“怎么了？”

“你是个女人啊，干嘛撩人家小姑娘？”

窦琳琅：“可我现在穿的是男装啊，伪装第一要领，扮什么像什么，细节很重要。

少年慕艾，碰到漂亮小姑娘总想着显摆搭讪，没毛病啊！”

廖锵鸣：“……”

好吧，反而是我少见多怪了。

窦琳琅不知道从哪儿取出一把折扇，一手背在身后，扇着扇子，一股子风流佳公子的气质，廖锵鸣都学来。

“也不嫌冷得慌，扇什么扇子，不怕被人骂**啊？”

“快走了，磨磨蹭蹭做什么呢？”

廖锵鸣一脸麻木，越是跟她在一起，越是能刷新自己的三观，一次次地颠覆他对女孩子的看法。

窦琳琅能想象到廖锵鸣震惊的模样，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只要给他留下不一样的印象，才会深深记住自己，不会被别的妖艳狐狸精给吸引了。

她一直端着端庄优雅的人设，总感觉廖大都督对自己有一种距离感。

想了好几天，都没弄清楚毛病出在哪儿。

直到今天女扮男装，他震惊又欣赏的眼睛，窦琳琅才明白，端着架子跟菩萨似的，男人并不喜欢那样子的。

前世他们开始是主仆，后来一次大捷，彻底压制了鞑靼，使臣送来投降书，窦琳琅高兴，在自己宫里跳舞，还拉着亲信的宫人一起跳。

就是那时候之后，廖大都督有了野心，对自己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要不要再跳一次舞呢？

世人都以为窦琳琅是男人婆，只会打仗揍人，不会跳舞，其实她跳的很好，小时候也是被祖母逼着琴棋书画跳舞女红都学过的，想要把她培养出真正的大家闺秀。

可惜窦琳琅越大越皮，尤其是跟着祖父习武之后，简直皮上天了，祖母彻底放弃了教导孙女的心思，开心就好吧。

……

廖锵鸣安顿好了弟弟的事情，了了一件心事，有心情去衙门上班儿了。

他是小旗，又是玄衣卫的红人，没人敢让他考勤打卡，朱千户直接给了全勤，待遇杠杠的。

衙门也给安排了一间房，方便他办公休息待客。

他回到自己办公室，里面已经有人等着了，“参见廖大人，”

“是你啊？伤养好了？”

是丁山，原来周小旗的属下，他的伤药费是廖锵鸣给要回来了，对他有大恩。

“好了，属下来上班，为大人分忧。”

“那就好，咱们现在分到了西城菜市口那一块，有些不大好办，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丁山在玄衣卫混了好几年了，经验比他强太多，廖锵鸣想听听他的意见。

“西城啊？这可不太好办。

这得看大人想要什么了？

保住现在的位置，还是想立大功更进一步？”

廖锵鸣雄心勃勃：“当然要更进一步了，谁乐意一辈子做个小旗？还不如回家做我的大少爷呢！”

丁山眼底的嫉妒一闪而过，恭敬道：“西城自成一派，所有百姓想在那里生存，必须孝敬四大家，可以说西城已经被他们四家给瓜分了。

维持现状很容易，想要打破此时的格局，控制西城，几乎是不可能的。“

廖锵鸣蹙眉：“西城人口最多，如果不能控制在咱们手里，那些逃犯通缉犯都躲进去，朝廷岂不是也没法抓人？”

“这个，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多少年都这样，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都没办法，总不能把人都杀光了吧？”

廖锵鸣烦了：“行了，我知道了，我想想再说，你去找陆宁，跟着他巡街吧。”

“是！”

……

同一时刻，东宫，太子妃寝殿，太孙正陪着太子，太子妃说话。

太子刚下朝回来，带着疲惫，喝口茶问太孙：“最近功课怎么样？有没有贪玩儿？”

“没有，师傅昨天还夸奖儿臣做的文章好，父亲，朝中之事不顺利吗？儿臣看你有些累。”

太子道：“顺不顺的，孤说了也不算，自有你皇祖父做主，管好你自己就行，不需要你操心朝中之事。”

姬玉琅有些委屈：“儿臣只是想为父亲你分忧呐！”

