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路将帝牙牦牛的肉切成一根根肉条,尖锐的利刃竟是由詹路的手指灵化而成,着实有些森冷可怖,偏偏詹路的嘴一直没停,但说话时头故意扭到一边,没有让唾沫飞溅到肉条上,看得出来詹路对烹饪还是十分讲究的。
一根根肉条都被切割得十分均匀,足有前小臂那么长,两根手指般粗细。薄厚适中,肥瘦相宜,将肉条穿入早已准备好的树枝上,抹上金黄色的蜂蜜,又涂抹上一层棕褐色的蘸料,这种酱呈半透明状,看起来十分粘稠。
汪成亮都已经看饿了,一边听着詹路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一边看着詹路在肉条的两侧涂抹酱料,光是看这些酱料就觉得味道极好了,这詹路是从哪学来的这些烹饪技巧,还没做出来就已经很香了。
只见詹路熟练地翻转着手腕,动作轻巧并不繁复,那涂抹均匀的肉条在柴火之上的外焰里反复扫过,十几下后将肉条取回,冒着油花的烤牛肉条上散发着极其夸张的热气,朝着环山口飘荡而去。
“趁热吃吧,以后咱就是自己人了,想吃以后我做给你吃。”詹路挑了挑眉,看向汪成亮时有些玩味,递上肉条串也不含糊,直接横着举到了汪成亮的嘴边,抬了抬下颚,示意他张嘴。
“谁和你自己……呜……呜……呜……自己人了?”汪成亮本想反驳,奈何话说一半就被詹路递过来的肉条抵住了牙口,在这寒冷的山窟之中肉条很快便冷了下来,牙齿碰触时竟然是温热的,一点儿也不烫。
酱汁的味道并不浓厚,相反十分清淡,尝不出咸味。蘸了蜂蜜的肉条极为滑嫩,原本紧实的牛肉蘸上蜂蜜便变得弹性十足,牙齿咀嚼肉条并不觉得油腻,反倒有些软糯的口感,味道也是上佳,比起刚刚那碗牛肉汤羹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你可得想清楚了,知道殓魂殿这么多秘密,不可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要么接受殿主的生死咒,要么我让你做个饱死鬼,送你一程。”
汪成亮暗叹一口气,回味着烤肉条的独特味道,也在反复咀嚼着詹路刚刚啰里啰嗦说的那些事。
原来这殓魂殿现任殿主名为林逸欢,其母余潇因病辞世将毕生灵力倾注于林逸欢的体内,将其体内各处窍穴、灵脉悉数打通,传授其殓魂殿最为基础的各路功法窍门,再将殿中弟子的生死咒一一绘成图册,临终之时余潇让林逸欢强记强背,待林逸欢终是记住了所有殿中弟子的生死咒后余潇咽气,灵魂纳入殓魂殿至宝夺魄钟,为历代殿主所有。
听闻这夺魄钟乃殿主三大宝器之一,并非人为制作而成的灵器,本是平凡铁器,却用殓魂殿秘典《摄魂夺魄大法》以及《摧心裂骨大法》相辅相成,由历任殿主及长老死后灵魂凝聚而成,寻常殿中子弟根本就未曾见过此物,修为不深、精神力未达精渊境者根本无法调用这些宝器。
依据詹路所述,殓魂殿本该有四件宝器,其中摄魂鼎上百年前意外遗失,数十年搜寻未能寻获,殓魂殿内也有一条口头规定,凡是寻到摄魂鼎的人无论实力如何皆可破格成为殓魂殿长老,享至高荣耀,亦可拥有控制摄魂鼎的权力,这也是为何无数殓魂殿弟子心系摄魂鼎的原因,可惜没有结果,宝器一直流落在外,历任殿主实力无法比拟开宗祖师何雨,无人可效仿祖师重制摄魂鼎,此事便就此揭过。
这林逸欢是殓魂殿第七任殿主,但凡加入殓魂殿的人都须被林逸欢赐予生死咒,生死全在殿主一念之间,全屏殿主喜好决定能否苟活,无论身处天涯海角,只要殿主抹去精神识海内的生死咒刻印,对应生死咒的弟子便会死于精神错乱,几乎是不可逆的。
