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荻从丁局长办公室回来,郑潇和帅帅还在探讨案情。
两个人见郝荻阴沉着脸,就知道有事情发生了。
“队长,丁局有啥指令了?”郑潇问道。
“我刚才看丁局的表情,好像不太高兴。”帅帅充当半仙儿,一副未卜先知的架势。
郝荻闷坐下来,琢磨着该怎样向两人说明情况。
她擅作主张,要进一步追查王晟死因,帅帅和郑潇完全在执行他的命令。
这是郝荻在丁局长面前做出的表示,好在丁局长也没想追究谁的责任。
就眼前的形势而言,她只能违心地遵照丁局长的指示,按照当初指定的工作方针,为王晟自杀案做补充材料,然后上报市局。
她不知道如何开口说明这一切。
郝荻可以不在乎自己颜面受损,告诉他们俩,上级命令,将王晟案正式定性为自杀,将这些天搜集上来的有关材料汇总结案。
帅帅和郑潇纵然心有怨言,也不敢公开表现出来,甚至都不能提一个不字。
案件就这么结束了?
这是郝荻最大的不舍。
她对这起案件所倾注的精力,前文书已经做过交代。
抛开她与王晟的同窗之情,需要她认真对待此案不讲,单从她从警以来,从未经历过这类案件,她就需要严肃认真,并毫无杂念的,把这起案件当成一个职业必修课,仔细研读,并找出正确答案。
在坚守自己的职业操守前,郝荻需要考虑一个严肃的问题。
帅帅和郑潇,究竟是谁,在她的背后,及时把他们之间的秘密,转告给了丁局长。否则,丁局长不会如此准确掌握案件侦破的每一个环节。
“帅帅,你觉得咱这个案子,还有必要进行下去吗?”郝荻指东打西,希望能得到郑潇的回答。
“我觉得吧。”帅帅自我感觉比较圆滑,接下来的话,就暴露出他的幼稚了。他说:“这个案子必须一查到底,把自杀案变成他杀案,那才算真正的牛逼普拉斯。”
郝荻看了一眼郑潇。
郑潇微微一笑说:“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我听队长的。”
“这不废话吗。”帅帅不高兴了。他说:“队长在征求咱俩的意见,咱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好了。”
“我就是这么想的。”郑潇嬉笑着回敬帅帅说:“队长让咱咋干,咱就咋干。”
郝荻笑了,她说:“局长有令,王晟自杀案正式结案。”
“啥!”帅帅一声惊叫。
郝荻则把注意力,集中在郑潇身上,她说:“郑潇,你受累,按照上级要求,把王晟自杀案所需要的材料填补好。”
郝荻起身便走说:“帅帅跟我走,去宾馆结账。”
“队长,何大壮怎么办。”郑潇也站起身,跟随在郝荻身后。
“案子已经定性了,估计他也没啥问题了。”郝荻一脸的无所谓。
郝荻一路赶到宾馆,向何大壮说明了情况。
何大壮冷冷地站在那,问郝荻说:“你没开玩笑吧?”
“门口的警察已经撤走了,你现在自由了。”郝荻笑在脸上,难掩内心失落。
何大壮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果然不见了两名执勤警察。
“凶手抓到了?”何大壮小有的兴奋。
“王晟属于自杀,你要什么凶手?”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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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明知故问。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何大壮懵了。
昨天还有杀手冲进他家里,面对两名警察,两把手枪,都面不改色心不跳,要拿刀割他的动脉,今天案件就结束了。
“郝荻,谁来保证我的人身安全。”何大壮不觉中,后脖颈“呼、呼”冒冷风。
“已经结案了,你也不会再对谁构成威胁了。”郝荻说得十分轻松。“现在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没有谁再阻拦你了。”
“你对我的承诺呢?”何大壮虽然不十分相信郝荻的话,但,他还是要跟郝荻论个子丑寅卯。
“我对你承诺什么了。”郝荻装傻的功夫,一点也不比何大壮逊色。
警察靠的住,母猪能上树。
何大壮又一次默默地重复这句话。
“你还有别的事吗?”郝荻准备离开了。她说:“至少到目前为止,你在这的所有开销,都由我来负责。”
她走到门口说:“需要我带你一段吗?”
“你这事做的,对得起谁呀!”