太子神色不虞，他的忧虑不是谁都能分担的，一个孩子能做什么？

“多哄你外祖父高兴，孝顺懂事儿，就是为孤分忧了。”

太子妃看他们说话有点儿不愉快了，赶紧道：“孩子长大了，也是好心，你别冷着脸。

要说朝中的事儿臣妾不懂，臣妾以为，目前还是先把玉琅的婚事儿定下来，父皇身体硬朗，若是能看到曾孙出生，肯定更开心，皇家也是四世同堂，不失为一段佳话。”

太子神色好一些：“这话说的有理，太子妃这么说，是不是有人选了？”

太子妃道：“臣妾属意窦家大小姐，娶了她，咱们东宫可以说是稳若泰山了……”

“不，母妃，儿臣不喜欢窦琳琅。”

姬玉琅脸色一白，想起下人打探来的消息，激烈反对。

听说二皇叔窦琳琅都敢打，马都给锤死了，二皇叔都不敢跟她算账，自己这个小身板，窦琳琅一巴掌能揉死自己，想想都可怕。

“不喜欢也不耽误你娶她，要的是她的身份，又不是要你跟她多相亲相爱，侧妃，良娣随便你纳回来，有什么打紧的？”

太子训斥一句，这孩子怎么不开窍呢！

姬玉琅不想说话，反对父亲不对，但是他有自己的想法，有喜欢的人，为何要娶一个不爱的人，日夜相对，对两人都是煎熬。

“父亲，孩儿玉林求见。”

太子露出笑意：“玉林啊，进来吧。”

太子妃明显沉了脸，姬玉林十二岁，是沈侧妃的儿子，庶子，但是可爱嘴甜，深得太子喜欢。

沈侧妃也是温柔娇俏，善解人意，太子一个月有大半时间都是在侧妃宫里歇着的。

前些年沈侧妃又生了女儿，儿女双全，更是得太子喜欢，早早请封了郡主爵位，才六岁的郡主，朝廷独一份。

由此可见沈侧妃的荣宠，东宫里能和太子妃一份天下的狠角色。

果然，姬玉林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身后跟着沈侧妃，一双狐媚眼神先看了太子一眼，妖娆俯下身子，行礼问安：“臣妾参见太子，太孙殿下，姐姐好。”

“平身吧，你怎么也来了？”

太子和蔼道，让人赐了座。

姬玉琅低头喝茶，不想搭理沈侧妃，对这个庶出弟弟也喜欢不起来，当着父亲的面还要维持兄友弟恭，他也挺烦。

“大哥好，先生布置了功课，我不会的地方可以去找大哥请教吗？”

姬玉琅：“上书房有先生，你还可以去找东宫的师傅们求教，不需要来问我。”

太子不悦：“玉林好学，又想和你这个大哥亲近，你教教他怎么了？”

姬玉琅憋着气，只好答应：“儿臣遵命。”

沈侧妃赶紧道歉：“还是不要了，玉林不懂事儿，太孙殿下别介意，你肯定有自己的事情忙，他一个孩子的功课，怎么能去打扰太孙呢？

姐姐，对不住，是我没管教好孩子。”

太子妃厌恶垂下眼帘，知道教不好，你别让他张嘴啊，不信他这么说，不是你教的。

太子怒了：“沈氏你说的不对，玉林哪里做错了？好学上进是好事儿，玉琅他帮着教导弟弟也是应该啊，就这么定了，无需再说。”

“谢父亲，谢大哥。”

姬玉林一脸天真无害的笑，和沈氏对视一眼，满是得意。

太子妃气的不行，又没法说，起身道：“臣妾累了，先回屋了。”

“哎呦，姐姐身体不好吗？要不要请御医呢！”

“只是累了，不需要请御医。”

太子妃一走，沈氏直接站在太子身边：“乐章前几天还跟臣妾闹腾，想要见父亲呢，殿下无事，不如去我那儿看看乐章好吗？”

“好，孤的小郡主想孤了，必须得去看，太子妃，孤记得内务府送来一些葡萄，你取一些来，孤带给乐章哄哄她。”