生是殓魂殿的人,死亦是殓魂殿的鬼,之所以仍有这么多人愿意效命于殓魂殿,皆是因为功法绝伦,对于精神力的提升是显而易见的。生死咒既是催命符,亦是提升精神力品质的催化物,识海尚未成型时生死咒会极力开发识海空间的深度和广度,识海成型后更是融于识海,最大程度的催化精神力,使得被种下生死咒的灵武者能比其他灵武者更快强化精神力量。
依据詹路所说,这生死咒并非死物,而是无数灵魂消散前凝聚而成的无意识载体,制成生死咒种入灵武者体内,相当于给灵武者强行融入一个没有意识的灵魂载体,简直就是个外挂。
当然,令汪成亮膈应的,是这现任殿主林逸欢,年龄才八岁……
修炼至今,享受无数荣华富贵,征战沙场十数载,刀口舔血的日子过惯了,汪成亮其实并不想早早死去。愿意来这苦寒之地也是想着天高皇帝远,在另一片天地做个土皇帝也不失为一种快乐。
可惜,事与愿违,算盘打得再响也没有现实打脸的巴掌声响,驰骋沙场的少年将军如今被这所谓的穿魂钉死死钉住,灵力运转极其缓慢,不足平日的千分之一,精神力触角只要向外试探便如千锤万凿般疼痛,精神识海犹如千万根针扎那样痛苦。
“我有的选吗……”汪成亮苦涩摇头,却也不敢动静太大,拉扯疮口。
“既然没得选,不如就加入我们吧,除了誓死效忠于殿主的号令,其他事情你皆可随意支配。你继续做你的旅长,并不妨碍你做这北境明面上的土皇帝。”
詹路此时此刻注意力皆在烤肉上,烤肉条之所以美味是因为火候掌握的恰到好处,这不仅需要经验和习惯,更需要用精神力触角来感知烤肉的韧度,不得不说詹路对于烹饪是极其用心的,就在油脂即将滴落时詹路将烤肉翻转在外焰上燎了一遍,香醇丰美的肉汁锁在肉里,那是加倍的美味。
一头帝牙牦牛在长达半个多时辰的功夫便全部化作了食材,二人将烤肉条全部消灭,至于那一锅牛肉汤羹还在烤炉架子上热着,但显然二人都已饱腹,汪成亮还在反复咀嚼着肉条,双眸红肿,喃喃自语,细不可查的声音詹路没听清,只道是汪成亮在咀嚼着肉条发出的细微声响。
“今天就到这里吧,一时半会儿你肯定还没想明白,过几天我再拎一头迷梦雪獐来,再给你做顿饭吧。不过殿主只让我给你做三顿饭,估计也就是最后的期限了,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就和我说。”
眼看詹路收拾厨具,一副作势要离开的样子,那一锅的牛肉汤羹里的牛肉全部被捞了出来放在一口木碗中,显然是不打算在此继续逗留。
“能和我说说,殓魂殿为何要我加入吗?是想让我做个傀儡,任由你们殿主摆布吗?你们殓魂殿如此筹谋的目的是什么?”难以言喻的情绪瞬间充斥在汪成亮的胸口,千头万绪犹如巨石压在心口,不知为何,汪成亮觉得此时不问今后将很难问个清楚明白了。
“因为好玩。”詹路停下手中的活,抬头看着被穿魂钉贯穿四肢关节的汪成亮,郑重其事的说道。
“好玩?”汪成亮懵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对啊,殿主现在才八岁,正是对任何事物都感到好奇的时候,听说你是个将军就想把你吸纳进殓魂殿,就这么简单。”
“……”汪成亮心里有无数头草泥马飞奔而过,玛德,自己曾经幻想过无数个自己被捉来这里的原因,不曾想竟是为了满足一个孩子的好奇心?
“目前殿主心智尚未成熟,母亲辞世由四位侍女悉心照料,将你困在这里的便是大侍女,并非是我所为。冤有头债有主,你想追究的话去找大侍女的麻烦,不过以你目前的实力在大侍女的手中坚持不到三个来回吧。”
“大侍女是何修为?”
“四位侍女都是灵圣境修为哦,大侍女还是一位灵阵师,那一整套散灵阵便是大侍女给你准备的。”
“嘶……”汪成亮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本生出的几分怨气立刻消散,笑话,与四位灵圣境修为的强者抗衡,是嫌自己命不够长吗?
这殓魂殿当真如此强悍?侍女而已,就能拥有如此高的修为?