何大壮一声质问,郝荻止住脚步。她背对何大壮,脸色瞬间降温。
“我上对天,下对地,中间对良心。”郝荻转回身,阴冷的脸看何大壮说:“我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何大壮说着,从大挎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说:“但愿有一天,我咯嘣一下死了,你晚上还能睡个安稳觉。”
郝荻打了一个冷颤。
“你最好暂时不回自己家去住。”郝荻一不留神,表露了对何大壮的担忧。
“你怕我死了,良心受到谴责吧。”何大壮再次把笔记本电脑,送到郝荻眼前。
“给你留下,做个纪念吧。”郝荻打开房门就要出去。
郝荻急于离开,不是怕担责任,更不是顶不住何大壮喋喋不休的指责,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在何大壮胡说八道时,忍不住动手打他。
那样,她的所有设计,都会被何大壮识破。
“郝荻,你这么做有意思吗?”何大壮忽然从郝荻急于离开的匆忙中,看出了端倪。
郝荻手握门把,站在那里,等待何大壮的下文。
“你走吧。”何大壮没向郝荻想像的那样,喋喋不休一顿抱怨,而是选择了缄默其口。
不是郝荻小瞧了何大壮的智商,而是何大壮看出了郝荻的套路。
郝荻把田一雄家的住址给了何大壮,又勒令他留在宾馆里,不许外出。这就让何大壮不得不为郝荻的用意,做一番周密细致的分析。
郝荻有难言之隐。
何大壮与郝荻高中毕业十年后,因王晟的死,再一起走到一起。
分手漫长的十年,出于对郝荻打他那个耳光的愤慨,何大壮只用一个省略号,一下子省略掉了这匆匆十年。
两人仿佛又回到高中毕业前的那段岁月。
何大壮对郝荻谈不到复仇,他只想用较劲的方式,来偿还曾经对郝荻的俯首帖耳。
指东打西,故作神秘,成了何大壮对付郝迪的经典动作。
你不是自我感觉,能一眼把我看透吗,那我就专门给你制造悬念,让你摸不清头脑。郝荻每次对何大壮的愤怒,对何大壮来说,那就是一种心理享受。
你让我往东,我肯定去西,你让我抓狗,我就给你撵鸡。
何大壮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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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靠蹂躏郝荻的耐心,来获取心理平衡。
他的伎俩不幸被郝荻摸清了,看透了,所以,才有了他被困宾馆的结果。
当然,这是何大壮的自我感觉,至于郝荻是怎么想的,他只能靠猜测。
在何大壮看来,郝荻这是故伎重演。明明希望他对王晟案,做进一步调查,非要欲擒故纵,把他赶出宾馆。
何大壮很气愤,郝荻这么做,等于把他的生命安全当儿戏了。
就这样,何大壮带着满腔愤恨,有理说不出的无奈,丢下郝荻,率先走出宾馆房间。
他暗暗告诫自己,从今往后,绝对不再理郝荻了。
他明明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这一点,还是要在这悲悯时刻,发出这样的呐喊。不为的别,只为给自己找一个开解尴尬的理由。
何大壮走到宾馆大门口,先贼眉鼠眼四下观望一番,然后立起衣领,缩脖端腔,“滋溜”钻进一人群,甩开大长腿,一路拼走。
宾馆停车场,帅帅正在跟郑潇编故事,以应对郝荻的拷问。
郝荻把郑潇留在刑警队,做王晟案的后续文案工作,她则带上帅帅来宾馆见何大壮。
郝荻下了汽车,走进宾馆,帅帅便接到郑潇的电话。两人对话间,郑潇打开了面包车副驾驶车门。
郑潇一路跟踪二人而来。
“队长这是几个意思呀。”郑潇的不解,开释了帅帅的困惑。
“我也正纳闷儿呐。”帅帅分明是按照郝荻的心意,做出了必须一查到底的表示。
他们辛苦调查,得到了有价值的证据,还发现了王晟有个同胞兄弟。
正在案件进入调查的关键期,郝荻突然叫停了。
“我分析,是谁跟丁局说什么了。”帅帅做出了权威判断。
“是你、我,还是其他人。”郑潇要在小字眼儿上较真儿。
“你不在队里做文案,跑过来干啥。”帅帅回答不上这个问题,只能转换了话题。
“咱俩本来就是一副架,文案也该咱俩一起做。”郑潇不能表明自己的忧虑,他把这个难题踢给帅帅说:“你在队长面前有面子,帮我找个借口吧。”
“就说是我把你调来的。”帅帅不知道郑潇有埋伏,主动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讲究。”郑潇冲帅帅竖起大拇指。
郝荻给帅帅打来电话说:“何大壮出去了。”
“得嘞。”帅帅发动汽车,见何大壮贼一样溜出宾馆,两人相对一笑。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何大壮明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大大方方走出宾馆,他却故意摆出一种神秘姿态,反倒引人注目了。
何大壮走出宾馆不远,在路边上了一辆出租车。
帅帅驾车,尾随何大壮而去。
在他们身后,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启动,阿彪戴了一副墨镜,坐在驾驶位置上。
阿彪一脚油门,要超过帅帅驾驶的面包车,去追赶何大壮乘坐的出租车。就在两车擦肩而过的瞬间,阿彪发现了驾车的帅帅。
他眼前浮现出在何大壮家院落里,帅帅举枪在手的情景,便下意识地放慢了车速。
“这车什么毛病,超过去了,又……”帅帅一脚油门,超过黑色商务车,不满的目光瞥向商务车司机。随即,便轻声惊叹道:“哎呀,真是冤家路宰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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