太子妃在内室气的想摔了茶盏，拢共十斤葡萄，她还相送人情呢，哪儿有剩的给他哄孩子？

最后还是让女官分出两斤，让太子带走了。

沈氏和姬玉林满载而归，拉走了太子，带走了太子妃珍贵的葡萄，再次让满宫的奴才看到了沈氏的得宠，太子妃完败。

姬玉琅走进内室，果然看到自己母妃在垂泪，安慰的话没有说出来，这一幕他已经麻木了，从小到大，发生太多次。

太子妃擦擦眼角：“玉琅，母妃让你娶窦琳琅真的是一番苦心，你看看这个东宫，你要是不娶一个厉害媳妇儿，咱们母子俩的日子有多难呢。”

姬玉琅第一次反驳她：“母妃为何不自己对付沈侧妃，您才是太子妃，儿子是太孙，您还受这个委屈做什么？”

“你不懂……”

姬玉琅冷笑：“是，我是不懂，但是我知道，我不想我的妻妾也和你们一样，每天明争暗斗，维持表面和睦吗？”

太子妃红着眼睛道：“你让母妃怎么办？你父亲的心在那狐狸精身上，我若是前脚弄死她，你信不信你父亲敢杀了我？”

姬玉琅震惊了：“怎么可能？”

“你想的太简单，沈氏是诞下子女的侧妃，不是一般姬妾，母妃真的是轻了不行，重了也不是，只求你争气了。“

姬玉琅无话可说，对婚事儿不再有期待，转身走了。

……

心情不好的姬玉琅，出宫散散心，不知不觉走到了杨柳岸边，这里是很多小情侣约会的地方，环境清幽，空气都是甜的，姬玉琅烦了就会来这儿。

“太孙殿下，好巧啊！”

身后传来女孩子温柔的声音，姬玉琅转身，看到了白玉乔温婉的脸。

“白小姐好，你也来散步。”

“是啊，殿下，看你脸色不大好，是有什么心事吗？”

家丑不可外扬，但是白玉乔是例外，因为她的夫妻是东宫教导文章的师傅，属于东宫属臣，教导过姬玉琅读书，算是半个师傅了。

东宫的事情瞒不过白家人。

所以姬玉琅很多不能对着外人说的话，都可以和白玉乔说，今天也一样，沈侧妃的心机，母亲的软弱，父亲的偏心，都让姬玉琅不吐不快。

但是脑子里响起窦琳琅的话，白玉乔心机深，歹毒狡猾，不是好人，不由的生出警惕，“没什么，功课多，散散心。”

白玉乔明显露出意外之色，太孙今天为何不和她畅谈心事了？

想问有不敢问，只好陪着他散步。

“时候不早，白小姐该回家了。”

“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馆子，安静干净，殿下一起去吃点儿东西吧？”

“不了，宫门快落锁了，我得回去了，白小姐慢走。”

他今天为何这么冷淡，白玉乔心中满是挫败，却不敢忤逆，行礼告退。

白玉乔一走，姬玉琅看向身边伺候的太监，骆佳公公，从小伺候他的公公，深得他信任，问道：“是你告诉白小姐我在这儿的？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骆佳吓的跪在地上：“太孙恕罪，是奴才，可是奴才是不忍心看殿下伤心，才想着让白小姐陪殿下散散心的，奴才再也不敢了。”

姬玉琅深深看他好久，骆佳都要吓尿了，太孙的眼神好可怕。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做主，你已经越距了，泄露本殿的下落，这是死罪。”

“奴才之罪，奴才万死，奴才再也不敢了。”

姬玉琅这次没有罚他，给他一次机会，骆佳从此不敢有任何小动作，老实许多。

姬玉琅回宫，没有直接去东宫，而是去了乾清宫，去见景泰帝。

大孙子来看他，皇上也很高兴，“玉琅，来的正好，陪皇祖父用膳吧。”

姬玉琅笑着上前，扶着他道：“孙儿来蹭饭了，皇祖父不嫌弃就好。”

“不会，你可是朕的大孙子，嫌弃谁也不会嫌弃我大孙子，你比你父亲懂事儿孝顺，以后得空就来陪陪皇祖父。”

“孙儿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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