“至于殓魂殿的目的,原本是坐镇北方镇压着火主,开宗祖师何雨擒来三头晶龙分别种下八十一重禁制,令晶龙生生世世都在北境压制着沉睡的火主。如今灾祸横生,战乱不止,人类的欲望永无止境,为防止战火蔓延到北方,必须要确保北方不会被战争所波及,若火主苏醒,当今世上没有灵帝境强者与其抗衡,伽罗帝国都将化作焦土,更遑论其他疆域了。”
“火主?火主又是什么?”汪成亮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已经完全听不懂詹路说的话了。
“我也不清楚火主是什么,自小我便是个孤儿,阴错阳差加入了殓魂殿后慢慢便得知了有火主的存在。虽然不是很清楚火主到底是何物,但我们都清楚三头晶龙是何雨从其他地方擒来,这片天地里的冰晶雪妖都是经受龙息还能幸存下来的灵兽,经过漫长岁月改变了体质,适应了气候和环境,辅助晶龙压制火主。”
汪成亮消化着詹路的话,这些话都是之前詹路从未提及的,反复推敲后反应过来。
“你是孤儿?”
“对啊,记事起父母就离开了我,父亲被强行征兵去抵御傲来帝国的入侵,母亲因思念成疾伤心过度而患上重病,没捱过冬天便永远离开了我。后面被殓魂殿收容并种下生死咒,借此契机觉醒了灵脉诞生了灵结,效命于摄魂堂堂主。”
“你的经历也很曲折啊……”
“这么说吧,你为帝国领土而奋战厮杀,一将功成万骨枯,帝国皇庭只会记得你的功勋,那些死去的将士也只是抚恤罢了,帝国皇庭腐朽不堪,皇帝昏聩无能,你效命的是摇摇欲坠的干枯老树,立场随皇庭的旨意而变化。而我为北境苍生而奋斗,守好这一方土地便是造福千万生灵。谈不上高尚和卑劣,只不过你的功德会刻在丰碑之上,而我的功绩唯有自己心里清楚。”
“难道我就不是为这苍生做着牺牲吗?你以为我愿意披甲上阵,双手沾满鲜血吗?”似是说到痛处,汪成亮的反应激烈了些,脑海中浮现一张张面庞,可惜的是他们都已战死,生前种种都印刻在汪成亮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你的伟大世人铭记,但你努力的一切难道不是为了让世人景仰你吗?”
詹路反问令汪成亮感到窘迫,声音颤抖带着几分哽咽,想说些什么反驳的话,在口腔里打着转还是没能蹦出一个字,脑海之中那些昔日袍泽的目光历历在目,挥之不去,泪水止不住的滚落,悔恨在心中弥漫,自己能苟活至今,是无数战友牺牲了自己的性命来成全自己,自己被少将军的名头蒙蔽了双眼,当初纯真善良的自己在皇庭的权力纷争中渐渐迷失,学会了种种驭权使舵的手段。
没想到身处雪蚣山的山腹地,回忆起过往的种种经历,眼睁睁的看着詹路背生双翼飞出环山口,满天飞雪吹拂的更加厉害了些,四周再次陷入寂静无声。低头看着木碗内那几块煮烂的肉逐渐变得冰冷,久久不能释怀。
北境茫茫霜雪永不止息,厚厚积雪下埋藏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无人问津,更无人知晓他们的过往。
若就此沉沦,自己这具血肉也将染上白色,过往追求都如梦幻泡影。
与亲人重聚的日子,也将遥遥无期。
……
“太好吃了!这鱼汤真是绝了!我实在是吃不下了,原汤化原食,味道太棒了!”
姜笙萍一改平时沉闷的态度,抱着瓷碗直往嘴里灌,嘴上说着吃不下但动作可没个停,那样子可不像是吃不下的状态。
“好了好了,少吃点,下午还有团体战呢,你消停些。”一旁的姚敏劝道,不知不觉间姚敏变得成熟了不少,说话有些大人模样。
吴铜锁站在一旁丧着一张脸,这澜江楼是澜武城十分出名的酒楼,有雅间也有通间,吴铜锁对物价还是不太了解,听街边商贩极力推荐便将学生引到此处,一番用餐下来掏出去不少伽罗币,令他肉痛不已,就连胡裴雯都在旁埋怨怎来如此高档环境消费,一番说辞安抚住胡裴雯,吴铜锁也不管这剩菜上是否有他人的唾液,夹起一块鱼肉便塞入口中直接咽了进去。
“这一口是三枚伽罗银币……这一口是两枚伽罗银币……”
无人听得清吴铜锁的碎碎念,同学们都十分兴奋,尤其是上午参战的学生更是开心坏了,能获得胜利大家都深知并不容易,平澜省初级灵武学院的学生综合水平明显高于定海省这边,能取胜完全是因为排兵布阵,但这并不影响学生们激动的情绪。
今天丁琳的精神面貌十分高亢,看起来神采奕奕,午宴她吃的并不多,光滑的俏脸上带有淡淡的粉红色,时不时捂嘴偷笑的模样甚是诱人,像是甜美多汁的水蜜桃一般,令乔邦心生摇曳,却在心中强行扼制这种倾慕的心理,时刻提醒自己真实年龄早已突破三十岁。
不知为何,乔邦总有一种促狭的感觉,丁琳似乎看出自己在看她,当自己与丁琳那温柔的目光交错时,乔邦能感觉到丁琳急忙闪躲着自己的视线,即便是后面乔邦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仍能感觉到丁琳凝视着自己,目光的焦点始终落在自己身上,令他无所适从。
“孩子们,看过来。”
吴铜锁的声音轻柔,目光和煦,同学们纷纷看向吴铜锁,等待吴铜锁说下去。
“上午我们获胜值得高兴,但大家不要忘记了我们下午还有一场团体战。虽然我们取胜,但不得不提醒你们,上午之所以获胜是因为你们的队长对对手做了充足的情报分析,你们上场应对的都是你们可以克制的对手,当击败对手后对方就会派出克制你们契约灵兽的灵武者,在大家的努力下拿下了这场战斗。而下午的团体战将考验平时大家的默契程度,元素属性互补会更加容易坚持下去,所以我提议,原本是由肖邦、丁琳、杨柳、吴翰、周昕上场的,我想临时做出调整,将吴翰换下,林馨蕊替换上去。”
此言一出,引起全场哗然,最不高兴的自然是吴翰,此刻已噘起小嘴,很显然是不满吴铜锁做出的决定。
“不妥,班主任,我觉得不该将吴翰换下来。”突然,一道声音传开,所有人都不再小声议论,震惊的看着站起身来的乔邦。
“说说你的判断。”吴铜锁并不恼火,反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乔邦,上午的胜利可以说有一半的功劳都归结于乔邦的统筹布设,若非乔邦正面扛住了倪皓洋的攻势,后续也很难一直取胜。
“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对方有三个同学并未参与上午的车轮战,实力却是不容小觑的。分别是站在观战台的昔日同学朱翰坤,以及站在替补席的封文清、范志强。朱翰坤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他的能力,契约了风属性灵兽和雷属性灵兽,机动性强,擅长支援和干扰,封文清契约了风属性灵兽和水属性灵兽,实力不俗,已接近灵者境修为,而范志强已经是灵者境修为,契约了风、土属性灵兽及钢系灵兽。我的推断是封文清擅长困住单人的行动,很可能是针对我或者是杨柳的,而范志强则是仅次于倪皓洋的灵武者,对方极有可能会与倪皓洋一起先将我解决掉,这样团体战便会变得轻松许多。”
“你是从何得知这些信息的?”吴铜锁忍不住盘问道,他想不到乔邦能说的头头是道,细细思考下来确实有些道理。
“大家睡觉的时候我去打探的。”乔邦撒起谎来不打草稿,直接胡诌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此话一出大家都是惊了,尤其是吴翰,他没想到乔邦为了获胜竟是做到了这些,原来他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努力吗?
众人陷入思考,乔邦不知道的是自己一段敷衍了事的回答竟成了同学们陷入内卷的起源。
“原来如此,辛苦肖邦同学了。既然你有了十足的把握和判断,那么你觉得最终的阵容人选由在场的哪几位同学组成合适?”
“我、丁琳、聂小龙、吴翰、周昕。”
“哦?说来听听。”
“我推断对方阵容人选为倪皓洋、杨军刚、朱翰坤、封文清、范志强,以倪皓洋和范志强为首,杨军刚做防守,朱翰坤和封文清辅助支援。那么我方便以周昕和聂小龙为进攻点,丁琳在空中干扰朱翰坤的下一步动作,聂小龙尽可能干扰封文清,吴翰则与杨军刚正面迎击,务必将对方拖住,尽可能远离倪皓洋和范志强的范围,而我来对付倪皓洋和范志强。”
“你?你一个人可以吗?”吴翰却是忍不住开了口,噗嗤一乐,显然是觉得听到了一个莫大的笑话。
“为何不能?你以为我早上使出了五成力?”乔邦反唇相讥,斜视吴翰,眼神里太多情绪,令吴翰很不舒服。
吴翰本想反驳,却发现周围的同学都忍不住的点头,令他震惊不已,本想反驳几句,却觉得很苍白。
“这样的阵容不错,不过吴翰刚刚加入学院,与你们还没有磨合,要不将他换下,让姜笙萍上场?”吴铜锁出言提醒,显然对于乔邦的部署他还有些不放心。
“不要紧的,吴翰虽然没有与我们磨合,配合起来会有些困难,但这场战斗只需要让吴翰去硬刚那个杨军刚就可以了,只要能拖住杨军刚就能取胜。吴翰,这场团体战你的作用十分重要,你能否拖住杨军刚决定了我们能否放手进攻,就拜托你了。”乔邦听到吴铜锁想要临阵换人便觉得不妙,尤其是吴翰的眉头已经蹙起,嘴巴不自觉地嘟囔着,心中无奈,明面上还得安抚这位新加入的同学。
“我一定盯死他!”吴翰到底还是个孩子,听到同学的高度评价后那点儿不快的情绪就烟消云散了,当即表态。
“杨柳,很抱歉要让你休息了,在这里我向你道歉。”乔邦在所有同学面前表态,鞠了一躬,态度十分恭敬。
“没事没事的,我也不喜欢战斗……小龙你要加油啊,带上我的那份,一定要获胜啊!”杨柳受宠若惊,后退一步连忙摆手,窘迫表情看起来可爱极了,急忙转移话题。
“我一定会奋战到最后一刻的!”聂小龙握紧拳头向上摇了摇,坚定的表情出现在娃娃脸上,令胡裴雯忍不住想要笑出声,但还是忍住了,随后便是抑制不住的干呕声,吸引了在场所有学生的注意。
“胡老师你怎么了?没事吧?”林馨蕊离胡裴雯最近,开口询问。
“你们的胡老师有些水土不服,休息会就好了,大家不必担心。下午的战斗大家务必注意自身安全,不必强撑,人生不止这一场战斗,未来你们还有很多场战斗要去面对,保护自己是最要紧的,可清楚了?”
“知道了。”
吴铜锁三言两语将话题揭过,也让学生们做足了心理准备,不能上场的学生主动要求来到灵武斗战场为同学们加油喝彩,由胡松涛和田野带头引导学生们进入斗兽场的入口,吴铜锁则是搀扶着胡裴雯缓慢地迈步前行,吴铜锁小心翼翼的样子着实有些夸张,但胡裴雯却是十分享受的,街道上的行人见状纷纷绕行,明眼人都看出来胡裴雯现在的情况。
“锁哥你不必这么紧张,我没事的。”
“我没紧张,我只是怕你磕着碰着了。”
“我又不是瓷器,你太小心了,街上行人都看着我,不要这样哦……”
“怕什么,就让他们多看看,我老婆多好看,我多帅!”
“锁哥,我难为情,别搀着我了好不?”
“好好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二人缓慢行进,一对恩爱璧人比肩步入灵武斗战场,不远处有一抹火红色的身影在澜江楼上一动不动,注视着二人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视线中。
通红着的眼眶,迷离的双眼之中噙满了泪水,心中有千头万绪都纾解不开,曾经期盼着那个男人能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酝酿了无数回的剧情都已经排练了多少回。
如今再次相逢,他的身边已有佳人,如此美貌,折煞旁人。
曾幻想厮守终生,期盼与那个男人拥有无数种可能,儿孙绕膝,阅尽繁烟,等等……
如今他足够成熟,从前他莽撞、易怒,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嫉恶如仇不愿屈服,再见时他已洗尽铅华,不再拘泥于表面,看的更清楚,却已不是单身……
即便是晴空万里的日子,她仍觉内心空落落的,多年倾慕终成空,暗恋无疾而终……
她就是谢忘川,自古痴情多幻梦,芳心暗许沦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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